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安接过,不过几口就解决了,他吃的快,动作却不显粗鲁。
见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明蓁问他是不是也和明博一样真的喜欢吃这酸酸甜甜的糖葫芦。
何为安笑了下,开口道:“我也不知道喜不喜欢,小时候和明博一样,每次看见卖糖葫芦的商贩就走不动路了”
“但那时家里穷,又因要供我上学馆,根本再无其他余钱再让我买零嘴了”
“每次都只能远远的看着其他孩子高高兴兴的去买糖葫芦,而我只能返回家中继续背书,久而久之也就没那么想吃了,但总觉得那是最好吃的东西”
说完看着走在前头肆意欢稚的明博,眼中染了笑意却又似有别的深意。
明蓁知他家中不富裕,但不知幼时竟拮据到连想买串糖葫芦都困难的地步。
在明蓁看来不过两三个铜板而已,雨霏和雨雪每个月的月例银子都有三两银子。
在她的认知中,想象不出来究竟要是什么样的家境,才能连买串糖葫芦也那么难。
此时见他毫不遮掩的说出来,知道他是不在乎了,但明蓁想着还是觉得心疼,心疼的想抱抱他。
她悄悄的伸手过握了一下他的手,又飞快的松开收回缩回袖子中,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朝前走。
何为安看着妻子这一系列掩耳盗铃的动作,心中失笑,却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看着她的背影默默跟了上去。
走着走着明蓁又看见了去年的那个狮子灯的摊主,实在他所做的花灯比之旁人要更为精巧些,加之那盏狮子灯太过惊艳,明蓁便记住了他,今年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今年他的摊前依旧围了许多人,但再无像去年那盏那么让人难忘的狮子花灯了。
明蓁见他这里的灯谜都挺有意思的,便随意挑了个来猜,凝思了一会儿,终于想出来答案来了,高兴的转头道:“我猜出来了”
只是身后的人却不是何为安了,是一个陌生的男子,身量比其他人要都更高大些。
骤然与那人四目相对,明蓁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慢慢的放下了扬起的嘴角,垂首避开了那人的目光,转头去寻何为安的身影。
何为安方才见明博忽然朝对面跑去,怕街上人多待会走散了,便跟了上去,此时见妻子在找自己,朝她扬了扬手。
却不经意的发现妻子身后,有道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待看清楚那人的面容和他身边的人后,他眼中迅速闪过一缕阴郁。
他朝前走了几步,牵过妻子的手,把她拉至自己的身前,完全挡住了背后的那道目光。
明博在摊前买了两个相依偎的彩绘木偶娃娃,见姐姐和姐夫也都过来了。
忙把娃娃小心的藏在衣袖里面,这可是他准备今年送姐姐的生辰贺礼,可不能提前让她给发现了。
方才他一见这两个娃娃便觉得像极了姐姐和姐夫。
明博因袖子里藏了东西怕被发现,也知自己今日出来逛了许久了,姐姐姐夫送自己回去后,还要赶回怀远街,不好耽搁的太晚,便说自己玩累了,想回了。
何为安见对面那人依旧肆无忌惮的朝着这边望来,眉头微皱,带着妻子和明博回了。
呼延于戈直直看着美人离去的背影,朝身边的侍从使了个眼神。
他今日不过是听说这魏国的花灯节热闹,便想出来随便走走,竟不知还有此等艳遇。
方才那女子笑着朝他转过头来时,那一瞬间他竟觉得眼前晃过一道白光耀目璀璨,现在想来脑海中还满是她那张笑颜娇面,心痒难耐。
第15章
庶常馆一开馆,何为安又开始了早出晚归的日子。
驿馆内,呼延归蓼面上挂着轻快的笑意,走进兄长的房间,眉头一挑,打趣道:“听闻兄长近来又看中一貌美女子,还派人去日日跟着了,要不弟弟去帮您把人弄来”
呼延于戈派人去跟着那小妇人这种节外生枝的事,本也没想瞒着使团,他们此行的目的本就不善,这种小事而已,本就不必顾忌。
呼延于戈嘴角漾起一抹坏笑,“不急,别把我人给吓着了”
说着面容一肃问:“你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吗?这毕竟是在上京,动手的时候谨慎些,我不希望看到任何意外,明白吗?”
“皇兄放心,事情已经办妥了,消息今晚就会传出去”呼延归蓼垂首恭敬道,极是尊重这个兄长。
呼延于戈看着自己这个异母弟弟,归蓼的母亲不过是郕国宫中一阶宫女而已,一夕得了父皇的宠幸有了他。
母子二人为在那明争暗斗的后宫中活下来,依附于自己的母妃,而他也自小跟在自己身后,对自己唯命是从。
若不是自己去年偶然得知了他自己身后做的那些小动作,他还真差点相信了这个跟在自己身后多年的弟弟,真如他面上那般纯善了。
在众人面前装了这么多年,也真是辛苦他了。
“不错,事成后回郕国,我必会在父皇那里为你请功的”呼延于戈欣慰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多谢皇兄”呼延归蓼感激道。
……
晚间何为安归家时,明蓁和雨雪在房中正打着络子,见他回了,忙起身接过他刚脱下的外袍,想起白日官兵上门盘查的事,便随口问他:“京中可是出什么事了吗?”
何为安想起回来这一路,五城兵马司的人在街上盘查事,想来她问的便是这个了,回她:“听说是郕国有个使臣莫明失踪了”
使臣失踪?现下正是两国和谈关键时期,这个时候郕国使臣在上京失踪了,这可不是件小事。
也难怪京中忽然戒严了,官兵挨家挨户的盘查,只是这些事都与自己无关,明蓁也没过多再问了。
却说这两日五城兵马司的人,个个忙得脚不沾地的,刘剡作为西城兵马副指挥使,而那驿馆更是在他的管辖之内。
自打昨日一早收到使臣失踪的消息后,到现在便没停下过,鸿胪寺和礼部那边不时便有人来问消息,今日一早东宫那边也派了属官来询问进展。
刘剡的顶头上司邱指挥使已经急的嘴角冒泡了,整整一天一夜的盘查,已经确定了人没出城,可就是无影无踪的消失在城中了,若是再无进展,他这个指挥使怕也真就要做到头了。
刘剡刚从上司那里挨训回来,还没来得及喝口热茶,下属来报,说这几日发现怀远街那里常有两名男子综迹鬼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