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了她的穴道。“所以,你走吧。”
沐思君一动不动,就好像穴道没有解开,眼中的悔恨和悲伤很浓,心脏似乎被人搅碎。
他抬起脚,向牢外走去,并没有锁门。
“我可以……见一见她吗……”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苦涩沙哑的声音。他顿了顿脚步,慢慢翻:“他们,并不想再见到你……”说完,便离去了。
她知道他口中的“他们”是什么人,那些在乎沈念的人,怎会原谅她这个罪魁祸首呢?莫说他们,就连她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天色阴沉,又是浓浓的夜晚,冰凉的地牢中,连火都不过成了装饰。
沐思君依然跪在地上,嘴唇泛白而且干裂,因为哭的太多而导致眼睛又干又肿,眼神空洞,仿佛没有希望的黑暗,如坠深渊。
她没有离开,也没有一掌了结自己的生命,有人送来饭菜和水,她也都没有喝,就好像在慢慢地等死,在距离沈念最近的地方,慢慢等死。
不知何时,有几个黑衣人闯进地牢,不过一路过来,都没有见到守卫,似乎无人看守。终于,他们找到了沐思君。
当沈醉渊看到沐思君的那一刻,她虽然没有抬头,不过他看到她的样子和状态都很糟糕,他连忙过去要带她离开。
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似乎也没有力气推开他,更不想说话。
沈醉渊拧着眉头,他听闻沈念去世的消息,想来她定会因为沈念的去世而悲伤,如今看来,她何止是悲伤,连心都好像死了一般,此刻的她,像是一具没有生气的躯壳。他只能将她打昏,带她离开。
一直都没有人阻拦,就像无人发现他们前来带走了沐思君。噬月楼自然知道沐思君被带走,不过,沐思君的留去对他们来说似乎并不重要。
沈醉渊未做耽搁,带着沐思君乘坐在马车内,连夜离去永安城,回了金陵城。
噬月楼。
沈念依旧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煞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爹爹,阿姐会没事的对不对?”小安望着秋承,泪眼中也带着许多渴望。
秋承抿着唇,目光落在沈念身上,眼中的心疼与不舍却压不过恐惧。他太害怕,害怕女儿就这么……一睡不起……哀莫大于心死,如今她连求生的欲望都没有,能否醒来,还是个未知数。
这时,沈念眼角有红色的液体出现。
一滴血泪缓缓流下。
“何处寻,发作了!”
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雨落拿出一只透明的瓶子,里面装着白色的液体。“这是师父以前研制的,若阿念体内之毒无法控制,便服下此药,但如果还是找不到羽蒙星雨……”她没有再说下去。
煜平补充道:“只能延长七七四十九日的生命……”
就在他们犹豫之时,沈念双耳也流出了血。
“快!快救阿姐!”小安拿过药,跑到床边,打开盖子,便轻轻地喂她,但是药水流出来,根本喂不下去。
就在小安着急之时,容与夺过那药,便饮了下去,他俯身,嘴唇贴在她没有血色的唇上,借此喂下她。
秋承看在眼里,不过他更担心的是女儿的安危,是女儿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又该如何。
☆、第一百零四章 泣血
漆黑的山洞中带着几分阴寒,一束火光微微跳动着。
萧宁很快就走到了尽头,但是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上面只有一个小小的洞口。她在一旁耐心地等着,月光透过洞口洒进来,她便从怀中取出一面铜镜,向西倾斜,月光通过铜镜折射到墙壁上,慢慢地,墙壁上便凹陷一个洞,里面似乎还有一个盒子。
萧宁走过去,取出那个盒子,盒子并没有锁起来,她直接打开,里面有几封信件。她一一拆开,读得很认真。这才发现,这些信件是父亲与沈勃之间来往的信件。
陆家的凌寒剑法是萧楼之告诉沈勃的,沈勃夺走凌寒剑法并陷害陆家偷窃剑法的事情,也是萧楼之的主意。不仅陆家,还有一些反对沈勃的江湖人士。沈勃不方便出面,也都是萧楼之暗中处理的。而萧楼之之所以这么做,似乎是因为有把柄在沈勃手中。
她从不知晓父亲原来为沈勃做了那么多坏事,她更不知道是何把柄,当她翻阅最后一封信时,发现那是父亲留给她的信。
“宁儿,爹有愧于你。你本该像其他姑娘一般快乐,但你女儿身的身份,万不可让他人知晓,尤其是你娘的族人。原谅爹不能告诉你你娘是谁,爹已经失去了你娘,不能再失去你了。”
她感到十分烦忧,看着那些信件,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而她的身世,又究竟如何?
沈家庄。
沈醉渊将沐思君带来沈家庄已有两日,这两日,他总是见她一个人坐在窗边,什么话也不说,同样地也不吃不喝,任谁同她讲话,她都没有反应。
他听闻沈念去世的消息,也知道沐思君去噬月楼不是为了叙旧,而是为了报仇。如今,沈念已死,她却也只剩下一具躯壳。
虽然他到现在都没办法接受沐思君与沈念之间的关系,但想到两个人彼此情深义重,却隔着无法逾越的血仇,而沐思君也亲手杀了最在乎之人,而她的心,也随着沈念一起死去。
他走过去,蹲下来抬头望着她,握着她冰凉的手,他的心也落入了谷底。“君儿妹妹,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撑不住的。沐伯父在天之灵,也不会忍心看到你这般模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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