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上:《纠缠》作者:风起画堂
第6节
晏棽把盛林吃剩的食物处理好,见他们两个还没讨论出结果,便说:“我去照顾盛林吧。都是男生,更方便。”
盛林如得救星,也没工夫考虑晏棽的身体状况,立刻点头,“这样好,就这样吧。”
谢晓云却是措手不及。她了解晏棽这人最喜欢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盛林为救他负伤,他心里肯定内疚死了想尽可能回报。问题是现在无论对晏棽还是对她自己,都不是个报恩的好时机。
谢晓云马上开口道:“师兄也受伤了,自己就应该多休息,怎么还能勉强去照顾别人?”
晏棽目光仍然黏在盛林右臂上,语调平平淡淡没什么起伏,“我这点伤不碍事,再睡一觉就好的差不多了。”见谢晓云还要争论,又加一句,“而且你也不会做饭。”
谢晓云瞬间脸色涨红,像被人当面抽了一巴掌。要不是她足够清楚晏棽的为人,她简直怀疑晏棽是故意让自己在盛林面前出丑。
也许是她的神色变化太过直接,晏棽纳闷地看着他,犹疑地加了一句解释,“不会做饭不是缺点。只不过有外伤的人饮食要特别注意,长期吃多油多盐的外卖不利于伤口恢复。还是自己做的比较放心。”
他详细解释了一通反而越描越黑,谢晓云再如何心大也撑不住了,跺脚喊一声:“师兄!”双眼泫然欲泣。
晏棽猛地转过心思,豁然大悟,急忙补救:“那,那不如还是晓云……”
“就这样定了。”盛林顺手翻看一本孟慎昨天买给他解闷的汽车杂志,语气淡漠坚决,“明天晏棽跟我一起回公寓。”
谢晓云站在原地,肩膀细细抖动,睫毛上挂着细碎的水光。房间里没有人说话。她自己逐渐收住快要流下的泪水,浅浅地笑一下,说:“嗯,这样也好。那你们好好休息吧。我还有课要上,先回去了。”拿起自己的包,略显匆忙地走出病房。
晏棽闭了闭眼睛,低下头去。第几次了?他好像总是在无意中刺伤谢晓云。
盛林一直没有出声,似乎他手上的杂志非常精彩。
过了几分钟徐鹏辉提着一篮水果撞门进来,一边啃着颗苹果,一边含混不清地打招呼,“早,英勇的兄弟们!更加英勇的哥哥来慰问你们了!”
没人回他的话,他也不在意。把果篮墩在床头柜上,喀嚓喀嚓尽情啃苹果。啃完了才如梦初醒似的捅一下盛林,“哎我说,刚我在大门口碰见弟妹了,看上去好像有点不高兴。你又怎么惹着弟妹了?”
盛林终于从杂志上抬起头,异常严肃地看着他,“什么弟妹?我现在单身,你哪来的弟妹?”
徐鹏辉惊得下巴颏险些砸地上,“我靠,你们还没复合啊?”
盛林继续翻书。
徐鹏辉一巴掌拍在他肩上,“那你还把副卡扔她那儿随她刷。你有病吧!连我那边都听到信儿了,她铁磁有时候都刷你那张卡。”
“无所谓,本来就是给她的。”
徐鹏辉一脸难以置信的痴态,整个人摊在椅子上,“乖乖,我也想找个这样的冤大头前男友。可惜这辈子算是没戏了。”
盛林笑笑,跟他斗嘴,“努把力也不是没可能。以后弟弟好好给你留意着。”感觉前面有一道目光直视自己,盛林抬头,正陷入晏棽浓黑的眼瞳里。他们对抗一般注视着彼此。良久,盛林移开视线,自言自语般道:“有些事,真的勉强不来。”
晏棽默然转头看向窗外。
二十
盛林的伤势最好是能在医院多修养一段时间。他不喜欢医院的气味,而且医院限制多,远程参与公司事务不够方便。第三天全身检查报告出来,盛林坚持办了出院手续。
晏棽既然要照顾盛林,自然跟他同进同出,离开医院去宿舍简单收拾了下自己的随身物品,跟着盛林一起回公寓。
盛林的公寓在一个新开发的高档小区,离p大本部开车只需十五分钟左右,去公司也只要二十多分钟车程,且地处闹市区交通便利,对盛林来说算是最佳选择。但p大医学院跟本部不在一块儿,晏棽从医学院往返公寓,骑电动车要将近半个小时。
出院时孟慎跟徐鹏辉开车来接他们,车子先到医学院拐个弯儿去装晏棽的行李。晏棽随便拎出个土黄色的手提包扔在车后座,想了想,又把电动车推出来塞进后备箱。
徐鹏辉看到他的电动车笑得直转圈,“粉红色,还有hellokitty贴纸!”一把勾住晏棽的脖子,“兄弟你到底怎么想的?这造型你也骑得出去?”
