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鸢想了想,打字:[想吃提拉米苏,小区门口那家蛋糕店就有卖的。]
徐靳寒:[好。]
池鸢趴在书桌上,对着那个字傻笑。
陈元进来送水果,觉得奇怪:“捡到钱了?这么开心。”
“什么啊。”池鸢立刻把手机翻了个面,扑在桌上,“妈你要不要这么肤浅,这个世界上除了钱还有很多令人开心的事好吗?”
“我肤浅。”陈元伸出一根手指抵抵她的脑袋,“你上学的学费每天的生活费不是钱?我跟你爸平时没提这些,你还真当我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好啦我知道了。”池鸢把陈元推出去,“我下次肯定捡钱回来,让你和爸爸少吹点风。”
“......”陈元还想继续教育她,池鸢飞快把门关上了。
她哪里还有心思写卷子,在房间里焦灼了二十多分钟,终于等到手机再次响起。
徐靳寒:[蛋糕买好了,过来拿。]
池鸢马上拉开门冲出去,陈元从厨房探出头来喊她:“马上吃饭了,干嘛去?!”
“我很快回来!”她冲屋里喊一嗓子,带上房门。
走廊上瞬间安静下来。
对面的门像往常很多次那样打开着,屋里安安静静地,一点声响都没有。
池鸢走进去换好鞋,看见徐靳寒靠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摆着两个小小的蛋糕盒。
她叫了他两声,人没醒,继而瞥见他眼下的乌青,池鸢无声地在他旁边坐下。
比起上次见到,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下巴的骨感凸显出来,脸颊下凹,使得五官更为凌厉分明,也许是军校出身的职业素养,连睡觉的时侯都是姿势端正的。
池鸢的视线顺着脖颈往下看,发现他左手手掌上打了绷带,内侧被鲜红的血丝染红了,手上的伤也不止这一处,新的旧的,连掌中的茧都深了些。
她鼻头忍不住一酸,嘟哝道:“干嘛这么拼啊。”
回答她的是身边人平稳的呼吸。
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池鸢到底还是没忍心吵醒他。
她去房间拿条薄毯给他盖上,又把他手上的其他伤口贴上创可贴,才拎着蛋糕悄悄出门。
风拂过窗台上的绿色枝桠,门边传来落锁的声音。
徐靳寒睁开眼,猩红的眸中清明一片。
陈元看池鸢拎着两盒蛋糕回来,问她去哪了。
“对门。”她把蛋糕放进冰箱,特意嘱咐道,“这是徐靳寒给我带的,不许吃完啊。”
“靳寒回来了啊。”后面那句也不知道陈元听没听见,只是问,“他在家吃饭吗?”
“应该吧,正补觉呢。”池鸢边倒水边说。
陈元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那行,我等会再炖点汤,给他补补。”
池鸢对此倒没什么意见,“你炖吧,反正我也太不饿,正好也让他多睡会。”
闻言,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池弘毅看了池鸢一眼。
她头一回没吵着闹着说他们偏心,陈元也挺惊讶的:“有进步啊,还知道关心人了。”
“......”池鸢才发觉自己潜意识里流露出的态度,连忙端起水杯喝了两口,“谁关心他了,我是怕你做了一桌的菜,到时候吃不了浪费。”
“有你爸在,还怕浪费?”陈元出来拿东西,看池鸢还在门口杵着,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赶紧回房复习去,别站在这碍事。”
池鸢暗自松了口气,忙不迭放下水杯离开。
回到房间,书本在桌上敞着,她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八点钟左右,外面天黑下来。
池鸢听见客厅有动静,拉开门,徐靳寒正从厨房端菜出来。
他来之前大概洗了澡,头发是刚吹过的,柔顺地贴在额前,身上穿着跟她同款的家居服,白色的t恤上画着一个海绵宝宝,衬得眉目柔和不少。
“给我。”池鸢注意到他手上的伤,连忙把菜接过来放到餐桌上。
徐靳寒把那碗热汤错开,挨着她的胳膊放下,手背无意中贴到一起,池鸢稍稍偏头,注意到他手上的创可贴,还是她刚才替他贴上的。
“创可贴怎么不换。”池鸢朝他示意,“湿的贴着不好。”
说完,她从客厅的茶几底下抽出一盒,拿了两片帮他换上。
池鸢仔仔细细地撕开创可贴,因为过了水,手上的伤口痕迹都有些发白,比之前看起来还要触目惊心,她抿抿唇,撕开手里那个新的。
徐靳寒垂眸,女孩安静的侧脸,让他整颗心都变得柔软起来。
他忍住想去触碰她的手,斟酌后,还是问了一个很扫兴的问题:“上次布置的卷子,都写完了?”
池鸢撇撇嘴,瞪他一眼,似乎怨念很深:“早写完了,快堆成山了都没人给改。”
“吃完饭就给你改。”他的声音跟那天在电话里让她别乱吃醋的时侯一样,或者又有点不同。
池鸢没细想,很快把新的创可贴换好了,“下次记得别沾水啊。”
“好。”徐靳寒说,厨房里抽油烟机的声音安静下来,池鸢莫名觉得有点尴尬,她退后一步,忽然感觉头顶压下一道力。
徐靳寒还是没忍住,他很轻地揉了两下,“谢了。”
“......”那声音随着指腹温度传至全身,池鸢猝不及防,感觉四肢都僵硬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