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长恭讶然,随即想到,她昨天捉了个蛮太子那头的人上去,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想必都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那你还……”
“南理阿弥是李穆川的人。”阿弥望着他,目光清明,“我若是帮你做那件事,往后人家会说,是李朝的***做的事情。这口锅,我和我哥哥不想背。”
李穆川大道尚未推行至天下,尚未将皇位夺回来,在这种当口行这样的事情,对李穆川和他们***而言会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刺杀一国太子是大事,是足以撼动西南蛮和李朝关系的事情,到时候,李皇将责任全推到李穆川身上,西南蛮将仇恨全放到李穆川身上,那他们坚持了这么久的大道,还要不要走了?
蛮太子非但不能死在她手上,更不能死在雀州、死在李朝土地上,若然,后续的纷纷扰扰可是无穷,只会徒增烦忧。
更何况,阿弥觉得自己也不傻,是沙长恭将她想得单纯了。
她又不是功夫十分了得,了得到能在江湖榜上留名,能叫这个十四王子记得她,她何德何能就叫这十四王子觉得她能做这种刺杀的事情呢?
他怎的不叫言照清做?
还特意点了言照清不要来?
阿弥瞥一眼言照清,言照清正对她同沙长恭之间的哑谜一样的对话疑惑不解。
阿弥问沙长恭:“你怎的不敢自己做?”
沙长恭轻笑一声,“除了你,还有谁能进他的帐中?他有一支禁卫军守着他,连禁卫军自己都不能进他的帐。”
“你怎么知道我就能进去?”
“他要你的心,得现取啊。曹九台可说了,那心啊,超过一盏茶的时间,就没用了。”
提到曹九台的名字,言照清心中咯噔一下,盯着沙长恭,“你认得曹九台?”
沙长恭“嘿嘿”笑两声,打开扇子英姿飒爽地扇风,“怎的会不认得?我那几年在京城虽然隐姓埋名,但也不是白混的。京城首富的名号如雷贯耳,怎的可能没听过没见过?”
言照清皱眉,半眯眼瞧着他那扇风姿势,“他在蛮太子帐中?”
沙长恭点头,“假扮一个算命先生,来了好多次了。我那太子哥哥也是愚蠢,几句话就被他骗了,连那女人就是曹九台塞进来的也不知道。”
言照清拉紧阿弥,问沙长恭:“你在京城混过,他可认出你?”
沙长恭但笑不语。
言照清心头一沉。
今日真是陷入死局。
沙长恭看他倏地变了的脸色,哈哈大笑,似乎觉得颇是有趣,方才被这人打了一掌的疼和恨也冲淡了几分。
“我在京城托的是一个雀州商贾小儿子的身份,曹九台那样的人哪儿看得上我这样的地位?连正眼都没瞧过我呢!倒是我那太子哥哥啊……前些年才进京就被曹九台瞧上了,他前头那个太子,还是曹九台请了高人给他除去的呢!”
言照清震惊。
这个中竟还有这样的事情?
曹九台到底是什么身份?他拨弄他国朝政,是为了什么?
沙长恭也没耐性,不同言照清在这陈年旧事的琐碎事上纠缠,问阿弥:“你当真不愿意?”
阿弥仍旧断然摇头,“不愿意。”
沙长恭可惜一叹,“那……我就只能将你交给我那被女人迷惑了心智的太子哥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