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我心悦你你可知
玄极天不知道父母究竟为何不睦,怎么不睦。自从有印象以来,父母亲总是聚少离多。父亲不是在练功房,就是在书房。逢年过节,大家也只是敷衍了事。玄极天从小天资聪颖,五岁上下出口成文,对父母之事也颇多疑惑。
记得有次,他忍不住追问母亲,为何父亲从不爱到母亲房里。也不像宫里的管家,孙叔孙婶那样恩爱。母亲轻叹一口气,怔怔的望着远方出神。再问,母亲便会流泪。从此,玄极天就不再追问。
只是母亲房里那一地的血和旁边用血写得两行诗句,似乎告诉了他答案。
“我心似明月,君心照沟渠。”这对于玄极天来说,便是一句咒语,是父母爱情悲剧的咒语。母亲自自尽那日,父亲衣衫不整的和女人睡在一起,这更让玄极天绝望,母亲的深情居然换来父亲如此作践,与其这样不如游戏人间,自由自在,便能不受伤害。
”我母亲终日郁郁寡欢,父亲也不苟言笑。我知道母亲对父亲用情至深,但凡父亲的事她从不假手于人,总是打点得妥妥贴贴。“那个时候,他常看母亲为父亲绣汉巾,绣着绣着母亲便哭起来。可自从五岁那次问过母亲后,因不想母亲伤心,玄极天便不问了。再后来,悲剧就发生了。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母亲究竟为何自尽?若是为父亲在外头花天酒地,重爱婢女,那是大可不必的。因为那夜之前,玄极天根本没有见过父亲拥抱别的女子。可母亲的遗言又暗示着父亲的不忠,还有玄极天又看到父亲和那女子倒在床上的一幕,始终提醒着玄极天,母亲是被父亲间接害死的。
母亲自尽以前,他以为父亲只是生性冷漠不善言辞,母亲性情温和,也不过分强求,至少他们还是相敬如宾的,断断不会到需要自尽的地步。若是自己能那夜有足够勇气去找母亲,母亲...母亲...便不会...自尽。
“那天晚上,我若不是害怕,不敢去找母亲,或许母亲会看在我的份上,不会自尽。是我...是我胆胆小...害死了母亲...”
念及亡母,玄极天眼圈泛红,声音哽咽。痛苦的抱住冷姬,涉取着冷姬身上的温暖,像个无助的孩子,对自己没有能阻止母亲自尽充满内疚。冷姬任由玄极天放肆磨蹭,将头埋在她的怀里。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是玄极天给予了她希望,救回了她的性命,帮她报仇,教她武艺,如今她也想给玄极天一点安慰。
不是报答,不为恩情,只是女人对男人的抚慰,感受着他的痛苦,心疼着他的自责。此时此刻,冷姬再也无法否认自己对玄极天的感情。是的,不知从何时起,玄极天已经牢牢占据她的心。或许是从他如天神般对自己伸出援手开始,或许是在他拥吻她之时,有或许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的心里就刻上了他的名字。
在月光的辉映下,冷姬抱着玄极天,轻柔的摩挲着玄极天的肩膀,将他搂得更紧。“极天,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很好了。你母亲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是故意抛下你的。“
“我娘亲死得早,可在我记忆里,娘亲是世间最最美的女子。她亲手为我扎起小辫,给我做可口的食物,春秋寒暑,从不间断。她是最爱我的。”这是冷姬第一次说起自己的母亲。
“我娘亲是病死的,那时我才六岁,并不知道阿娘怎么了,只是知道阿娘身体不舒服。感觉阿娘病了好久,好久。最后那段时日,阿娘却不准我去看她。无论我怎样在她房外哭闹,阿娘都不让我进房。”冷姬诉说着往事,声音开始颤抖。
“直到阿娘死,我都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爹对我说,阿娘变成星星上天去了。后来,我才才知道,娘得的是痨症。临时那段时日,被折磨得不成样子,阿娘怕我吓着,也怕我伤心,强忍着,不愿见我。她要给我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那么等我想到她的时候,都是满满的幸福快乐。”冷姬吸吸鼻子,泪却不听话的滑下脸庞。
”极天,你要相信。若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一个母亲会抛下自己孩儿,独自离去的。所以,你的娘亲一定也是这般的爱护着你的。无论你到了哪里,你阿娘,一定会在天上望着你,守着你。就像每次我想娘亲时,便可以抬头仰望,漫漫夜空中,最闪亮的那颗星,便是阿娘对着我微笑。如此,我便高兴。“玄极天依旧无言,只是将头埋得更深。
冷姬知道玄极天并非无情之人,只是亡母的死,深深的刺激了他。他恨自己的软弱,恨父亲的无情,才这般游戏人间。在冷姬心里,玄极天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他有自己的志向,有自己的抱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多么好的男儿。
冷姬身上散发的馨香令他安心,像是海上漂泊多年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家的方向,不再迷失,不再彷徨。他们之间无需言语,只是静静的相互依偎了许久,便如获至宝...
