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早知道郡主对郡马上心了,听到这样的话也不觉惊讶,只应下。
自那两人出去后,营帐里就剩下沈悸北和清河王了。
清河王看沈悸北的眼神略微复杂,一边确实觉得自己之前误会了他,他是个好孩子,一边又放不下脸面去与人说和好的话。
于是他就僵着一张脸看沈悸北,长着皱纹的面容凶巴巴的。
沈悸北抿了下唇,重新笑起来,那笑里带了些显而易见的讨好,他从床上爬起半个身子,感受身后的剧痛传来,却面不改色。
“岳父怎么站着?快坐下。”
他白着脸,指了指之前萧娓安坐的凳子。
清河王是个大老粗,没看出沈悸北脸疼白了,只觉得这是在与他示好,这时候他只要接受了,再顺着夸赞他几句,两人就能冰释前嫌,做一对人人羡慕的好翁婿了。
于是他一脸欣慰的走到沈悸北面前坐下,“你这伤,现下感觉如何啊。”
如果这时候,他关心了沈悸北,一定更能让沈悸北察觉到他身为岳父的爱吧,清河王这样想。
沈悸北冷汗逐渐爬上来,“小婿觉得,觉得挺好的。”
他高估了自己忍痛的能力,那刀刺的深,这样扭着伤口,不过才一会儿,他已经疼的要哭出来了。
身前的人面上失了笑容,话也说的勉强,带了点痛苦的样子,便是再粗糙的人,也该看出来了。
清河王一个着急站起了身,紧皱着眉头,“你这是怎么了?”
恰好这时萧娓安又从外头进来,人还没到面前,声音先响了起来,“夫君,我回来了。”
结果一抬头,她父王站在沈悸北面前正挡着视线。
萧娓安疑惑的走过去,嘴里念着,“父王你站这做什么?”
走近了,她只听到一声,我没事的,低头,便是沈悸北半撑着身子冷汗淋漓的模样,顿时惊的人都要站不住了,“你怎么起来了,自己伤着了不知道吗?!”
说话间赶紧上前双手撑在沈悸北的咯吱窝,将人半搂过来抱在怀里,调整了姿势,好不拉到身后的伤口。
本来盖的好好的被子也滑下去一些,露出沈悸北半边雪白的身子。
不知道为什么,清河王有了不好的预感。
沈悸北听见萧娓安的责问,抿了抿唇,抬头怯生生看清河王一眼,见清河王看过来又迅速低头,只将自己埋在萧娓安怀里,话语间无辜的很,“父王仿佛是站累了,你不在这,我得招待父王,不然父王要不高兴的。”
清河王:……
不是,刚刚明明不是这样的!他是为了他不高兴??分明不是!
清河王转头看萧娓安,她不会信了吧?
萧娓安阴沉着一张脸,对清河王毫不客气,“夫君才刚醒您就要欺负他吗?”
清河王:……
天地可鉴,他真的没有欺负人。
可是萧娓安不想听他解释,直接下了逐客令。
沈悸北还倒在人怀里,一脸无辜的看他,仿佛刚刚阴险的在他闺女面前上眼药说他不高兴了的人不是他似的。
“父王还不去休息吗?”萧娓安眼尖,看见她父王瞪沈悸北了,不由伸手捂住沈悸北的眼睛,又十分冷酷无情的对老父亲下了一次逐客令。
老父亲一脸沧桑的看着那对你侬我侬双目含情互相对视的小情人,凄凉的转身走了出去,只觉得那本来好看的月色,都不这么吸引人了。
待清河王出去了,萧娓安从太医手里拿过药碗,将太医也弄了出去,整个营帐,就剩下他们二人。
“夫君,该喝药了。”
她的声音是从来没有的温柔,沈悸北肖想极了,如今得到了,高兴的眼泪都要溢出眼眶。
“嗯,好。”
他手轻轻拽着萧娓安的袖子,将头凑过去,微微低下,轻启红唇,含了一口药汁。
大约是那药物苦涩的不行,刚含进去,沈悸北脸色就变了。
难受的整张脸几乎要揪在一起,好不容易将药咽了下去,再张嘴就是委屈巴巴的,“苦。”
萧娓安安抚的摸着人的脊背,温和的说,“良药苦口,你喝了伤才好的快。”
“不好也行的。”
沈悸北独自在那嘟囔,偏萧娓安听力好的跟什么似的,一个字也没逃过她的耳朵。
顿时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伤若好不了,我看着心疼,你快把药喝了,少叫我心疼一点罢。”
萧娓安很少说这样的话!
她从不会把自己的心疼,摆到明面上说!
