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宁见人正问到了点子上,忙指着腊味堆边上摞起的三只粗陶碗,手里捏着一颗拇指大小的石子儿,冲着在场的众人解释。
“喏,就以此为博。”
说着话,安羽宁把粗陶碗抱起,手掌摊开,给在场的人看到了她手心里的石子。
“一会开博,以此石子为胜。参博者,谁要是能猜出这个石子,会出现在哪个扣着的碗里,那即为胜,胜者肉跟钱统统带走。当然,二百文一次,只博一回,若是博不中这石子儿,那肉跟钱则都是我的。怎样,诸位长辈们,愿博否?”
说完规则,安羽宁笑语盈盈的望着在场的所有人,只待鱼儿上钩。
心里有这个主意前,安羽宁心里就琢磨开来了。
北地穷苦,真正老实本份的人,哪怕是这二百文相博,他们都会觉得贵,觉得肉疼,所以本份人只会看热闹,而不会真的拿出两百文来博彩。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是这类人想参与博,可兜里能有两百文的有几人?
像是她们家,生活条件都还不算是最差的,尚且只能哄饱肚子,可即便如此,没见着自家三叔,在没跟着老爹做活前,他的身上根本就见不着钱么?
所以在安羽宁想来,能出得起二百文来跟自己博彩的,要么就是家里底子还可以,钱多了没事干,想着花二百文找乐子,输了不心疼,赢了心快活的人。
要么就是县城街面上的混混赌徒们,这类人即便是穷死了,只要遇到跟赌博有关的事情,他们哪有不想来试试手气运气的道理?
如果是这两类人,安羽宁觉得,她面对起来,坑起他们来,自己是一点都不会心软的。
果不其然,当安羽宁话音落下后,人群中刚刚那个最先开口询问的中年男人,当即就叫出声来。
“哈哈哈,有趣,有趣,即是如此,那今日我焦某,就与你个小丫头搏上一博。”
说这话的人,身穿绸布长衫衣裳,自称是姓焦,中年人士,微胖。
只见他当即就从袖筒的暗袋里,掏出一个荷包来,打开荷包,取出了一颗约莫二钱重的银角子,随手丢在腊肉堆上,神情带着些高傲的对着安羽宁发话。
“喏,小丫头,这银角子足有二钱,你且与我来博,某要是输了,这银角子属你。”
“得了,伯伯,那您可要看好了哦。”
对方高傲的神态,安羽宁看的分明,但是历经两辈子,什么世面没见过的安羽宁,哪里会计较这些?
与其被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气死,还不如狠狠的挣上他的这二钱银子,送上门来的菜自己要是不要,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对方看不起自己,安羽宁面对这等人,当然就是另外一个态度,面上笑容满面,内心油滑油滑。
一脚跨进了摆放着腊味的摊子,抱着碗拿着石子儿,安羽宁走到了摊位后,她刚刚清理出来的平整地方。
也不嫌弃地上脏,安羽宁一屁股坐到地上,这才把手里的碗跟石子,放到身前平整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