月渐西垂,夜凉如水。冷姬的衣衫单薄,半边身子有些僵了,不自觉的微颤,可仍不愿挪动身体,怕破坏了这样美好的时刻。玄极天抚了抚冷姬的肩头,
“该死,你这女人。冻成这样也不吱声,得了风寒怎么好?就会变着法让我心疼。“这最后一句,莫名的让冷姬红了脸,浑身燥热起来,想要挣脱玄极天的怀抱,逃离这种旖旎暧昧的气氛。
玄极天并不允许,反而扣住冷姬的手,将她往怀里带。精准的截住冷姬的唇,展开交缠,多少浓情蜜意都化在这个吻里。玄极天稍稍撤开唇舌,他用手划过冷姬的颈项,勾起她阵阵酥麻。他并不急于掠夺,只是眼神热烈的注视着冷姬,注视着冷姬被他划过的每一寸肌肤,充满挑逗。
在经历了柳应元的背叛之后,冷姬对男女情爱之心已死,即使是心里爱慕着玄极天,她也尽力将情感隐藏起来,避免自己受伤,可今夜玄极天的无助,对亡母的思念彻底打败了她。
她没有办法放任玄极天一人,也无法假装对他毫无情意,她能做的,想做的都是安慰玄极天,让玄极天释怀,让他抛开阴霾,今夜她不再是冷姬,而是从前纯真无暇的余慕晴,真心的爱慕着眼眼前的男子,想与他白头到老,四女三男,组织一个幸福的小家庭,仅此而已。
冷姬知道自己今晚逾矩了,但她不后悔。她像是忍受不住男人的逗弄,捧起玄极天,笨拙的吻上去。哪怕此生注定要与玄极天分离,她不愿错过今夜的良辰美景。玄极天没料到冷姬的主动,眼神一暗,欲望如决堤的洪水,冲破理智,狂暴的吻着冷姬......
“咳..咳..咳,”凉亭中的二人继续缠绵,纹丝不动。
“咳..咳..咳...”*在五六丈外,持续咳嗽,试图提醒玄极天。
妈的,又是寒澈。上一次是他,这次还是他。他最好有个十万火急的理由,若是没有,哼。他..他一定将他大卸八块,丢到北海喂鲨鱼。
“你究竟有什么事?非要现在说!!”玄极天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这几个字。
他的唇已经离开冷姬,迅速的将冷姬的衣服拢好,以免春光外泄。虽然在寒澈的距离,看不到什么,但他也不愿让别的男人看到冷姬的风情万种。他帮冷姬整理好之后,将冷姬牢牢按在他的怀里,不让寒澈看到她的样子。
“绛雪醒了,来跟你说一声。”寒澈无视玄极天的怒火,“哦,对了。师弟,这是在外面。你...多少收敛点。你声名狼藉无所谓,可冷姑娘还要做人的。嗯,以后这种事...还是回房比较好。”说完,寒澈云淡风轻的离开了,嘴里还哼着小调。
佳人在怀,居然无福消受。玄极天努力平稳气息,心里骂过千万遍迟父亲,为什么收了寒澈这样一个徒弟?让他不早不晚的,总是打断他的“好事”。这样下去,他们玄家何时才能有后?早晚有一一天,玄极天也要让他尝尝“被打断”的滋味。
玄极天抱起瘫软的冷姬,轻柔放在床上,溺宠的蹭蹭她的鼻子,“乖,你早些安置。我去看看绛雪,明日我们再商量下一步计划。”
冷姬别过头不去看他,恨不得用棉被把自己卷起来,两次“失守”都被人逮个正着,今后自己拿什么脸去面对玄极天,面对众人,何况自己大仇未报,不敢沉陷儿女私情,这样怎对得起爹爹,小翠,还有....,还有柳应元吗?
自己也曾经非柳应元不嫁,那么真心的爱过他,如今不过几年光景,便见异思迁,爱上了玄极天,那自己和那些不知廉耻,对玄极天投怀送抱的女人有什么不同?玄极天会不会也这么看自己?觉得自己不过是用报仇为借口,实则为了留在他身边,引起他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