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预警:哥哥是真的疯批,是真的疯批,是真的疯批,不开玩笑的)
就这样吧。
他去管一个黏人得要死的小姑娘做什么。
他能感受到那个小姑娘在这个家里呆的有多惶惶不安,或许,讽刺的是,他还是那个家里第一个察觉到她内心压抑着的,对骆照银的恐惧的人。
不过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说来也好笑,当初他踩死那只老鼠没能达成的事情,现在倒是托和骆照银相似的这张脸的福轻易达成了。
她的到来,没有在这个家里引起太大的变化。
他一如既往要将大多数的精力用在应付数不完的课业上,而骆照银也一如既往地带形形色色的人回家乱搞,小姑娘除了上学以外的大多数时间都自己一个人呆在卧室里,仿佛在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现在想来,她的存在,更像是骆照银一时兴起养的一只小宠物吧。想起来的时候就去哄哄,更多的时候是想不起来,而且他还看出来,骆照银在看她的时候,眼光更像是在看别的什么人,或许是因为她和那个人不够像,以至于骆照银看她的眼神有时还仿佛在挑挑拣拣。
真可怜。Яòùzⓗαīωù.òяⒼ(rouzhaiwu.org)
但是关他什么事呢?
那个夜晚,他站在二楼的走廊里,其实目睹了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卧室房门,踮着脚尖屏声静气地偷偷溜去厨房找吃的,又被骆照银的客人追击的全过程。
他那时候是怎么想的来着?
啊,他突然想起了那只被他踩死的老鼠。因为突然觉得她和那只小奶鼠很像。
脆弱,没有半点自保能力,偏偏性命又被攥在了别人的手心里。
他站在那片阴影里,眼看着那个男人油腻的手指要抓到她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待什么。
不过不管他在等什么,结果终归是都没等到就是了。
小姑娘不知如何发现了他,还朝他扑了过来,或许是没看到吧,当时他右手上就拿着一把开了刃的刀子。
她好久都没往他身上扑了,以至于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她身上的香味好像和以往相比更浓郁了一些,以至于错过了推开她的时机。
不过追她的那两个人既没有看漏他手上的刀,也没有错过逃跑的时机,甚至于跑得太快,还让他不痛不痒地叹了声气。
——他们大概是从其他人那听说过他在骆照银的宴会上用美工刀解剖掉一个alpha的两条大腿的事情了。
是那个alpha先邀请他“玩玩”的,看那人一副觊觎已久的样子,他只是配合了一下,只不过玩什么游戏就得他说了算罢了。而且托alpha优秀基因的福,他还做到了“尽善尽美”,从用麻药让那个alpha发不了声,到照着解剖学教材避开血管一点一点剥离开他腿上的肌肉,再到用线又帮他缝合起来……
最后那个人送到医院也只判定成轻伤,而他也只被骆照银罚了两个月的禁闭。
其实说实话,从骆照银那副看到满地的血也只是挑了挑眉的样子来看,或许她罚他更可能是因为他不久之前踩死那只老鼠的事情。
——因为踩死了那只老鼠,他在最后一次去那个小姑娘家里时听见,小姑娘那个总是好言好语的爸爸,那天格外的义正言辞地通知骆照银,希望她以后不要再带他过来找小姑娘了,同样的,也不想再看见她。
小姑娘抱着他的腿,像是被吓狠了,一直在瑟瑟发抖。
她头发天生带点卷,刚刚逃跑的时候,头发都跑乱了,像是只炸了毛还没来得及用喙理顺的小鸟。
细密的颤抖,顺着她拽他裤子的手,一路传达到了他的皮肤上。他垂眸看着她头顶翘起来的那一缕头发,看了很久,最后悄无声息地将右手拿的小刀藏进了袖子里。
那天晚上之后,小姑娘又开始黏他了。
从最开始只有骆照银带人回家的晚上,到偶尔放学回家的白天,再到不管有事没事,只要他在家,乃至于他不在家的时候,都喜欢窝到他的房间里。
她开始全身心地依赖他,安静又乖巧,听话的不行,甚至让她吃什么她就吃什么,以至于有一次他恶劣地喂给她一小节辣椒,她看都没看就照吃不误,最后被辣得眼泪流个不停,看他时也是一副委屈兮兮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这样也行吧。
从她被带来这个家开始,就莫名积压在心底的一丝烦躁,可能是有赖于她的温顺,终于被按捺下去一点。
一个不烧钱的小家伙罢了,只要她能维持现在的温顺,他也不介意一直养着她。
虽然,她还是没再用那副满溢着喜欢的眼神看过他。
只是他没有想到,但又应该在她第一次忘记的时候就想到的是——
那些重要的事情,既然她能忘记第一次……
那就能再忘记第二次……
第叁次……
*
“……楚原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进来?”
