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安羽宁观察到众人都望着自己,都在认真的听自己说话,她立刻话锋一转,伸出手指,指着东厢房门口的黄招弟。
“这位我本应该称呼为奶奶的老人家说我不孝,可我却不知道她这话从何说起?”
“你个贱丫头,你什么意思?我是你奶奶!”
黄招弟听到安羽宁居然喊自己老人家,连奶奶都不喊了,她顿时就急了。
安羽宁却不搭理她,完全把她的叫嚣当空气,自顾自的看着三个老头子,继续有条不紊的开口说自己的。
“根据大岳律法第十七条,第八页,第十案,上书所云,父卖子女,签死契者,被卖子女具与亲属断绝所有关系,其父母长辈以及任何亲属,均不得以血脉亲情为由,与被卖子女牵扯,其被卖者生死,均由主家决定,与亲不得相关!也就是说,律法都决定了,在七年前我奶奶把我卖了以后,即便是我今日再归家来,我奶奶也没权利说我不孝,因为我的生死都不跟我爷奶、爹娘有关,我血脉延续之恩,也早在第一次她卖掉我换银钱的时候,就已经还清楚了!”
安羽宁今日敢说这段话,那是因为,早在自己给爷爷守孝的时候,趁着无聊,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早做准备,她还是亲自托小师兄,给自己寻来了一本大岳律法来看,自己曾经就在上头看到过这么一条。
之所以印象深刻记得这般清楚,那也是因为,当时她还稀奇来着,根本就想不到,这条看似维护奴隶主的保护条款,最后会让自己得益。
直到自己归家后,直到自己半夜里,听到自家爹娘背后的谈论,加之爷爷临终前对自己说的那些相结合,她就隐隐约约的猜想,莫不成七年前自己的丢失不是意外?是家里的这个老妖婆搞的鬼?
也是啊,爹娘带着哥哥就医,明明自己是被爹娘送给亲奶奶照看的,没道理等爹娘回家后,自己就丢了吧?
她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奶娃娃,又是在自己个的家里头,除了是被自己的亲人卖掉,总归不可能是她自己个长腿跑丢了的吧?
是以,安羽宁干脆决定,用律法来诈一诈这个老妖婆。
如果当初真的是她卖了自己,那么以这个老妖婆的性格,说不定还真能让她诈出真相!
假如这个是真相的话,那么这个老妖婆当初既然已经卖了自己,还是生死买断的死契,那么她嘴里所谓的不孝,自然也就不存在了啊!
这可是大岳律法上书所云的哦!虽然是自己钻了法律漏洞。
当然安羽宁没有料到的是,自己才这么一说,外头篱笆墙外有好事爱琢磨的村民们,就跟知道了真相一般的,叫破了安羽宁还不知道的事情。
“啧啧啧……难怪了,我就说嘛!以前的时候,老李家还跟咱们一样是佃户,都是租顾东家的地才能过活,结果七年前,他们家四丫头丢失后不久,老李家突然就发达了,居然还能有银钱买地?那肯定就是老太太卖了亲孙女换来的呀!”
“就是,就是,我也觉得奇怪着呢,感情这地是换孙女的钱财买来的啊!”
“难怪的这些年二田总往城里跑,感情他是在拼命的找闺女啊?唉,这一家子也是可怜人啊……”
“啧啧啧,看不出来啊,李家婶子还怪有成算的,还晓得拿孙女换钱换地!厉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