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昏君心里愤恨的时候,下头又有禀告。
于御史下定了决心,收起手里捧着的白玉珏,视死如归的出了队列,扑通一声跪在大殿中央,把手里的奏折高举过头顶,把望河决堤,洪水泛滥,灾民无数,尸横遍野的惨况,报告给了皇帝听。
昏君得到了于御史的启奏后,心里如火上浇油,嘀咕着,今年的年景太不好,真是万事不顺!
边关胡人来犯,自己好不容易将计就计的,把齐放这个自己讨厌的倔头收拾了,虽然齐家小崽子,自己还没有抓到,但是他并不急,有他布置下的天罗地网,这个不成气候的小崽子,定然是逃不出他的五指山的。
没了自己讨厌又忌惮的人,没等他过两天的高兴日子,结果沧州府接连大旱不说,还发生了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暴乱。
等他派军收拾暴民的时候,自己还没有等来好消息,结果望河又来给他搞什么决堤?旧的暴民都还没有收拾干净,这新的又冒了出来,一个搞不好,这又是现成的暴民预备役啊!
然,面对这样的危局,老昏君虽然心急暴躁,却尚且还能接受面对。
真正让他无法接受,最后压垮他的,却是接下来,兵部尚书启奏上来的最新军报!
跟这份军情比起来,收拾齐放算什么?齐天磊那个小崽子逃了又算什么?沧州府灾民暴动反抗自己算什么?望河决堤,四个府州都受灾了能算什么?
这所有的所有,哪里能比得上,眼下那些该死的胡人,在得知了齐放死后,当即集结大军,重新全面压境来得严重?
胡人几乎势如破竹,一气攻下了他重整起来的边关不说,还接连的拿下了幽州府,眼下大军已经开始快速的南下,朝着他的京都飞速袭来!
面对这般岌岌可危的江山,昏君急了,心里恨的不行!
齐家军那些个蠢东西,不是美其名说,自己是钢铁之师,是战无不败,攻无不克的吗?
为什么胡人再度杀来的时候,他们没把胡人留在长天关之外?
这些吃着朝廷的军粮,拿着他的俸禄的蠢东西们,难道个个都是个死的吗?他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胡人杀进了他大岳的国土?
天啊!从胡人再次犯禁,到攻下幽州,再到直直的往京城杀来,所用的时间不过短短几日,以这样的速度,如果他手下的军队无法抵挡的话,那他的皇朝,他屁股底下的位置,岂不是!岂不是?
不!他不要!
可战胡狄的忠良已经被他杀害,皇朝最精锐之师,如今都无法抵挡胡狄的南侵,那他岂不是得做一个亡国的皇帝?
直到此时,当初杀死齐放的时候,他有多开心快活,这一刻他就有多懊悔与害怕。
这种雪上加霜的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压下,最终,这位老昏君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当即晕倒在了高高的龙椅之上。
只是,他这一晕倒,就注定了他没能再站起来。
被吓的中了风的皇帝老儿,最终缠绵病塌三日后,愤恨不甘的,死在了他躺了近二十年的龙床之上……
而老皇帝驾崩的时候,安羽宁一行人,正行在泥泞的官道上,准备去前方找个大夫,给她的母亲何念娘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