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给弟弟用烈酒擦完了腋下与手脚心,又不顾身边的五丫会怀疑,安羽宁背着她,把空间存着的冰取出来给小六降温,但是小六的体温却始终没有降下来。
一心惦记着那明明用时不长,自己却觉用时很久很慢,如今还迟迟不归的人,安羽宁越发的焦急起来,最后干脆是冲到了大门外,张望着巷子的尽头,不断的祈求顾长年快点,再快点。
要知道高烧不退,这对一个幼童来说,是何等遭罪而又恐怖的事情?如果救治的不及时,即便是最后人救回了来,那也可能会把人烧成个傻子啊!
天!
就在这种煎熬中,顾长年背着老大夫终于出现了。
这不,人还没到门口,安羽宁就飞快的迎了上去,不等顾长年把气喘匀,也不等老大夫想要开口数落,安羽宁不管三七二十的,也来不及说什么,忙就拉着人就往屋里冲,直拉的老大夫连连趔趄,要不是安羽宁拉的紧,老大夫早就跌倒了。
身为大夫,自然是有颗医者的心的。
老大夫也知道,这病患的家属之所以会如此失礼,也是出于担心病人的缘故,是以,老大夫嘴上虽然是叨叨着,心里却不曾真的计较。
当然这份不计较,在他来到房中,给高烧中的小六一边把脉,一边询问完安羽宁患者的情况,自己根据所知的诊断出了结果以后,就全然消失不见了!
他再好心,可在面对这种,随时就会传染人的瘟疫的时候,老大夫依然还是面露惊慌的慌了神!
老天爷哎!这,这,这炕上的孩子,得的可是瘟疫!是要人性命,一死就是一大片,所过之处,几乎不留活口的瘟疫啊!!!
他这把老骨头还能干得动;
他好不容易的躲过了洪水;
好不容易的侥幸活了下来;
他还想再多活几年呢!可不能把性命,白白送在了这必死的瘟疫上头!
他一个乡间大夫,拿手的本事是针灸与跌打损伤,就先前那脑袋破了的病患,他之所以能治,那是因为他的爹在世时,曾经就治过雷同病情的一个病人,他也只是照本搬方罢了。
可如今这会传染人的瘟疫,他是万没有手段治疗的!他跑都来不及啊!
想当年自家的爷爷,之所以会背井离乡的来到这里安家落户,不正是因为,当初他们的祖籍老家,也发生了同样病情的瘟疫么?他爷爷因着自己是大夫,防范的不错,这才侥幸逃过一劫的呀!
今日自己也是倒了血霉了!碰到了与爷爷传下来的脉案、病症相符合的瘟疫,这怎能不让自己惊吓与害怕?内心的复杂与担忧,又岂能与外人言表?
脸上的惊惧根本来不及收起,坐在炕前高椅上的老大夫,屁股像是被开水烫了一般的,惊恐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用从未有过的迅速,一把上前,夺过顾长年此刻改挂为拎的医药箱,提溜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哧溜的冲出了房门,直勾勾的往大门口奔。
突如其来的变化,还是安羽宁最先反应了过来。
她非常不解,不明白这位老大夫为何会如此发神经的,什么话也不说,也不告诉自己,自家弟弟这到底是怎么啦?更没有开方子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