晏棽背后挂着只巨型无尾熊,拉开车门爬进后座,“便宜。”
盛林从副驾驶上回过头来,对晏棽说:“电动车其实没必要带上,这段时间你开我的车就行。”
晏棽摇了摇头,直言道:“我不会开车。”
盛林的圈子里,这个年龄段的大男生还的确没遇到过不会开车的,他“哦”了一声坐回去,又兴致很高地建议,“这刚好,你可以拿我那辆学车。”
盛林难得这么热心。孟慎稍微偏头看了看他。
徐鹏辉从车上翻出一大包零食,撕开一袋一颗颗往嘴里扔花生豆,“对,就拿盛林那辆悍马学。他那车皮实,特经撞。哎我说老孟,”他把零食袋子捏得沙沙直响,“这一大包都是你那小女朋友扔车上的吧。我要都吃了人家会不会跟你生气啊?”
“尽管吃你的吧。她生的哪门子气,上周就分了。”
“我靠!”徐鹏辉把零食一扔险些蹦起来,“又分了!你们两个一个个的,”他拿指头来回点前边的孟慎、盛林,“天天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一样!我这五讲四美的大好青年到现在连一个都没捞着,还净看你们两个陈世美在我跟前得瑟!太过分了!”
“又胡说,”盛林调了下座椅,懒洋洋地半躺下去,“这么高的评价我可不敢当。我哪任女友没超过半年?‘换衣服’这种炫酷的形容,只有老孟有资格笑纳。”
“是吗?”孟慎打着方向盘挑挑眉,“你这是把不满半年的都提前从女友名单上删除了吧?”
“看到没!”徐鹏辉激动地抓住晏棽,“他俩整天就是这么刺激我的!我早晚得被这两个没脸没皮的货逼得吐血而亡。”话锋一转,“晏棽,你给哥们儿透句实话,你谈过几个了?放心吧,我早练出来了,承受得住打击。”
盛林恰巧按着椅垫半直起身体。孟慎若无其事地又扫他一眼。
晏棽仍然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表情自始至终没变过,“我没谈过女朋友。”
徐鹏辉掐住晏棽手臂,难以置信,“真的?真没谈过?你可别蒙我!”
“不可能吧,”盛林完全坐起来,视线从后视镜捕捉到晏棽的双眼,“小棚子你还真信哪?晏棽怎么可能没谈过。”
徐鹏辉上下打量晏棽,懊恼地皱起脸,“也是……长这样的怎么可能没谈过。被那帮色女抢疯了还差不多。”
“真没有,”晏棽抬起眼,视线无意间跟后视镜中盛林的目光撞在一起,“一个都没有。”
徐鹏辉拍腿大笑,嚷嚷着以后过情人节他也有伴儿了。
盛林在徐鹏辉的聒噪声中躺回座椅上,按下一点车窗,嘴角挂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容。
三个人在盛林公寓附近的餐厅吃了顿午饭,为了不打扰病号休息,孟、徐两人帮着把晏棽和盛林的行李拿上去就走了。徐鹏辉走前看到那辆粉红色电动车还是乐得收不住,要不是孟慎拦着他,他能给晏棽骑走。
盛林的公寓当初为了自己住着方便舒适,客厅跟主卧是打通的。次卧便做书房用,没有床铺。说到底这套公寓是彻底属于盛林的私人空间,从装修那刻起就没打算过留人常住。现在晏棽临时住进来,盛林找不出地方给人睡,只能先让晏棽在沙发上凑合几天,再火速从网上下单订一张单人床。晏棽倒是无所谓,他对物质条件要求本来就很低,只要有个地方能睡觉就可以。
盛林虽然急着出院,身体到底还没恢复,一上午没怎么休息精神便不太好。他带着晏棽挨个房间逛了一圈,又给晏棽拿出一套备用的被褥、枕头,就拉上卧室跟客厅之间的薄纱隔断去睡午觉了。
晏棽把自己的临时沙发床铺好,又返回厨房去熟悉各种烹饪设备的使用方法。晏棽老家在农村,条件有限,厨房里跟现代化挨边的也就个燃气灶和抽油烟机。盛林家厨房的电器他很多都没用过,像烤面包机、咖啡壶之类甚至从没见过。
晏棽拿出记录本,碰到实在搞不明白的就先记下,方便的时候再上网去查。
前期准备做的差不多,晏棽想好今天晚饭要做的菜。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只有饮料、啤酒,以及一些速食食品。青菜、肉类完全不见踪迹,更别提米面了。
果不其然,单看那一整套簇新的炊具也知道,盛林这个设备齐全、干净整洁的厨房就是个堪称样板间的摆设。
晏棽想了想,拿上盛林给他的备用钥匙,轻手轻脚地开门出去。
四点多钟,盛林被一阵阵诱人的香气勾的睁开眼睛。他伸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有一瞬间错觉自己似乎是在秀春苑,厨房里方姨正在为他准备晚餐。瞪着正前方的细纱隔断发了好一会儿愣,盛林才想来自己的公寓里也多了一个厨艺小能手。他心急地跳下床,冲着香气四溢的厨房跑过去,“做了什么好吃的?”