脚底踩上酒店走廊中铺着的柔软地毯,内心的不安又压抑不住地腾了上来,或许是为了缓解焦虑吧,她主动朝甘佳搭了话。
走在前面的甘佳闻言回头朝她笑了笑,耳垂上的金属耳坠随着她的动作摇曳着金属的冷光,她说:“他就是不想看见他爸啦。”
“为什么?”
“……嗯,”女孩摇晃着脑袋,像是在思考应该怎么跟她解释,“因为一些事情他们关系很糟糕啊,而且……”
她说着顿了一下,脸上难得露出一个苦笑,“可以理解啦,因为我其实也不太想在这儿见到楚叔叔啊。”
“……?”
脑子里浮现出那个男性alpha温文尔雅却又仿佛时刻都可能像玻璃一样破碎的脸。
虽然行为举止好像有点奇怪,但是说实话,他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任鸢有点难以想象他和楚原关系糟糕的样子。
像是看出了她脸上的疑惑,甘佳步伐放慢了一点,走到她身边,脸上浮现出一点怀念的神色,道:“其实他们以前感情很好的,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对于楚楚来说大概就像是被自己一直崇拜的偶像背叛了一样吧,所以就反目成仇了。”
“……发生了什么?”
然而甘佳却突然狡黠一笑,“这个我不确定能不能告诉你欸。”
“要是我擅自告诉你的话,楚楚知道了可能会气得想一刀捅死我的。”
“……”
如果这么严重的话刚刚为什么要跟她提?提了就提了还非得说一半藏一半当谜语人吗?
任鸢看向她的眼神很有几分欲言又止,甘佳看见了,却依旧只是笑。
“我这么说,是因为希望你能自己去问他呀。”
“……如果可以的话。”
“?”
她后面那句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任鸢一时没有听清,可还没来得及问,女孩纤长的手臂突然揽上她的肩膀。
“到啦。”她说。
面前,是一扇实木雕花的门,异常的眼熟,不过还没等她从大脑里翻找关于这扇门的记忆,甘佳的手就已经握上了门把,往下一按。
门被轻松打开了,身后,揽着她肩膀的手,蓦地将她往门里一推,耳边,只听到一句“祝你好运”,连她后面跟的那个称呼到底是“小可爱”还是“小可怜”她都没能听清,那扇实木门就在她身后又合上了。
“……”
一瞬间,她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被骗了,心脏跳得飞快,下意识就要试图去开门,然而却在余光瞟到屋内摆设的那一刻,心跳都停了一瞬。
——那是那天拍卖会的时候,李叔带她来的那个房间,在这里,她和任晴还……
此刻,偌大的房内,空无一人,还没有开灯,屋内光线很暗,只有那扇巨大的窗户,向里投射着暗淡又模糊的光。
像是随着光线一起被带进这个房间的一样,耳边,还能听到楼下传来的交响乐的声音,在昏暗的光线里,旋律欢快到诡异。
她还记得,窗户外面,是之前举办拍卖会的会场。
……是又有什么活动吗?
和骆照银相关?还是骆照银就在那里?
心脏又开始“咚、咚、咚”地跳了。
像是被那暧昧的光线蛊住,任鸢不自觉间放缓了呼吸,一步一步朝窗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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