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外祖母。”虽然张晴心绪繁杂,又疑窦丛生,但是她仍旧没有露出异色,仪态端庄的向温玉柔施礼。
温玉柔急走向前,猛然握住张晴的双手,上上下下打量着张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泪不期然如雨滑落。
“母亲?”李夫人在旁边小声提醒道。
“……祖母。”钟枚则是停顿了一刻,才迟疑着上前,脸上带着难以名状的歉疚之色。
但是她二人的话温玉柔似乎都没有听见。
“姑外祖母。”张晴也不由自主的湿了眼眶,但是她还是迟疑着、犹豫着,再次唤了一声。
温玉柔这才如大梦初醒,勉强牵起一丝笑意,“瞧我,冷不丁的见着你,竟便失态了。”
说话的当儿也没有放开张晴的手,眼睛也始终没有离开张晴的脸。
张晴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只是还未大确定罢了。
“姑外祖母和娘亲是打小的情分,在辽阳时娘亲也时常念叨姑外祖母呢。”张晴顺着温玉柔的话说道。
温玉柔的异样,现下只能用她和娘亲的情分来解释圆说了。
听罢她的话温玉柔连连点头,之后携着她的手往院子里去,说话的时候双眼仍旧不挪开。
跟在她二人身后的李夫人满脸诧异,而走在最后的钟枚则是悄悄的长舒了一口气。
到屋中坐了,丫鬟奉上庐山云雾和茶果点心,温玉柔便看着张晴同她聊起家常。
坐在旁边的李夫人更加诧异。
原本的安排是婆母与新宁县主见一面之后,便由着枚儿带新宁县主去玩,等午膳时婆母再出来陪坐一会儿便得了。
可是现在婆母的样子,明显是将新宁县主当成贵客招待了。
自从她姑姐去世,婆母一年比一年郁郁寡欢,话越来越少不说,竟然连人都不愿意见了,一年也难得出几次门。如果不是祖婆母一直劝着看着,婆母只怕是会将自己关在这菊芳院里一辈子都不会出来了。
头两年定国公夫人进京,婆母急切的去与定国公夫人见了一面,没想到回来后竟然大好了,不但人开朗了许多,还时不时的会提起定国公夫人、提起她们小时候的事。
家里人都以为婆母自此便会越来越好,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婆母忽然听到定国公府的二小姐因为肖像姑姐而被封了个县主进了宫,婆母忽然向祖婆母提出要进宫见见那位县主。
宫里是什么地方?祖婆母知道婆母这些年是因为什么才变成这个样子的,生怕婆母进宫后言语有失,便严辞拒绝了婆母的请求。但祖婆母又害怕婆母心窄受不了,便答应婆母,由她亲自进一趟宫,看看那新宁县主究竟像不像姑姐。
祖婆母进宫的内情她们这些人不知道,但是祖婆母从宫里回来之后便单独将婆母叫了去,不知道究竟与她说了些什么,但是那次,婆母却哭得十分凄惨。
从那之后,婆母便又变得寡言少语,郁闭忧邑。
思及至此李夫人看着温玉柔那舒展的眉眼,眼中那温柔慈爱的神色。
再看向张晴。
小姑娘一双大眼清凌凌的,眼神灵动,唇红齿白、皮肤也十分水嫩。现在已经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了,长大了必定十分漂亮。
但是,她虽然没见过姑姐小时候的样子,但是却清楚的记得姑姐的容貌。
李夫人微微蹙了眉,心中疑惑更深。
并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