这突如其来的喜悦砸的沈悸北晕头转向的,只知道傻傻的顺从的喝药,不过一会儿,那药碗就见了底,他才反应过来,喉间苦涩的不行,这让他不由抬头,眼睛带着天生的雾气看向萧娓安,似乎在讨要一颗糖,压一压那苦味。
萧娓安拿他没有办法,她身上也没有糖,只得弯下腰来,送上一点朱唇,权当蜜糖甜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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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当晚,沈悸北喝完了药被萧娓安放在床上。
依旧是趴着的姿势。
只是毕竟人美,趴着都好吸引眼珠子,萧娓安精神晃了晃,却强忍着想过去的情绪,从不知道哪里拿了一个毯子过来,然后铺到了地上。
沈悸北脸都黑了,眼睁睁看着那人铺了毯子,还去拿了床被子,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不跟我一起睡吗?”
萧娓安一边铺着,一边头也不回的回答,“我怕我晚上碰着你伤口了,你伤口已经有些裂了,该好好养着。”
沈悸北不想听这样的解释。
他只知道,自己好不容易醒来了,却要独守空床!一个人的床榻,有多冷!这被子一点都不暖和,他想躲进那人怀里,叫她温柔的抱着,从她身上汲取阳光般的温暖。
“你爬起来作甚?快躺下!”
萧娓安一转头想嘱咐人好好睡觉,不要压着伤口,就猛然看见他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顿时吓得三魂没了七魄。
忙叫他躺下。
沈悸北抿了抿唇,仍咬牙坐起来,只紧皱的眉头泄露了一丝压抑的痛苦。
萧娓安快步走过去,一手扶着他背,一手按着他肩膀,一转眼又将人搂进怀里。
“你这是怎么了?闹什么脾气?”
萧娓安话语间十分温和,带着比以往更甚的纵容宠溺。
沈悸北终于卸了全身力气,没有骨头似的趴在人身上,浓密墨黑的长发披了满身。
“没有闹脾气啊,我只是想与你一起睡罢了。”
沈悸北语气平静的说,仿佛真的没有闹脾气一般。
“可是我压到你伤口怎么办?”
萧娓安有些为难,不想再加重他的伤势,又不想叫他不如愿。
沈悸北听罢,沉默了会儿,然后往萧娓安怀里使劲儿钻了钻,像只毛茸茸的小狗。
“我不想趴着睡了。”
沈悸北声音闷闷的,像是不太高兴。
萧娓安现在对他极有耐心,听他这样说,还是温柔的扶着他问,“那你是想要怎样?”
“我想要你抱着我侧睡,趴着睡我吸不过气来,况且,我冷。”
萧娓安环着他光裸脊背的手顿了顿,将人抱紧了,她倒是忘了,太医说过沈悸北以后极亦得寒症,大抵也是会畏寒吧。
“嗯,我跟你一块儿睡。”
不过片刻,她便开口应了人,随即脱了自己的衣衫,搂着那人小心的躺下,又将自己挡在风口,尽量护住沈悸北,将他圈养进暖和的怀抱里。
一只手小心的抱着他的腰,既不碰到他的伤口,又叫他躺的轻松些。
沈悸北只觉得许久没有睡得这样舒心了。
一觉睡醒,自己还是在那个怀抱里,只是抱着他的人也深埋下头,将头窝在他脖子里,眼底青黑未退,便是他不适的动了动这样的动静也察觉不出来。
沈悸北猜测在他昏迷那几日,她必是过得不太好,连觉都没好好睡,才会像现在这样疲惫。
心里既喜悦又心疼。
他也不动,就静静依着身边人,直到她睡醒。
萧娓安醒时太阳已经大了,阳光怎么挡都挡不住的照射进来,她睁着眼睛迷茫的看了会儿身前白皙的肌肤,红色的一点,突然又回了神。
“夫君。”
她抬头,上方的人极其自然的低头看她,然后亲昵的在她身上蹭了蹭,真像只带毛的小宠物。
“娓安,你要抓到何时?”
沈悸北终是满脸通红的问出这句话。
这红,不是被热红的,而是羞红的。
萧娓安呆愣着,不太明白沈悸北在说什么,手却下意识的抓了抓。
只听见那人唇间溢出一声娇娇的轻哼,好听勾人的紧。
萧娓安这才反应过来,手里那绵软的触感究竟是什么,惊的一下子松了手把邪恶的爪子收回来,脸上看着没什么表情,实际上红透的耳根早透露了她的心思。
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的各自垂眸,好歹还是沈悸北脸皮厚些,没多久就又凑过去,紧贴着萧娓安。
“你今日要出去吗?”
沈悸北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