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建成哼一声:“我看你妈就是更年期,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小暄你别理你妈。”
周曼几乎是暴怒着盯着杜建成,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因为努力克制着自己而身体微微发抖。她咬了咬牙,却没有反驳,只是轻轻推了杜暄一下:“去写作业。”
杜暄拨开妈妈的手:“我想知道到底怎么了,我也十七了,这个家里的事就算我没资格过问,也总有知情的权力吧?”
“真的没……”
“你跟爸爸吵架是为了他回家晚吗?你是怀疑他有什么吗?”杜暄破釜沉舟地问道。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所有人心知肚明可总也不点破,似乎只要不撕下那层面纱就可以自我安慰天下太平,一切都有转寰的余地。可是杜暄很烦,他讨厌这种不清不楚的局面,这种虚假的平静让他很累。
周曼通红的眼睛里瞬间涌上一层泪,她颤抖着嘴唇,努力了几次却没说出话来。
“你妈她就是有病。”杜建成说,“小暄,爸爸回家晚只是加班,你想啊……”
“公司里最近有项目吗?”杜暄打断父亲的话问道。
“有啊。你也知道,爸爸一忙起来都是这样的。”
“你这个项目做了挺长时间了吧,”杜暄冷淡地说,“什么时候能做好?”
“快了,这就快谈完了。”
“那差不多月底就可以按时回家了吧?”
“月底……”杜建成被儿子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点懵。眼前的杜暄让他感到陌生,在他的印象里,杜暄是个很乖的孩子,话不多,每天就是学习学习。即便是初三那年的那次争吵,也很快被归结于“学习压力巨大”而造成的情绪反弹。再说,现在想想,小孩子偷摸攒钱买个手机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那恐怕已经是杜暄最离经叛道的一次了。上了高中以后,杜暄越发的话少,成绩倒是一直很稳定,没有想到,他板起脸来咄咄逼人地追问时,竟然有一种胁迫感。
这个十七岁的男孩子正在逐渐向男人转变。
杜建成甚至有点儿恍惚,觉得自己缺失了儿子十年的光阴,这个孩子直接从七岁变成了十七岁。
周曼看着儿子的背影,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月底能按时回家吗?”杜暄再次追问,语气强硬。
“这个月底是年底,我年底应酬很多的。”杜建成说。
“以前您的应酬经常带着妈妈一起去的。”
“你怎么跟你妈一个腔调?”杜建成勃然作色,甚至有几分尴尬,“你妈自己也加班,再说了,我跟你妈都不在家谁给你做饭?”
“我初二的时候你都没问过我这个问题,高二了你倒想起来问我的晚饭了。”
周曼抖了一下,眼泪落得更凶了。
杜建成怔住了,很快他就恼羞成怒地吼:“那你是什么意思?嗯?你也嫌我回家晚还是也怀疑我?老子辛辛苦苦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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