“你慢一点!”晏棽扔下手里的东西,跟着他跑进厨房,“我也就会些家常菜。玉米南瓜炖排骨,行吗?”
“行!”盛林答应的很痛快,凑到呲呲冒着热气的高压锅跟前,用手煽着气闻排骨熬制出的香味儿,“这两天只能吃医院周围的东西,腻死了。你做什么咱们吃什么。”
晏棽怕他被高压锅喷出的热气冲到,拉他往后站一些,“米饭刚蒸上,还要再炒两个素菜。大约一个小时后开饭。”
盛林直起身对晏棽笑,“都听你的,晏管家。”
晏棽抿了抿唇,看上去还是淡淡,但盛林知道他也乐了。
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混合果汁,盛林才发现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打不开。正要再放回去,晏棽伸手接过去拧开瓶盖又塞回盛林手里。
被当女孩似的照顾了。盛林心里嘀咕了一句。
晏棽走回沙发那边坐下继续忙刚才的事。盛林喝着果汁,趴在客厅侧面的小吧台上看晏棽忙碌。看了一阵他发现,晏棽好像是在,补衣服?
盛林眨了眨眼睛,不敢确信地问:“晏棽,你是在补衣服吗?”
“对,”晏棽点点头,把衣服翻过去,手脚麻利地补另一边,“被胡三绑那天,外套被他们扯了几道口子。我看缝一下还能穿,出门买菜的时候就顺便买了针线回来。”
“哦……”会做饭的男人不稀奇,会补衣服的盛林从小到大没见着一个。他看着晏棽熟练地穿针引线,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细细的银针,眉目低垂,神情淡漠而安然,仿佛他天生就应该会做这些。
盛林突然觉得晏棽身上好似藏了一个百宝箱,在自己心里无所不能起来。
“你好厉害,好像都没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晏棽不接受他的奉承,“开车我就不会。”
盛林低低地笑,“那个好学,比做饭简单多了。”他还是很好奇,又问:“做饭、补衣服……你怎么想起来要学这么多技能呢?”
“自然而然就会了,”晏棽拿捏着针脚,很平静地说:“小时候我妈自己带我忙不过来,放学后经常饿肚子,就自己学着做饭。后来跟舅舅舅妈一家住一起,小妹、小弟接连出生,要做的事多了一些,顺便就学会补衣服了。”
晏棽说得平淡无奇,丝毫没有牵连出其他情绪。但盛林还是敏锐地发现了一个问题,顺口便问出来:“那你父亲呢?怎么没听你说起他?”
晏棽仍然半垂着头,脸上神色平和,纤细的针线从布料间沙沙穿过。他像没有听到盛林的话一般,耐心地细细缝补着那件大二时母亲买给他的浅咖色外套。
盛林忽然察觉,他似乎问了不该问的话。
二十一
鉴于盛林的成长环境,他很少会被谁不尴不尬地晾在一边儿。就连心粗如斗的徐鹏辉,也早在孟慎的耳提面命下学会了给他捋那几根小老虎的须子。大少爷习惯了被人迁就、奉承,明知道是自己言语不妥,没有察言观色的机灵人主动给他搭台阶,心里的小火苗还是蹭蹭往外冒。
盛林脸色一沉,把果汁往吧台上一砸扭头就要走。
倒也不是他脾气多差劲,公子哥儿习气这回事,对他这类人而言多多少少总归在所难免。
晏棽像是刚发现他这么个大活人一样,一边慢悠悠牵动手里的针线,一边抬起头,看着他特夸张地做大吃一惊状,“哎,你这t恤……”
这是在搭台阶呢。又陡又直,十足十的晏氏风格,也不管别人从这种台阶上蹦下来会不会再把脚摔折了。
大少爷的火气当然没那么好对付。盛林微抬下颌,像只不服气的骄傲孔雀,“怎么?”
晏棽目露犹疑,“有点眼熟。”
盛林简直想冲他翻白眼,家居男式纯棉白t有几个不眼熟的,亏他能找出这么烂的借口跟自己搭话。
但挨不住盛林乐意被他糊弄,乖乖低下头拉着自己身上的t恤打量一眼,“眼熟就对了……”盛林忽然发现,这件t恤跟他常穿的白t还真不太一样。料子格外薄,纤维稀疏,几乎能透出肉色,颜色也不正。
的确很眼熟。
盛林猛地抬眼——跟晏棽身上那件一模一样。
晏棽学着盛林惯常的表情,微微眯起双眼,“盛林,你偷拿我衣服穿。”
“少冤枉我!”盛林终于憋不住笑起来,抓起放在一边的果汁瓶盖扔晏棽,“还不是你趁我睡得人事不知的时候逼迫我换上的。真当我忘了?”
