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廷安手忙脚乱地去擦杜暄的脸,寒冬时节,杜暄的脸冰冷。林廷安心疼地往掌心里呵口气,搓搓手,然后贴住杜暄的脸:“哎,你别哭啊。虽然我知道你这是高兴的,但是,但是……别哭啊。”
杜暄胡乱地挥开林廷安的手,把人裹进怀里抱住,然后去吻他,非常细致地吻他。光洁的额头,飞扬的眉,总是亮闪闪的眼睛,很直的鼻子,温暖的唇,线条优美的脖颈,敏感的耳垂,然后又回到他的唇。林廷安很怕冷,虽然在这个城市已经待了三年,但是他依然不能适应干燥寒冷的北方的冬天,他总是穿很厚的羽绒服,用围巾把自己裹得很严,他的手脚到了冬天会很凉,但是嘴唇却很热。没事儿的时候,杜暄最喜欢去吻林廷安的唇,不论是浅浅的摩挲还是激切的深吻,总能让他浑身的血都沸腾起来。
就像现在。
杜暄用力把人按在自己身上,隔着厚厚羽绒服,在寒冬的小黑巷子里,即便是呼啸而过的北风也不能让他冷静下来。他向来引以为傲的理智和自控能力在一瞬间土崩瓦解,他无暇去想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更无法思考要怎么做,只能凭借着本能去摸索。
那架精巧的飞机放在书包里,就落在脚边。两个人的羽绒服拉链都被拉开,冰凉僵硬的手指在对方温热的肌肤上得到救赎,所有的理智都随着寒风飘飞无形。杜暄感觉到很冷,但是身体内部却有一把火烧起来,而林廷安在自己腰部用力揉搓的掌心让这把火烧得烈焰张天。他需要找个地方让自己凉下来,可林廷安温暖的肌肤却引诱着他冰凉的手指往衣襟深处钻。
“小安……”杜暄微微离开林廷安的唇,几乎是用气声在说,“我,我……”他的额头顶着林廷安,用力闭一下眼,强迫自己蜷起手指握着拳头抵住林廷安的腰:“对不起。”
林廷安急促地笑一下:“我……才要对不起。”
杜暄猛喘一口气,拼命想忽略林廷安按在自己小腹部的手掌,他艰难地说:“晚了,该……回家了。”
林廷安没说话,也没动;杜暄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黑暗中,杜暄看不清林廷安的脸,但是那双晶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林廷安闭了一下眼,又闭了一下眼,再张开时眼睛里烧着火:“我日啊,不管了!”林廷安低吼道,“杜暄,我他妈不管了。”然后,他的手滑了下去,握住了杜暄。
杜暄清清楚楚地看到,一簇艳丽的烟火在黑暗中乍然绽放,他头晕目眩地靠在身后的大树上。现在,已经不冷了,或者说,身体里的火已经把整个世界都烧成灰烬了。
“杜暄……”林廷安的声音飘在某个未知的维度,杜暄用尽了全力才在一片耳鸣中抓住一点儿声音。林廷安焦躁不安,又可怜兮兮地央求,“杜暄,杜暄,杜暄……”
杜暄用力堵住林廷安的嘴,手掌终于握住了某个炽热如火,滑腻勃动的东西。
两个人贴得太紧,紧到寒风也无法钻进两人之间,敞开的羽绒服交叠在一起,轻柔地裹住两人。所有的气息都被拢在对方的唇齿间,所有的心跳都只能让对方听到,整个世界都是虚假的,只有对方的手指和唇舌是真实的。
太快乐了,幸福大概就是这样:对一个人毫无保留地交托,用自己的整个心灵接纳一个人,自己在他的心里可以自由地飞,而他可以在自己的掌心安然度过一生。
……
杜暄抱着林廷安,让寒风冷却两个人,然后忍不住笑。
林廷安舒服地蹭一蹭:“笑什么?”
“我觉得……咱俩都应该进派出所。”
“哼,合法的,我都过十七了。”
“不,我的意思是有伤风化。”
“风化算个啥?活个百八十年,是个人都要风化。”
杜暄听着林廷安胡搅蛮缠曲解“风化”,忍不住笑。
林廷安叹口气:“杜暄,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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