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害怕,更是怕死的老家伙,在面对如此模样的安羽宁时,他的双脚不自觉后退,想要极力的避开,此时渐渐接近的恐怖小丫头,一边双手还下意识的收紧,死死的抱住了怀中的医药箱。
“你,你弟弟这,这是得了瘟疫!是瘟疫!谁也治不了!只要感染上了,那就是一个死字!你吓唬我也没用,我也没办法呀!我劝你一句,若是你们一屋子的人还想活,那还是趁早把你弟弟给埋了吧!”
说完,老家伙抱着医药箱,赶紧转头就跑,那麻利的动作,哪里还有刚才出诊时的温吞?
这会子老家伙的心里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赶紧回家去,找药泡澡,去去瘟毒与晦气!
他还年轻,他还没活够!他还不想死啊!
一时间,从对方口里听说,自家弟弟是得了瘟疫?安羽宁整个人都呆愣住了,哪里还有功夫去管,那跑的跟死了亲娘一样,赶着回去奔丧的老匹夫?
这会子安羽宁满心满眼想的都是,不应该啊!
因着知道洪水过后,就是疫病的高发期,加上眼下才过了春天进入夏季,这个温度下病毒也最是活跃,是以,她都做足了准备与预防的呀!
那为何自己的弟弟还会感染瘟疫?
家里干干净净,她日日打扫消毒,家里除了自己与顾长年,另外的人她也从来不让他们出门去,即便是要感染瘟疫,那也是她跟顾长年先感染啊?为何会是层层保护下的弟弟?
安羽宁怎么也想不明白!所以她觉得,这个大夫肯定是庸医,一定是他诊断错了。
可她哪里知道?自家弟弟那么老实的待在家里,还会最先染病,其实只是被一只蚊虫叮咬了而已!
而那只叮咬他的蚊虫,却是从隔壁曾老太家飞过来的。
其实隔壁曾老太家里,早就出现了疫病的苗头,因为舍不得手里的几个钱,所以迟迟不去请医问药罢了。
当然,这些安羽宁此刻全然不知,此时的她强制让自己镇定下来,准备亲自出马,自己出门去寻别的大夫来家给弟弟看看。
结果她还没出大门,顾长年仿佛是知道了她的心思一般,忙拦住她,说是让她照应家里,请大夫的事情他去办。
对此安羽宁没有意见,只是交代顾长年,把镇上所有的大夫都请来,别怕费钱,也不要管他们愿不愿意来,哪怕是用刀子,也得让他把人给带来。
对此,顾长年自然是听从的。
直到把顾长年再度送出门,此刻转身回屋去,查看弟弟情况的安羽宁还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个镇子上,瘟疫早就已经露出了它凶残的苗头……
只是那些发病的人家,有的因为舍不得花钱,或者是别的什么缘故,一直就压着没看大夫。
舍得花钱请大夫的,又因为刚才那个老匹夫家里没有了药材,想着请了家去也没法治病,自然就不会来人请他,所以就请了别的大夫去看诊,独独漏掉了今日自己请的这位。
而这几个被请去看诊的大夫,要么没什么真本事,要么就是从未见识接触过这样的瘟疫,他们也不是个个都如老匹夫这样的,有祖上留下来的脉案病例,所以,平生根本没有经历过这样瘟疫的大夫们,就把这些病患,当普通的受寒病症来治疗了。
如此,即便是镇子上有病患开始死亡,那些觉得不对劲的大夫,猜测这可能是瘟疫以后,他们一个个的,哪里还管镇内百姓们的死活?都只顾着自己逃命去了!
就因为这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从而直接导致了,顾长年几乎把整个镇子都翻了过来,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大夫出诊,最终只能是失望而归。
这个时候,镇里的这些个大夫、土郎中们,一个个的,不是已经悄悄携家带口的远远逃离了镇上,就是正在别人家里,给同样病发的患着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