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靳寒向她投来个一言难尽的眼神。
段瑜的目光在池鸢身上打量一番,问徐靳寒,“这你妹妹啊?”
“邻居。”他没多说,让池鸢翻了身份证出来。
段瑜点点头,自觉拉上小伙伴离开,不过没走几步她又看向池鸢,眼尾扬起个不浅的弧度,“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下次见。”
池鸢后知后觉地冲她笑了下,等人走后又蹙起眉头。
咂摸那话里的意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不过她没机会往深了想,转过头,徐靳寒已经开好房,把身份证和房卡一起递给她,“先帮你交了三天的房费,要延长时间就去前台自己续。”
“哦。”池鸢把身份证放进钱包里。
“这旁边是个新的商业广场,白天吃的挺多,你自己看情况解决。”徐靳寒把包放在行李箱上,“行了,上去吧。”
“欸,你真就这么走了?”池鸢有些着急地抓住他的手。
房是开好了,可她最重要的事都还没说呢。
徐靳寒停下来,那种面无表情的脸色又回来了,“怎么,还想让我陪你一起睡?”
“......”池鸢放开手,听出他话里调侃,一口气问,“我的意思是,你难道就不想问问我到底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吗?”
“嗯,不想。”徐靳寒一句话就把她的路给堵死了。
“......”
明明刚才对别人说话都客客气气的。
池鸢平息静气几秒,用了生平最大的耐心,“你要不还是听一听。”
徐靳寒静静地看着她。
“算我求你了。”池鸢实在没别的办法了,哪怕明知徐靳寒软硬不吃,她还是想试一试。
也许是老天爷听见了她的心声,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对面那不动声色的男人总算有了回应,“我马上要归队,只有十分钟。”
“够了够了!”池鸢冲他笑,又殷勤地去旁边的自动贩售机买水。
徐靳寒把她的行李箱拖到身边,包放到自己腿上。许是在军事化的管理下待久了,他不管是坐或站着,身姿都是严正挺拔的,在人来人往的酒店里,总会让人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给。”池鸢把水递给他,坐下来,先拧开自己手里的喝了一口。
徐靳寒没动那水,连犹豫措辞的时间都不给她,“说吧。”
池鸢慢悠悠地拧上瓶盖,因为刚才喝过水,唇上嫣红水润覆满光泽。
徐靳寒眸色顿了下,瞥眼挪开视线,听她说:“他们想让我出国留学,我不想去,能不能请你帮忙去做做我爸妈的工作呀?”
听到“出国留学”这四个字,他轻轻搓了下食指,“为什么不想去?”
池鸢哀嚎一声,“出国好麻烦,我英语又不好,出去找不到路怎么办?而且你们都在国内,我一个人出去好没意思啊。”
“朋友可以再交。”徐靳寒站在她的角度考虑,“出国对现在的你来说不算坏事。至于语言不通,叔叔阿姨应该都会为你打算好的。”
“你就这么希望我出国啊。”池鸢听见那两个字就来气,“也对,这样就没人烦你了是不是?”
徐靳寒看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就换了意思,“我只是在分析事实。”
池鸢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思绪落回来,“但我就是不想去啊,到时候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甚至打电话都有时差,我可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虽说徐靳寒只给了十分钟,可池鸢还是扯东扯西地说了一大堆。
一直聊到一点多,徐靳寒答应她考虑考虑,耳边才总算是消停了。
他陪着池鸢走进电梯。
“你答应我的别忘了啊。”池鸢把行李拉到跟前,忍不住再次叮嘱。
徐靳寒点头,“早点睡。”
“欸等等!”看他淡淡的态度,池鸢还是不放心,扒着门叫住他,“那你什么到底时候能想好啊?总得给我个时间吧。”
“到时候再说。”他按着头把人塞回去,顺势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走了。”
“...头发都被你揉乱了!”池鸢捂着脑袋退回来,刚想说点什么,电梯门已经在眼前合上了。
酒店距离公大直线距离大概一公里,徐靳寒走路快,差不多八分钟就到了。
公大管理严格,出门请假都必须报备。
以前大一的时候还会觉得束缚不自-由,但这三年下来,差不多都已经习惯了。
因为是临时有事外出,徐靳寒先去后勤处销了假,才回到寝室。
一般来说晚上十点是正常的就寝时间,不过同寝的室友是个夜猫子,徐靳寒摸黑上-床的时候,看见对面手机屏幕朝他闪过。
“这么晚才回来?”陈南征有意转了腔调,“看来你和那位小青梅有情况啊。”
徐靳寒看一眼时间,提醒他:“我十一点四十五出的门,到现在不过一个多小时,就算有情况也不会这么快。”
“......”陈南征愣了几秒,才回过神笑骂,“你他妈要不要脸?”
徐靳寒没搭腔,拉好被子盖到胸口,“睡了。”
没人接话,陈南征也无趣,翻个身继续和人开团排位去了。
逐渐安静下来的房间里,依稀只有对面床铺和窗外遗漏进来的光亮。
徐靳寒闭上眼,想起池鸢的那句:“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