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就拖开母亲身旁的椅子,大刺刺地坐了下来。
我再催你,你也不回来,我急成啥样,你反正也不着急。向蔚云看着保姆阿姨盛好一碗粥,抬了抬下巴,先给她吧。
妈,看您说的!季向南接起粥放到自己面前,捏着调羹搅了搅,您能有什么大事儿,再说了,哥昨晚也在家呀!一脸的不以为意。
孩子大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由不得爹妈了。向蔚云叹息一声,你跟慕扬怎么样了,都不小了,该定下来的时候,就定下来吧。
妈,您这是怎么了?这事儿,您不是都是由着我跟我哥顺其自然的吗?该定下来的时候自然就定下来了呀!再说了,我哥都还没定了,我这做妹妹的抢在他前面,多不合适!季向南说完,挖起满满一勺子塞进嘴里,秦姨,您的手艺又长进了,这jī丝粥,味道更好了。
小姐您惯会取笑我的,好喝就多喝点。被夸的阿姨不好意思笑了笑。
你哥就要定下来了,昨晚他突然跑回来跟我讲,他准备结婚了。向蔚云脸上表qíng复杂,不知道是喜是忧,我就觉得有点突然,有点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想着赶快找你回来商量商量。
嗬妈,您没听错吧?季向南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我哥要结婚,跟谁?
就是你上次跟我提了那个纪念呀,我接触过两回,感觉她好像对你哥并不那么的上心,倒是你哥,很在意的样子。向蔚云夹了一筷子酱萝卜,咬一口,酸的她直拧眉,话说,你哥生的也算一表人才,能力也不差,多少人想把女儿介绍过来,我还嫌看不上,这纪念,眼光是不是有点高了自家的孩子就算再不济,在父母眼里,永远都是最好最宝贝的。
纪念季向南缓缓咀嚼着这个名字,我也就见过一两次,妈,不骗您,我真的对她不了解。
到底是什么出生的孩子呀?向蔚云忍不住轻叹一声,你爸这几天去欧洲考查去了,我还没敢跟他讲,不过看你哥的样子,怕是已经打定主意了,你也知道你哥的脾xing,一旦下定决心的事qíng,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这事儿您先别跟我爸提,免得影响他的工作,梁玮家明那边我到时候去打听下,到底怎么回事,他们跟我哥走的近,肯定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面前的粥已经引不起季向南的食yù了,她轻轻搁下碗,脑子里回忆起她第一次见纪念的场景,人是她哥带着来的,长的
眉清目秀,穿着打扮倒是一般,她本只是讶意自己哥哥什么时候换了口味,喜欢上这种清汤挂面的类型,哪想,楚慕扬的反应让她一骇,她是女人,诱觉灵敏,她小心翼翼的拿捏分寸,生怕发生什么不可控制的事qíng,可那个纪念,摆明没把楚慕扬放在眼里,就连她引以为傲的哥哥,也是极注意分寸的与她相处,每个细节里都透着宠让。
甚至,因为她故意跟母亲透露了有关纪念的消息,母亲止不住好奇有些唐突的跑去见了她,哥哥还因为这件事,与她吵过一架。
那会,她真是没想通,那个纪念到底凭着什么不把人放在眼里,还这么为所yù为,好像连梁玮齐家明一gān人都对她极客气,想来想去,她认为她不过是凭着她哥宠溺她,若是哪天,这宠溺不在了,那她纪念这个人也不足为惧了。
后来,也没再遇上jiāo集过,楚慕扬回到家里的企业帮忙,天天忙的脚不沾地,偶尔他们约会,也是极客气的相处,虽然感qíng没有太大的进展倒也没有因此折损,正常进行中,她便也渐渐把纪念这号人物放在脑后了。
只是没想到,再听到有关她的消息,居然是从母亲嘴里说出来的,自己最最亲爱的哥哥,居然就这么突然的提出,要娶她了。
好吧,那孩子看起来还算硬气,应该家教不差,你到时候去打听下那孩子的出生。向蔚云暂时也没有别的想法,她一惯不太管事,全心全意做慈善去了,结婚怎么可能只是两个人的事qíng,这家里长辈总要碰个面什么的,这是基本的规矩呀!
成,有什么消息我都会及时的告诉你的。季向南点点头。
一顿早餐吃的很不是滋味,母女俩各有心事,季向南吃完早餐,也没多坐,借口有事,很快又离了家,车子才上环线,她就迫不及待掏出电话,迅速的按下一长串的号码,拨了出去。
在哪?电话一通,她就抢先出声问道。
玉树林?这么早就过去了,真是敬业呀!扯了扯嘴角,梁玮最近常来店里吗?
嗯,我有事问他。停顿了一下,你跟他杠上了?为什么?
我平日里跟他来往又不多,他不来店子里,我去哪里找他呀?埋怨,别提了,我哥突然决定结婚,我不是想找他打听点消息嘛!
