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极天突如其来的一连串动作,让大伙有些迟疑,因地上的酒坛都是作战用的,不好轻易打破,故不明究里的呆在原地。他心里着急,意一时又无法解释,只得大喊:“这烟雾有毒,大伙快捂上!”
还是花娘反应快,想到还有解暑汤,“这里有解暑汤,快用这些沾湿,捂住口鼻。”这会子大家才会回过神来,纷纷从身上撕下布来,沾湿捂住口鼻。不到一刻钟,大火便烧到了堡前,浓浓的迷雾,笼罩在了周围,几乎看不见前路,更别说敌人。
王家堡地处深山,周围又都是密林,这山火一起犹如火圈一般团团围住王家堡,动弹不得,现下又吹着东风,山火愈加疯狂。岂料敌军竟趁此机会,燃烧毒草,释放毒雾,简直是卑鄙无耻,也只有柳应元手下的那群江湖人士,能想得出来。
这不是长久之计,玄极天心里大叫不妙。若此时敌军攻城,大家必定无法分心抵抗,一边是毒雾,一边是敌军刀剑无眼,战况堪忧啊!
玄极天内力深厚,武功奇高。对他这样身怀绝技的人来说,这点迷雾不算什么,即使靠听声辩位,也能自保,可王家堡的家丁和一般的江湖人士,就难说了。此时,敌军若将柳应元带的那些个人派上前来,攻打进城,王家堡绝对抵挡不住,真是好毒的一条计策。
王延成闻讯赶来,看到山火冲天,阵阵热浪向王家堡涌来,周围迷雾一片,熏的人睁不开眼,连人都看不清楚,如何作战?莫非天要亡我王家堡。
正犯难时,听到几声闷闷的响声,好似铁器撞击的声音,不好。有人趁乱上了城墙,玄极天定睛一看是些带着面罩的黑衣人,身手了得,轻松的翻过了城墙,将还在混乱中的王家堡守卫撂倒。
玄极天顾不得提醒,即刻冲上前去,三招两式将黑衣人打下城墙。他往城墙下一看,已有十余名黑衣人接踵而来,形势万分危急。
“敌军偷袭,已上城墙,大伙将湿布扎紧,把石头砸下城去。”玄极天便制约着已经在城墙上的黑衣人,一边下令反抗,若是大家什么都不做,岂不是等于坐以待毙。现在砸下大石,就算不一定准,至少可以阻挡片刻。
守卫们闻言,会意将准备好的石头往下砸,其实他们也看不清来人,只是胡乱的仍下去,准不准的顾不了许多了。可黑衣人已经有数十人上了城墙,守卫也死伤大半,剩下的不是和黑衣人搏斗,就是被毒雾熏得昏昏沉沉。战斗力已大不如前,只有几个江湖中人,还能撑住,眼看城门就要失守。
“不好了,不好了,将军,在后门发现敌军攻城。大伙都快顶不住了。”原本守卫在后城墙上的小六慌忙的跑过来,看到前门的景象大为失色,没想到前门也如此凶险。
好歹毒的狗官,这边在前面放着山火毒雾,趁着浓雾看不清就摸到了后门突袭,实在是腹背受敌,玄极天一时也无算计。只得下令众人立即将火龙移至后门,攻击敌军。因堡内的火龙只有两门,现在前门用不上,只能先救后门。
玄极天知道此番定是一场恶战,只能硬拼别无他法。“兄弟们,江湖的苦,朝廷的苦,这世道的苦,我们都吃够了,今天豁出性命,跟他们拼一场!”玄极天叫得震天动地,大伙想到自己种种身世,种种无奈,越发不甘心,反而激发了斗志。罢了,大伙都没有家了,王家堡就是家,保家护院是男儿天职,又有何惧?
