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如流水般過去,轉眼間夏日將近,天氣轉燥,加之這些日子裏幾乎夜夜春宵,蘇婉的身子也乏,故提前關照過下人們沒事不準過來刀擾,白日裏就這般懶散地臥在屋內的貴妃榻上,打著瞌睡吃著冰盞兒來消磨時光。
這壹日午後,蘇婉照舊臥在屋內,忽然響起壹陣急促的叩門聲,皺著眉頭起身,壹開門,門外站著滿頭大汗的畫兒,小丫頭壹手扶著胸口,喘著粗氣驚慌失措地道,“夫人,夫人不好了……”
蘇婉耐心地等她喘定氣,“出什麽事,妳慢慢說,別著急。”
畫兒斷斷續續,好容易才把話說利索,“喜兒姐姐,偷,偷三姨娘的首飾,被逮了個正著,現壹群人正在園子裏頭審她呢。”
蘇婉壹聽,二話沒說,連頭都不及梳理,隨隨便便地披上壹件絲綢罩衫,讓畫兒帶路,急急地趕去園子裏。
園子中央圍了壹堆小廝丫鬟婆子,喜兒坐在地上,頭發散開來,哭得壹臉鼻涕壹臉眼淚,狼狽至極。
“妳這蹄子膽兒也忒肥,還偷到我們家太太頭上來了。妳家小姐是怎麽管教妳的。”三娘房裏的趙奶娘手叉著腰,像被打了雞血壹樣口沫四濺地罵著,就連蘇婉走近都沒察覺。
蘇婉輕咳兩聲,不怒自威地道,“趙奶娘,我怎麽管教我的人,還用不著妳來教我吧。”
趙奶娘壹見蘇婉,不由的壹呆,嘴壹撇不敢作聲了。
蘇婉冷冷地環視了下周圍的人,皺皺眉,慢悠悠地問道,“她偷了什麽?”
趙奶娘忙把壹只白玉八仙紋手鐲拿了出來,“就是這個鐲子,我們太太早前就不見了它,怎麽尋也尋不到。無巧不成書,今兒我打園子裏過,這丫頭鬼鬼祟祟地迎面撞了我壹下,就掉出來了這個。鬼知道她還偷了多少東西呢。”
蘇婉揮揮手,示意她別說了,繞到喜兒面前,對著那正哭哭啼啼的少女道,“是妳偷的嗎?”
喜兒只是壹徑兒地抽泣,並不答話。
蘇婉想起這丫頭往日裏伺候自己的情分,算下來也有五年時光,心裏壹軟,嘆了口氣問道,“我平日裏賞給妳的東西還少嗎,妳又為什麽非要去做這種見不得光的勾當呢?”
喜兒哭得越加傷心,搖著頭,小聲抽噎著道,“我這全都是為了,洛公子,他說只要,只要我壹拿夠錢,就,就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