无色酒吧的事,盛林一时半会儿可忘不了。那天早上从晏棽宿舍里醒来,盛林发现自己的衬衫、外套皱得根本没法穿,不得已只好穿走了晏棽给他换上的t恤睡衣。后来觉得这件t恤样子不起眼,但穿起来就跟没穿东西似的还挺舒服,他就留着当家居服了。
晏棽接住瓶盖,颠在手里一抛一接的跟盛林打嘴仗,“那我现在不逼迫你了。快给我脱下来。”
“偏不!我拿手表跟你换的。偏不给你!”盛林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他跑着去接电话,还扭头对晏棽喊不脱不脱就不脱——根本就是个孩子样儿。
原来那块腕表是拿来换这件t恤的。在盛林眼里,也许四万块的手表跟四十块的t恤的确没有太大不同。只要能让他觉得舒服就是好的。虽然晏棽还不能理解这种想法。
晏棽把瓶盖远投进垃圾桶,继续低头补衣服。
盛林讲电话不避人。晏棽听到他喊了声爸,然后有说有笑地跟电话那边的人聊天,哄对方说自己一切都好,又聊些生活琐事,语气透着亲昵依赖。
他之前猜得没错,盛林跟他父亲感情确实非常好,亲密得似乎什么话都能聊。也有可能这才是正常父子相处的常态。晏棽没有父亲,无从对比。
刚才盛林问他为什么不提自己的父亲,晏棽也不是诚心要晾着盛林,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记事之后没见过父亲,不知道那个男人长什么样。从小到他,父亲留给他的东西,除了那张缺了半边的照片,就是一只土黄色帆布手提包。
晏棽目光下移,落在脚边的帆布手提包上。
听母亲说,父亲当年北上上大学,就是用这只手提包拎着行李去报到的。后来有了晏棽,还用这只手提包提着满满一包买给晏棽的礼物回家看他。再后来的事母亲没讲过,晏棽大一些后从别人口中听到过一星半点,不过就是个抛弃妻子的寻常故事。那男人走得干净彻底,就留在家里这么一只又土又丑的手提包。
晏棽轻轻用脚背蹭一下那只包。这么难看,偏偏特别经用,都二三十年了,总也不坏。提手断过几次,缝两针又能用了。装东西也多,比现在流行的大背包还能塞。晏棽考上医学院那年东拼西借凑够学费、宿费,实在没有多余的钱,只好把这个难看的老古董又翻出来。晏棽就用它塞满衣物提着来学校报到。这回暂时到盛林公寓来照顾他,又顺手拿这丑八怪装了些日常用品拎过来。用习惯了,突然之间还真有点不好改。
盛林滚在床上跟他父亲嘀嘀咕咕个没完。晏棽真纳闷怎么能有那么多话说。衣服补好了,晏棽把外套叠起来放回手提包,拉好拉链,把包赛回墙角里。盛林这套房子是典型的单身公寓,应该没有多余的衣柜给他用。反正至多一个月就会搬出去,就这么凑合着好了。
盛林终于挂断电话,皱着眉头向晏棽抱怨,“也不知道是谁嘴那么快,把咱俩这件事透了点口风给我爸。还好被我蒙混过去了,不然千里迢迢的把人罚回来,这么大年纪了身体又不好,不是白白的瞎折腾吗。”边埋怨着往厨房走,“老孟他们我都提醒过。肯定是公司里哪个马屁精。看我查出来不扣他奖金……哎晏棽,这排骨什么时候能出锅?我快被这香味儿勾的馋死了。”
晏棽走过去关掉燃气灶,等高压锅凉一会儿起开锅盖,用小汤勺舀一口汤吹凉了给盛林喝。盛林美得猫儿一样眯着眼睛舔舔舌头,“好喝。只比方姨做得差那么一点点。”左手食指和拇指比出一厘米长的距离。
晏棽给他盛出两块排骨玉米,让他先垫垫肚子。盛林端着碗坐在餐桌前,用左手笨拙得夹着筷子,认真吃东西的样子像只小仓鼠。
晏棽曾经误会过盛林,以为他只是一个徒有其表的公子哥儿。很多时候,盛林的确有些咄咄逼人的傲气,发作起来几近嚣张,但戳开那层皮就会发现,那不过是一颗赤子之心。稍显幼稚,却健康茁壮。不久的将来,他就会成长为一个真正有担当的男人。
而自己却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