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鸢连忙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我站在门口就行。”
“这边天黑得早,蚊虫多,你这丫头细皮嫩肉的,当心回到家一腿的包哟。”大爷一语说到要害。
“......”池鸢尴尬地扯起笑。
别说,她已经开始觉得腿痒了。
在警卫室静坐半晌,池鸢找大爷借花露水,索性把整个腿都涂满。不得不说,这儿的蚊子还真厉害,简直一块好地都不给她留啊。
正腹诽着,窗外闪过一阵车灯,随后是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
池鸢眉心一跳。很快,大爷从窗外张望回来,跟她说:“丫头,接你的人来了。”
徐靳寒来了。
她脑海里一旦冒出这个念头,脚底忽然跟沾了胶水似的,怎么都挪不动步子。
他会不会很生气?要是他发脾气怎么办?
可是这也不能怪她啊,她又不知道他早就下班了。
想着想着,警卫室的门被人敲响。
池鸢抱着书包没动,犹豫再犹豫,大爷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根本没给她做心理建设的时间,直接走过去把门打开。
徐靳寒站在门口,背光而立,眸色深不见底,一张脸沉得吓人。
她悄悄把视线收回来,果然生气了。
确定完,池鸢视死如归地站起来,慢吞吞挪到他面前,心里措好词打算先发制人,“你...”
她刚刚开口,徐靳寒忽然倾身过来,伴着滚烫的呼吸和体温,将她拥入怀中。
想说的话在唇边化为泡影。
池鸢微微睁大眼,在满屋都是花露水的香气里,感受他剧烈起伏的心跳,一下一下,胜过耳边的所有声音。
那些困扰了她一周的辗转心思,也因为这个拥抱烟消云散。
直到人真真切切地被他抱着,徐靳寒的面色总算有所缓解。
疑问和担忧悬在嘴边,他却什么都没说,唯有手不自觉地收紧,但又怕力度太大,从而进退犹疑,如同对待心爱的珍宝般,小心又迫切。
池鸢呆若木鸡地被抱了一会,下巴抵在他肩头,不自觉地开口抱怨:“你们派出所怎么开得这么远啊,坐车居然要两个小时,一路上手机都看没电了,还好我没遇上坏人...”
她絮絮叨叨地在耳边说了一大堆。
失而复得后,徐靳寒顾不上别的,话音无奈又包容:“是开得太远了。”
他居然会这么配合,还以为要被骂的池鸢舒了口气,又忍不住翘起唇角。
余光瞥见值班室的大爷还在盯着他们俩看,她用手戳了戳徐靳寒的胳膊,“喂...你先松开我。”
后者倒是镇定许多,收回手的时侯,顺便把她的书包接过去。
徐靳寒带着她跟大爷道谢,老大爷叫他们别客气,出门的时候那大爷扇着扇子,似乎有感而发,笑着说:“还是年轻好啊。”
池鸢借故悄悄瞥了徐靳寒一眼,后者恰好也看过来。
她脸一红,赶紧拉开门躲进车里。
徐靳寒面色如常地跟在后面,上车系好安全带,发动车辆。
车开出去一段后,刚才花露水的效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池鸢又觉得腿上有点痒,正翻箱倒柜找止痒的东西时,摸到储藏盒里的警官证。
她扫了一眼,然后把证件拿近看。
在徐靳寒那端正硬朗的一寸照底下,写着“西区分局玉梧派出所”的字样。
“......”池鸢难以消化地眨眼,心存侥幸地问他,“刚刚那个派出所叫什么?”
徐靳寒瞥过她手里的警官证,还是打算保护一下她的自尊心,“我可以认为我是调派过来工作的,我不介意。”
池鸢:“......”
我!介!意!!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刚刚竟然还配陪配合她抱怨!
知道这点后,池鸢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把徐靳寒工作的地方记错,还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以后哪还有脸面对他,让她自生自灭算了!
然而,池鸢却没能如愿。
四十分钟之后,徐靳寒驱车驶入小区地库。
车停稳,副驾驶座上,池鸢仍然用校服外套捂着头。
他试图将她的手拿下来,忍俊不禁道:“下车,回家再自闭去。”
“...你还笑!”池鸢忍无可忍扯下校服,好像更生气了,瞪他,“这件事你不许告诉别人。”
她满脸通红,发丝贴在脸颊上,撅着唇,像个没人爱的小可怜儿。
徐靳寒心头微动,伸手替她理好头发,动作轻柔仔细,极有耐心:“行,答应你,我们回家,嗯?”
池鸢倏然顿住,覆满水光的眼看着他,描摹他近在咫尺的五官。
“扑通、扑通、扑通...”心跳声越来越快。
怎么办,她好喜欢他的触碰。
“......”池鸢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变态一样,甚至希望他的温度能停留得更久一点。
见她不语,徐靳寒像是看穿她的想法般:“怎么,还要我抱你下去?”
呼吸在贴近,她像没听见似的,视线动了动,落在他诱红的唇瓣上,稍稍凑近。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池鸢紧攥住放在一侧的手,及时止步。
她把校服和书包一股脑推到徐靳寒怀里,跳下车,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
漆黑的瞳孔中暗欲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