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刚才的石头只砸下去几人,还有十余人爬了上来,不依不饶的和守卫们四撕打着,山火就在王家堡眼前,火舌如愤怒的大红蛇,对着王家堡吐出引信,烧得城墙四周焦黑,前有大火,后有强兵,玄极天这次真的没把握了。
没想到此时城下传来阵阵响动,是敌军开始撞门了。山火如此之大,他们定时用了石头木桩,在十余丈开外撞击城门,柳应元果然好手段,一计接着一计,连环套一般的,打得他们措手不及,果然不能小觑他。难怪他能在短短几年间,名声鹊起,成为武林盟主的继任。
也对,柳应元这个无情无义的奸佞小人,连自己青梅竹马的“前”未婚妻,都可以出卖,有什么不能出卖的,是自己轻敌了。随着撞击声越来越近,玄极天知道城门也就要守不住了,快去通知四皇子,随时准备突出重围,逃离王家堡。
“堡主,快去。情势紧急,我们要走最后一步。”王延成这边被两个黑衣人纠缠,一时分不开身,他明白玄极天的意思,他确实要尽快脱身,去跟四皇子禀报,准备突围撤离。然后烧掉地窖里的军用物资。
“极天,你小心。我这就去。”王忠此时也来助阵,帮王延成摆脱黑衣人的纠缠,让他顺利离开。他们彼此心知肚明,王家堡危在旦夕,恐怕是守不住了。现下只有最后一招,将一切都毁掉,不留证据。为怕敌人听出端倪,他们只能隐晦的交换着信息。
玄极天点点头,这一切尽可以交给他。四皇子是南魏的将来,虽然不确定他一定会是个好皇帝,但至少他不会像三皇子一样贪财,纵容官吏压榨百姓,弄得民不聊生,为这样的人,死也是值得的。玄极天心中并不悲戚,只是冷姬。
冷姬,我不能再护着你了。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就不该招惹你。白白害你伤心一场,到是我的过错。冷姬,对不住了。你放心,我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必定能报大仇,不会让你说受委屈的,这是我最后能帮你做的事。
玄极天一刀砍杀面前的黑衣人,片刻失神,望着熊熊大火,心中思念着冷姬,暗暗许下承诺。目蓦地,又一刀朝着他砍来,玄极天几乎闪避不及,幸而有人在背后牵制住黑衣人,让玄极天喘息片刻,才恢复了警觉。
“对战之时,这样分心失神,这些年功练到哪里去了?”这样责备又温暖的语气,玄极天已经很就没有听过了。是寒彻,他没走。从前他练功躲懒时,寒澈也总用这样的语气责备他,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真正觉得寒澈是他的哥哥。这是为人兄长,对弟弟的期许和管束,他内心其实很欢喜。
“你为什么没走?”原因玄极天心知肚明,到说底,寒澈还是他的兄长,和当年那个陪伴他走过丧母之痛的兄长,别无二致。一股暖意涨满他的胸口,老天对他不薄,没让他一无所有。
“少废话,你这般轻敌,是要吃苦头的。不看着你,有辱师门。“寒澈说得冠冕堂皇,面不改色,没有一丝窘迫,这世上他也只剩玄极天一个亲人了,不帮他,帮谁。
轰隆~轰隆~轰隆~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静谧片刻,天上便如被闪电劈出个缺口一般,下起瓢泼大雨。”天助我也,题天助我也!“玄极天仰天长啸,果然天象不错,本来他担心下雨会让他们火攻不成,没成想是来救命的及时雨。
这场大雨冲散了迷雾,熄灭了山火,周围逐渐明朗起来。玄极天等人杀起来更有威势,一时间无人能挡。不消片刻,城墙上的黑衣人都被他诛杀殆尽。此时,一名身材颀长,内力深厚之人番上城墙,站在玄极天面前。
他知道,这人正是柳应元。两人静静的对峙,无视周围的纷扰,仿佛世上只剩他们二人对决。两人谁也不先动手,都狠狠的盯着对方,愤怒和杀气在两人之间涌动。玄极天对着寒澈使了个眼色,寒澈会意玄极天的意思,转身往后门去了,不插手他们的恩怨。
“冷姬,是我的。谁敢伤她,便是我的敌人!“玄极天霸气十足,摆开了架势,刀侧一提,直取柳应元的胸口。
”笑话,慕晴与我两小无猜,是我妻子。你别痴心妄想。“柳应元不甘示弱,反击着。两人实力相当,但柳应元练的是硬功,不如玄极天的招式变化无常,又不按常理出牌,一会攻击他的上身胸口,一会攻击他的下盘,猜不出他的意图,落了下风。
“冷姬与我说你无耻,我只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你毒杀长辈,逼死青梅,你还有脸说什么两小无猜?确实不要脸。”玄极天知道他没有底线,但也没想到他如此奇特,杀了冷姬的父亲,逼冷姬跳崖,他还有脸提亲事?当他们都失忆了吗?
“那是....那是不得已的。慕晴不会怪我,都是你从中作梗,她才会不认我的!你这魔头,拿命来!”柳应元无耻的狡辩,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在玄极天身上。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说得像个受害者,被误会了,还无怨无尤。
“是非对错冷姬心里清楚,你骗得过别人,骗不过她,更骗不过自己。”玄极天发现柳应元招数的破绽,对着他的下盘一阵猛攻,使得他险些摔倒。再出其不意,直击他的胸口,一掌正中,柳应元不由得倒退几步,吐了口血。
“应元哥哥,救我!”城下一声惨叫,是苏绛红。声音凄厉,纵然雷声阵阵,风雨中依然刺耳,二人寻声望去,苏绛红被人挟持于堡门之前。持刀之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他们心心念念的女人。
“冷姬...”
“慕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