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什么也没说,被袖子盖住的双手紧握成拳,贴紧裤子边,跟在向横的身后。
向横把钥匙往鞋柜上一放,转过头对向南道:“我保护你,纯粹是不想因为你被打,被爸妈怪我没有照顾好你。我其实特别想让你被揍,要不是我最近看吴措不顺眼。哼,别试图和我套近乎。”
向南目送向横进了房间,每天都是这样。无论他做什么,向横就像只刺猬,团得紧紧的,露出坚硬的刺,而柔软的肚皮只有林说和陶桃能看到。
林说把向横当朋友。
陶桃把向横当学生。
向横,只有向南,只有他。
向南无意间瞟到玻璃窗的倒影,那个人放肆地在笑,双手紧紧地锁住他的脖子,眼睛充血,脸色发白,光滑的脖子上一道又一道的手指印,如同藤蔓由心而上。
宛若一个魔鬼。
“啊——”
“怎么了?”
向横在房内听到尖叫,只可能是向南,吴措应该不会追到家里。走到楼下,一道闪电划过,雷声轰鸣,向南一把抱住了向横。
“……别怕。”向横有一瞬的失神,好像是两年前的一次午休,也是这样的天气,在一个琴房的角落,向南躲在自己的怀里,用手捂住他的耳朵,两个人拥抱彼此,耳机里是向横自己弹奏的钢琴曲。
窗外风雨晦暝,屋内安静祥和,谁也无法将他们分开,他们属于彼此。
忽然,向南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微弱的心跳声,是向横的。
向南什么都看不到了,眼前一片漆黑,是相同牌子洗衣粉的味道。
向南觉得安心,闭上了双眼,头顶一重,是向横。
等向横回过神来,他已经习惯性地做了过去的事,而向南已经睡着了。
雨声渐渐盖过雷声,越来越小,玻璃窗上满是蜿蜒的水迹,把他们的倒影划得支离破碎。
向横并没有讨厌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