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灵是清楚的,所有人,甚至包括她自己,都认为她配不上卫思白。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醒了,吃完早餐,敲开高洁的家门。
过了十余分钟,高洁顶着浮肿的黑眼圈,一头蓬松的卷发和面无血色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郁灵把早餐放到高洁工作台上,一边问她,“你这叫还好?”
郁灵推开椅子上叠成山的衣服,空出一角,勉强坐了上去。几天未见,家里又乱了几分,从花白的纸巾看出,高洁又哭了不少。
“是挺好的嘛,吃了就睡,睡了又吃。”
郁灵又问她:“你计划好了吗?以后要怎么办?”
高洁猛地吃着油条,听到郁灵的话眼里闪过几分落寞,“我今天去一家小公司面试了,我说我近五年没有要孩子的想法,面试的还不信,偏要证明我不出两年就生,27岁怎么了?!27岁就老了?气死我了!”
高洁还再吐槽着面试官,郁灵开口换了话题,“那你现在的公司呢?要是承御那边同意调解了,你还能回去吗?”
高洁顿了一下,说:“就算他们请我回去我也不会去!真是事态炎凉,我现在才真正看清了他们。”她吃完了早餐,接着才去刷牙,一边刷一边讲话,“承御已经通知我了,他们是不可能调解的了。不过放心,最差也只是改行嘛。从头再来。”
郁灵没再说话,高洁的书柜上,几年前她在学校拿的设计奖杯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后来,不顾父母反对,她放弃了去当老师,而是从事了设计行业。
“别说我了,你呢?你的新领导怎么样?”
现在反而轮到郁灵吐槽了,从于迁阳上任的第一天,郁灵从来没停止过对他的贬低,一边还模仿着他的插兜的动作和装酷的表情,让高洁笑的合不拢嘴。
高洁不信,在床上笑到打滚:“怎么可能有那么变态的人,你是不是用了夸张手法?!”
“爱信不信!”
傍晚的时候,郁灵从高洁的床上起来,听从她妈在电话里的呼唤,要回家吃饭。她走的时候高洁还在睡觉,听到她要走,仅是嘟囔了两句,没醒过来。
卫思白的条件萦绕在心头,郁灵又陷入了沉思。忽然间,她又想到了什么,吃完了晚饭就回卧室躺着,她打电话给了林小鱼。
“你好?是郁灵小姐吗?”
“对对,你好,我有件事想寻求你的帮助。”
“好,你说。”
“请问你知道……卫思白妈妈的联系方式吗?”
两年前,卫思白妈妈曾说过,今后有什么问题可以找她帮忙。那时的郁灵认为这不过是客套话,但现在,即使是客套话她也要试一下。郁灵隐约知道,卫思白妈妈在承御也是有说话的地方的,既然卫思白能说调解就调解,那说不定,她在这件事上也能帮忙。
欣喜的是,林小鱼很快给了她联系方式。更幸运的是,她花了一晚上发了封邮件,不到十分钟,卫思白妈妈就回复了,答应了要帮她解决这个困难。她接连地感谢她们,心满意足地睡了下去。
星期天的夜幕降临。卫甜提前回到家,和卫思白两人一起共进晚餐。
吃饭一般,卫甜似是不经意地提起了话题,“你们部门最近在处理一个抄袭案?”她想了想,问他,“是美艺公司是吧?”
卫思白清冷的双眼不带一丝涟漪,他回道:“是。”
他又补充道:“不过,妈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一回来就做这事,公司早传开了。”卫甜正襟危坐着,说话语气依然温柔:“要不接受庭下和解吧,你刚回来,重心放在公司的项目上为好。”
“妈,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不是一直支持我做任何事的吗?”
“当然,只是我也看了,这也还没造成重大的影响,庭下和解对我们也是有利的。”
“妈。”卫思白停下了筷子,“对方是不是找你求情了?”
卫甜急忙否认,“当然没有,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公司。”
“那就好,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卫思白收了碗筷,“我助理已经联系了这方面最好的律师,另外,我也在慢慢接手公司的项目,您什么都不用担心。”
虽然他说话平淡,但卫甜能感受到其中的威严,他儿子的羽翼大了,很多事情已经不再是她能控制的了。甚至,她开始对自己两年前的行为产生了质疑,更是不安,害怕卫思白会知道什么。虽然已是两年过去,她依然读不懂卫思白在感情方面的心思,觉得他在隐藏些什么,可又不敢确认,他怎么可能还记得郁灵呢?
郁灵接到卫思白妈妈的电话时,整个人都是僵硬的,趴在床上气也不敢出。
“很不好意思,我不能帮助你朋友了。我有劝他,可这不归我管,还有什么我能帮助你朋友的请尽管说。”
郁灵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含含糊糊地道谢,挂电话的时候才回了魂。
她看了眼时间,还有不到五分钟就到凌晨了。
完了,“过时不候”四字突然响在她耳边。
她连纠结的时间都没有,就试图拨打了林小鱼给她的电话,卫思白的手机号码,她怕他不接,所以一周以来从没打过,也没想打过,只想通过林小鱼这个好心的中间人传话,也省了尴尬。
“嘟”了两声,电话接通了。
她在被窝里轻声试探,“喂?”
卫思白的声音传来:“想好了吗?”
“想好了,我答应你的条件,”郁灵从被窝里露出一双眼睛,确定房门关着,“一个月后,你要接受调解,而且不能要太多的钱。”
“确定想好了?”
“嗯,”郁灵怕他没听见,又说了一遍,“我想好了。”
“好,”卫思白仰着头,向身后靠去,“现在就下楼见我。”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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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