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收回手,手心还残留着毛茸茸的触感,楚向天遗憾的啧了一声,爽快的答应下来。
他这么痛快,弄得闻湉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诧异的瞪大眼看他。
“不过……”楚向天嘴角一勾,懒洋洋的往后靠了靠,目光中多了些意味不明的含义,“搬下来以后我就没地方住了,还得在你这里借住一段时间。”
闻湉自然不会拒绝,楚向天在他最绝望焦虑的时候给他送来了希望,过去记在小账本上的恩仇一笔勾销,甚至还涨了不少好感度。
土匪头子楚向天,现在在闻湉心里是个好人,是帮过他的恩人。
闻湉心里自有一个圈,亲近的人被他划在圈里,其余的人则在圈外。以前楚向天大概在圈外很远的地方,而经过这一次后,闻湉把楚向天挪到了自己的小圈里。
以后就是自己人了,自己人想在他的院子里住多久都没问题。
见他一副好说话的软和样子,楚向天就忍不住得寸进尺一些,在被打的危险边缘试探,“想住多久都可以?”
闻湉点头,表情又软又乖巧,跟之前一逗就瞪眼的样子判若两人。
楚向天心里高兴着,表面却不动声色的倾身靠过去,离他更近一些,“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离得很近,闻湉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的挪开了一点。
楚向天眉头微挑,换了个坐姿,跟闻湉保持在一个舒适又安全的距离。
略带压迫的气息离开,闻湉果然放松下来,他给楚向天倒了杯茶,自己就捧着一本书慢慢的看。
楚向天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越看越觉得眼前的小少爷可爱极了,像个大宝贝,让人恨不得抱在怀里好好揉搓一顿,然后再藏起来好好养着。
可惜这个大宝贝是个会动会跑的,手指在大腿上轻轻敲打,楚向天不经意的舔唇,狼一样的目光落在了一无所觉的闻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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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博礼如愿以偿见到了郡守,南明郡的郡守赵仁华是个接近五十岁的中年男人。闻博礼跟他聊的很畅快,赵仁华一向自诩有一双千里识好马的慧眼,喜好举荐贤才,而闻博礼正好缺一位“伯乐”。
两人一见如故,赵仁华对他的才学颇为赏识,畅谈过后又留他用膳。
白瑞荷跟郡守夫人交好,闻博礼特意带上她,席间几人倒是聊的其乐融融。
用过膳,四人围坐在一起喝茶,郡守夫人似乎不经意的夸道:“闻老爷能娶到瑞荷这样的贤妻,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白瑞荷羞涩的垂下头,眼神娇羞的落在闻博礼身上。
闻博礼笑道:“瑞荷确实助我良多,只可惜我不能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
赵仁华惊讶道:“这位竟然不是尊夫人?”
闻博礼面露苦涩,“瑞荷我一直当她是我的夫人,奈何家中还有个恶妇,也是我无能,妻族势大,我连休妻都无能为力。”
“岂有此理!”赵仁华怒道:“没想到我治下竟然还有这等恶事。”
“郡守大人日理万机,怎么能顾及到小小四方镇。”闻博礼适时的拍了一记马屁,又见缝插针道:“这些年我也忍够了,前两天已经写了休书,只是家中恶妇贪恋我苦心经营的家业,好说歹说也不肯离开。”
赵仁华满脸不赞同,“这样的下堂妇,就该让人赶出去。”
闻博礼面露难色,“我只是个普通商人,若是……”
“怕什么!”赵仁华拍拍他的肩膀,豪气道:“这事我答应了,你尽管叫人将下堂妇赶走,我看你跟白夫人配的很,将人赶走了,也好早些娶得良妻。”
白瑞荷面露喜色,她含情脉脉的看闻博礼一眼,又娇娇怯怯的垂下了头,只露出一截白皙纤长的脖颈。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闻博礼拿到了准信,连夜就跟白瑞荷赶回了四方镇。
临走前,赵仁华给他写了一张荐帖,又另外写了一封信函,里面写清楚闻博礼休妻的前因后果,慎重的盖上私印后交给了他。
摸了摸怀里的信件,闻博礼想着傅有琴被自己扫地出门的场景,脸上泛起阴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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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福将东院的客房收拾出来,楚向天隔天就住了进去。
客房离闻湉的主屋很近,里面的一应用具都参照着闻湉的用度来的。
楚向天想想自己刚开始睡的那张竹塌,再对比一下现在的待遇,不由得感慨,小少爷以前可真是不待见他。
背着手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屋里的柜子里还放了几套衣服,料子都是上好的锦缎。
楚向天眼角眉梢染上笑意,脚尖一转就往书房去找小少爷。
危机解除以后,闻湉就开始废寝忘食的看书。只要想找他,往书房去就准没错了。
楚向天放轻动作开门进去,闻湉背脊挺的笔直,手里抓着一只毛笔,正在仔仔细细的做笔记。
在他对面坐下,楚向天看了一会儿,忽然道:“我给你找个老师怎么样?”
闻湉最近跟楚向天熟稔了许多,闻言头也不抬道:“你还认识夫子么?”
不是他看不起土匪,而是楚向天看起来实在跟文人搭不上边。
打家劫舍的土匪跟教书育人的夫子站在一起,怎么想怎么奇怪。
楚向天嘴角抽了抽,“等我找来你就知道了,一甲探花,教你足够了?”
闻湉下意识觉得他在吹牛皮,但是想想除了逗他玩的时候,楚向天说出口的话似乎都是真的。
因此他这次没有立刻反驳,反而乖巧的点了点头。
真乖,楚向天起身,顺手揉了他一把,准备上山去把周传青抓过来给闻湉讲课。好歹也是个探花,教上一阵子,至少也要让小少爷考个举人开心一下。
楚向天回了西山寨逮人,他前脚刚走,闻博礼后脚就带着人上了门。
他带着白瑞荷母子还有两个凶神恶煞的官兵,气势汹汹的到了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