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眠看他,问他笑什么,他又摇头不肯回答。
大树的影子投在地上,弯弯曲曲,天蓝的像河,有彩尾的鱼游动,褚眠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动动嘴唇问郝多余:“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说。“郝多余靠在椅子背上一副闲散有舒适的模样。
“你……是怎么确定自己喜欢男生的啊?”
褚眠手心里也出了一层汗,他咽着口水往自己裤缝上蹭了蹭,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紧张的。
心脏跳的像打鼓,让他想起来那天的那场大雨,他恍惚听见了电闪雷鸣的声音,轰隆轰隆的像要把天给撕个窟窿出来。
现在他也听见了那阵雷鸣,是从他胸腔里发出来,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握着他的心脏,只要稍微用点力,就能够撕成两瓣。
“就是见了他就高兴吧,不见了就想。”
“就这样?”
郝多余是个俗人说不出来太有哲理的话,摸了摸耳朵后头和孟厘一模一样的纹身,笑了笑:“喜欢就是喜欢呗,别人不清楚,你摸摸自己的心,不就知道了。”
褚眠的手摸着自己的胸口,感受了两秒然后又放下来。
郝多余歪头问他知道了吗,他说知道了。
褚眠缓慢的眨巴了两下眼睛:“喜欢,是不是就是想跟他一起吃好吃的?”
郝多余打了个响指:“对,就这意思,看见好的了就想也给他带一份。”他碰碰褚眠的胳膊,笑嘻嘻的问,“说说,你喜欢谁啊?是不是你那个哥哥?”
褚眠皮肤一直都是冷白色,现在在外面晒了会儿倒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蜜桃粉,薄薄的一层,从皮肤里面透出来的,一滴汗从额头滑下去落在地上,一瞬间被烤干。
“嗯。”褚眠这次没犹豫。
最近几个月那种异样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好几次夜里辗转反侧,还会做那样的梦。
他害怕自己得了病,又觉得自己不对,秦唐是他的恩人,他不该对恩人产生龌龊的心思,可是那些情绪积累在身体里快要爆炸,他也不敢跟秦唐说。
“那他喜欢你吗?”郝多余问。
又有汗顺着眉骨往下落到眼皮上,褚眠闭上眼睛,过了会儿睁开,又重又缓的眨了下:‘不知道。‘
也是肯定句。
他确实是不知道秦唐的心意,他渴望能得到对方的那份喜欢,又不舍奢求。
太远了,他怕他够不到。
褚眠是羡慕郝多余和孟厘的,羡慕他们可以肆意的挽着手走在阳光下,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
可是褚眠害怕,男人和男人相爱,放在农村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他不敢,可是那份爱大概在阳光正好的午后的就埋下了种子,一次次的被浇水灌溉,不知不觉就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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