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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泽的刑牢,冰晶玉顶,符咒在上依序分列,月白色地上的淡金色纹路一圈圈拢开,呈花苞样包绕中心关押区域。
此时宿半微跟钟迟就在这关押区域里,随地席坐在无一粒灰尘的地上。
“钟迟,请你反思一下,为什么你的术法还会时灵时不灵?”
呆呆望着浮动金线的水样关押墙,宿半微平静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甚至鹤凌序都没来亲自捉拿,贫穷的两人是因为在客栈里偷吃偷喝被乾泽弟子发现的。
那个在外游历的普通乾泽弟子都没多废话,直接把他们咔咔制服,带入乾泽,关进刑牢。
这一气呵成的,她都觉得很丝滑。
而身负希望的钟迟,平常一手一术法牛逼哄哄,最关键时候忙着咔哒掉链子。
“半微,我也不想的。”
被点名的人摆出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语气无辜地跟满眼绝望的女人对视。
宿半微蓦然眯眼,提醒他:“你别瞪着人看,当心玩完。”
他现在这样,一专注看人,里面徐徐流淌的韶紫光影根本藏不住妖异的感觉。
“我没瞪你……”钟迟解释:“就是眼睛天生大而有神而已。”
……臭不要脸。
拿出錾锈金的小镜子,钟迟照了照他分毫不乱的头发,细致捋了捋,边捋边提议道:“要不然我带你闯出去?”
“那走啊。”
他尴尬地顿了下,“其实得过阵子……现在感觉没上来,使不出法术。”
……那说屁。
说话间,一身金纹白衣的汤念突然出现在了刑牢里,一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钟迟的奇异模样,“钟迟你怎么成了这样?”
语气压得还有点沉闷,看来还在埋怨他们。
钟迟面不改色,“因为这样看起来比较厉害。”
“看起来倒像妖孽。”少年毫不留情地吐槽。
钟迟:这小子嘴变毒了。
汤念走近了几步,站在关押浮墙外,对里面的人提出了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我问你们,你们当时接近我和师兄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宿半微一听,扬眉笑道:“汤念你可不能说得这么不近人情啊,我只是意外看见你师兄,才想与你们结交一番的。”
反正跟事实也差不大。
“可是你们后来利用了我和师兄,迷晕我们拿了不卑草,还拿了焚无对剑!”
宿半微沉吟:“这……是意外。”
质问紧跟而来,“什么意外?说啊。”
钟迟躲避了宿半微往过来的眼神:别看他,他也不知道。
真是毫不意外的不靠谱,宿半微只能转移重点般解释,“焚无对剑是意外拿的,我们当时不知道,不卑草嘛……我后来是想还给你们的,结果被灵鹿吃了,错我承认,对不起。”
钟迟立马跟着说:“对不起。”
跟腔倒是快。
说实话,这道歉听起来并不是十分的真诚。
但少年还是缓和了神色,信了。
他软了语气,“喏,这两枚玉佩是我悄悄拿来的,你们拿着,可以减轻点痛苦。”
真是好哄的少年。
看着两人慢慢拾起出现在腿边的青玉佩,想起刚刚在乾泽主殿的分歧,汤念叹了口气,“你们以后别再这样子了,师兄为了给你们减刑,主动揽责,把司刑长老都给气得半死。”
紫红束带衣袖下,拿玉佩的手一顿。
宿半微若无其事收起玉佩,问道:“他有什么责可揽的?”
“师兄说是自己固阵不力,看管不力,稽查不力。”
“司刑长老曾与清焚长老关系很好,他本来是想严惩的,但师兄说你们俩不过凡人,非乾泽弟子,且是无意闯入后山守墓阵,雪刑鞭刑你们必定受不住。”
“真牵强。”
“师兄也是没有办法,本就重伤未愈,又刚取了心头血,乾泽诸事又需师兄掌理,他今日与司刑长老已是撑着虚弱之身的了……”
汤念竭力保持平淡的语气,但还是能够听出来心疼与闷怨。
心疼对谁的,闷怨又是对谁的,不用动脑子都知道。
“汤念,可记得长老备训之一就是忌讳多言?”
刚沉静下来没一秒的功夫,一句训话随着突至现身的仙君而插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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