啊家晶在你旁边,完了完了,你咋呼什么呢,都被她听到了吧,行了行了不说了,我在路上,我过来找你们!季向南说完就切断了电话,一打方向盘超掉前面的车,紧接着仪盘上的数字迅速爬升。
季向东果然言而有信,大清早便守在了
纪念家的大院门口。
纪念前半夜失眠,后半夜也是折腾了好久终于睡了过去,只是这一睡,居然沉到连闹铃都没听见。
等她醒来,已是天光大亮,她猛得从chuáng上蹦起来,趿上拖鞋就跳到窗边,果然,院子外的那人那车,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她连洗漱都省了,套上衣服抓了两把头发就朝外面冲,可是,任她争分夺秒,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的车子已经开到院门口。
院门打开,车子只要一上道,院口的某人就会无所顿形。
纪念一跺脚,跟了上去,还没出院子,就听见某人沉稳的声音,伯父您好,我是季向东。
额前都渗出汗来,纪念一时不知道是进是退了。
季向东?父亲的声音很快也传了过来,你来找谁,念念?
是的,伯父,我来接念念去上班。彬彬有礼。
噢完味的音调,我怎么没听念念提起过你呢?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是念念的父亲的?
念念没跟您提起过我很正常,因为我现在还在努力得到她的认可,不过,我倒是跟莫怀远先生不打不相识,现在jiāoqíng甚好。
你跟怀远打架了?兴趣满满,因为念念,哈哈
嗯,吃错醋了。恬着脸皮,坦白jiāo待。
不错,年轻人,要加油呀,今天太忙,改天上家里来,我们切磋切磋。
切磋不敢,陪伯父练练手倒还是可以的。谦虚。
好好好,别在外面等了,屋里有人,进去等吧。
没关系的,在哪等都是一样的。
行,那随你吧,我先走。
伯父慢走。
引擎低沉的响起,很快声音越来越远。
☆、完结
不用照镜子,纪念都知道,她此刻的脸肯定看不得,估计臭的跟鞋底一样。
季向东知道她在气什么,于是专心的开着车,才不去招惹她。
可是他不去惹她,并不代表,她就打算由着他哈啦着过去了,车子到了她租住的楼下,才停稳,她就拉开车门蹦了下去,直直的朝楼里冲,也不管后面的人有没有跟上来。
念念,你这是gān嘛?季向东落在她身后几步,只是没想到,她开门闪进屋里,作势就要关门,幸好他眼明手快,门只余下一条fèng的瞬间,被他硬生生的撑住。
你管我gān嘛!纪念赌气道,你不是想gān嘛就gān嘛的吗?从来不问别人的意愿。
我哪有。季向东辩解,今天早上是个意外嘛,你也是知道我早上要过来接你的,这个不能完全怪我。
那还怪到我头上了?纪念听着他的话更恼火了,院子门口的对话,一点不落的全进了她的耳朵,虽然算不上相谈甚欢,可效果,也是不容置疑的,老爸肯定对这个家伙印象不错,居然都直接邀请他来家里了,未免也太,太快了。
伯父对我印象不错,是好事呀,念念,别生气了,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好不好?季向东空出一只手来挠了挠头,其实她的力气才多大点呀,他只是愿意顺着她,要不然,他憋一口气,别说三个她,五个都未必能挡得住他。
哼!纪念瞅着他气定神闲地装痞耍赖,更是无语,眼珠子转了转,猛得从门后闪开了去。
哎呀!我的老腰!季向东的重心全在门上,她闪的突然,他看她的样子寻思着她估计在打什么坏主意,只是还没猜出来,身体就往前倒去。
好在他底子不差,狠狠朝前窜了一大步便稳住了身体。
纪念想象中某人亲吻地板的qíng景没有出现,心底更加郁闷,撇撇嘴丢下某人,自己倒水喝去了。
念念,你被无视的太厉害,面子终是挂不住,季向东扬了扬眉,纪念!
gān嘛!想吵架直说,纪念现在最想做的事qíng就是发泄。
我困了,睡觉去。季向东鼻子轻哼一声,在客厅里打了一转,直直朝右手边的卧室走去。
这不知道他这唱的是哪一出,纪念只觉得自己的逻辑完全跟不上,端着水杯眼睁睁的看着某人朝自己的房间走
去。
季向东!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连水也顾不得喝了,纪念放下水杯,飞快地跟着冲进屋里。
季向东!你有没有搞错,任纪念修养再好,此时见一个男人呈大字形占了她最爱的粉色大chuáng时,也淡定不了了,你给我起来。
顾不得chuáng上人的感觉,她扑到chuáng边,伸手去拽。
季向东,你混蛋,你起来,别赖在我的chuáng上。凭她使尽了吃奶的劲,只觉得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了,chuáng上的人,却仍是闭着眼睛半点不动。
季向东!纪念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涂劳,咬着牙,恨恨地喊他,就在她打算松手放弃的那一瞬,chuáng上的人冷不丁的睁开了眼,那黑亮的眸,聚着如水的光华,温柔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