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死了。
在他的尸体周围,还散落着金黄色的羽毛,其中不少,被鲜血浸透,染成了殷红色。
那是国王最近新得的小玩意,关在笼子里,成天把玩着,就连死之前,手里都紧攥着那个纯金打造,钻石镶嵌的鸟笼子。
仔细看的话,有不少羽毛是从根部就带着血,与其说是被国王的血液染红,不如说,更像是属于那只小鸟的血。
只是笼子坏了,小鸟不知所踪,只有遗落满地的鸟羽,彰显着它曾经也在案发现场存在过。
看到案发现场之后,对那个鸟笼反应最激烈的便是王后。
也不顾周围人的阻拦,她冲上前去,像是在泄恨鞭尸一般,愤怒地踏在鸟笼上,也不管鸟笼是不是还被国王的尸体攥在手里,用高跟鞋将其踩得稀烂。
“那群乱七八糟的男人和女人就算了,不过是只鸟罢了,凭什么?!”
王后怒吼着,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国王私生活混乱,甚至男女通吃,她见证过太多次自己的丈夫,带着不同面孔的人们进入本该属于他们二人的寝殿。她深爱着国王,她也知道国王爱她,可是国王的爱太多了,她无论如何都无法独占。
她原本想着,活着的时候就算了,至少“死亡”应该是属于她的。
可是这一切,居然,居然,都让一只鸟给毁了。
李禾在看到从屋里走出来的任晴脸上餍足的表情时明显愣了一瞬,下意识望向屋内,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
虽然没有观众自然不需要演戏,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演员,首先要做到随时携带表演的道具,然后在有需要的时候,随时入戏。
任晴深谙此道,李禾在他身边侍奉多年,都不需要他吩咐,便自行帮他把轮椅搬上汽车后备箱。然后在坐上驾驶座,等待发动机启动的时候,虽然直到逾矩了,却还是没能忍住。
问道,“……小姐呢?”
坐在后排的任晴往座椅上一靠,难得有些头疼似的按住了额头,可是他却透过后视镜,清楚地看见任晴盖住眼睛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他还在笑,嘴角勾出扭曲的弧度,像是在拼命压抑着,忍耐着什么。
“昨天晚上一兴奋,玩的有点过火了。”
从小姑娘俯下身拥抱他的那个时候,粉嫩的耳朵,白皙的脖子,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腺体,几乎不设防地暴露在他眼前,一想到只要他张开嘴,咬下去,就能用自己的信息素将她标记……
他差点就一冲动撕掉脸上那张维系了多年的“面具”,只想不管不顾地咬上去,然后将她推倒在床上,将自己隐忍多年,阴暗浓郁到纯黑的欲望,全部发泄在她身上,逼着她接受,如果接受不了的话,就把她关起来,没日没夜地操她,直到把她操透了,操熟了,操到可怜的小姑娘变成一个脑子里只会想他和被他操的性爱娃娃也没关系,最好从里到外都开始散发属于他的味道。
不过这样一定会坏掉的。
妹妹和他不一样,很脆弱,就像易碎的玻璃制品。
好险。
任鸢发烧了。自己都难以启齿的,在做完那么羞耻的梦之后,居然发烧了。
一下烧到38.9℃,早上在任晴担忧的目光中醒来的时候,简直羞愤得想当场去世。
哥哥还很担心地说今天要留下来照顾她,可是她看到任晴的脸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到底怎么能,怎么会,在哥哥的床上,被他温柔地抱在怀里的同时,夜里却对他做那样寡廉鲜耻的梦?
在听到大门关闭的声音之后,她从床上爬起来,抱住昏沉的脑袋,感受到下体上内裤黏上来了,是濡湿的,那是刚刚醒来,看到哥哥的脸时,脑子里面关于昨晚睡梦中的记忆瞬间翻涌而起,不只是精神上的,还有肉体上的,她清楚地感受到有水液从那个地方涌了出来。
有一个瞬间,任鸢真的想去死。
有很多人说,小孩的记忆都是模糊的。
可是任鸢清楚地记得,她是五岁的时候被带到这个家的,那时候任晴十二岁,那时候,她还不懂性别分化的事情,只知道一靠近他,就能闻到浓郁又好闻的水仙香味,再加上哥哥和母亲不一样的,哥哥总是温柔又亲切,就算她初来乍到闯了祸,也会笑着跟她说没关系,让她在这个陌生的家里找到了难得的安全感。
她是被母亲带回来的,可是对于她来说,哥哥才是她的家人。
……所以她到底怎么会对哥哥做这样的梦?
她还记得,过去母亲隔叁岔五就会带陌生人回家。
有的时候只有一两个,有的时候五六个,甚至一群,将客厅都占满,男男女女,Alpha、Beta还有Oga都有。他们每次来家里的时候,她都害怕得根本不敢踏出卧室,隔着房门,都能听到外面有人在哭叫的声音。
有一次,也来了好多人,从上午一直呆到了晚上。
像这种时候母亲根本不会想起她的,自然也就没有午饭和晚饭,她缩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瑟瑟发抖,一直到夜深了,外面没什么动静了,才敢偷偷开条门缝,看到外面横七竖八,还有重迭着的,躺倒在地上的赤裸人影,害怕得想哭,却又饿到胃部都在痉挛,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才迈出了房门。
白花花的肉体,到处都是,有的人脸上还带着痴傻般的笑容,身上还有液体风干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又甜又腥,浓郁到她想吐。
她已经尽全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一点声音地,才走到厨房,可是刚打开冰箱,还是被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