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见曲瓷隐约动怒了,庆怀立刻改了服软了,忙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以后我改,阿瓷你别生气了,你这几天不是在找铺子么?我知道一家合适的,我带你去看看。”
说着,下意识就要去拉曲瓷,但手刚伸到一半,想到曲瓷刚才的话,又迅速收了回来,只规规矩矩看着曲瓷。
罗湘湘从楼上下来,就看到庆怀安分了不少,狐疑看了曲瓷一眼,曲瓷叹了口气:“走吧。”
“好嘞,两位小姐,跟我来。”庆怀喜笑颜开,忙在前面领路。
三人出了茶楼,正要上马车时,突然听到‘唰’的一声脆响,紧接着就是重重的鞭笞声,还夹杂着尖锐的怒骂声:“笨手笨脚的蠢东西!这可是九公主最喜欢的琉璃盏,每日都要拿出来把玩观赏的,你现在把它摔碎了,我们回宫怎么向九公主交差!!!”
话落,又响起唰唰的鞭子声。
街上人声鼎沸,但九公主这个称呼,却还是无比清晰落进了曲瓷的耳朵里。
她原本已经弯腰上马车了,冷不丁听到这个称呼,几乎是下意识回头。
循声望去,看到糕点铺子前的那一幕,瞳孔猛地一缩,立刻转身从马车上下来,快步朝那边走去。
“哎,阿瓷,你干什么去?”庆怀叫了声,曲瓷没搭理他,他只得又转头去问罗湘湘:“阿瓷认识九公主?”
“你久不在盛京,大约不知道……”罗湘湘话说到一半,看清楚糕点铺前的景象时,突然神色古怪看了庆怀一眼。
庆怀一脸茫然:“怎么了?”
罗湘湘唔了一声,咬了一块糕点,细嚼慢咽吃完,等庆怀的耐心耗到极致时,才慢吞吞道:“恭喜你,你的二号情敌出现了。”
庆怀:“?!”
第36章受辱(捉虫)这一刻,他就像被人剥光……
糕点铺子门口,一个方脸女子,正在狠狠骂道:“没用的狗东西,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何用!”
她每骂一句,手中的鞭子就狠狠抽一下。
地上躺着个青衣小厮,那小厮双手抱头,身子弓成虾米状,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纵然被抽的皮开肉绽,他却只闷哼着,并未出声求饶。
那方脸女子见他这般硬气,脸上的怒气不由更盛,鞭子抽的愈发狠了。
围观的人皆心有不忍,但没人敢出声阻拦,直到——
“住手!”有人突然怒喝道。
那方脸女子挥鞭的动作一顿,满脸怒气转头,看到拨开人群过来的人时,脸上没有半分惊讶之色,反倒像个守株待兔,终于等到猎物的猎人,她握着鞭子,阴阳怪气笑道:“我当是谁这么爱多管闲事,原来是曲小姐啊!”
晏蓉的宫人一心向主,每次见到曲瓷时,恨不得用鼻孔出气,明明女子出嫁要冠夫姓称呼,但这宫人每次见到曲瓷时,都会故意叫她曲小姐。
好像只要她不承认,曲瓷就不是陆夫人一样。
曲瓷懒得的和她计较这些,径自朝地上的人走过去。
周遭纷乱一片,是以没有人注意到,在这方脸女子喊了‘曲小姐’之后,蜷缩在地上的那人,身子猛地抖了抖。
他不想让曲瓷看见自己,便趁着曲瓷和人说话时,悄悄向旁边躲去。
可刚转过身时,却被人狠狠啐了一声:“狗东西,竟然还想偷跑?”
话罢,当胸就受了一脚。
“哐当——”
一声重响,他拼命蜷缩着,苟延残喘似的,想在曲瓷面前,保留的最后一丝尊严,被这一脚踹的粉碎。
天旋地转间,他后脑勺倒地,拼命掩藏的狼狈样,就这样猝不及防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想抬袖遮住自己的脸,可却还是迟了一步。
人群中,不知谁惊了一声:“呀,这是叶小公子?”
“我不是,我——”
叶君然脸色惨白,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否认了,他哆哆嗦嗦着,想遮住自己的脸,胳膊却猛地被人攥住。
“遮什么遮?怎么着?叶公子还怕被人认出来啊!”
有人恶毒笑着,将他的双手反剪在后背上,这样似乎还不解气,又掐着的下巴,将他的脸掰着转向众人。
叶君然整个人都在抖,又气又羞,偏偏受制于人动弹不得,只能屈辱的将眼睛闭上,想逃开这些难堪。
可眼睛闭上了,耳朵却堵不上。
“叶小公子怎么沦落成这样了?”
“他以前不是个可风流的人么,怎么现在瞧着,这么狼狈!”
“入了奴籍的人,还风流个屁!”
……
那些喁喁私语,像无孔不入的蚊蝇一般,嗡嗡围着他打转。
叶君然全身都在抖,脸色青白,这一刻,他就像被人剥光了衣裳,在光天化日之下游街示众,他觉得羞耻至极,只想逃离,却被人摁着动弹不得。
他拼命挣扎,拼命挣扎,却只换来更大力的禁锢,和更多的羞辱,绝望像潮水一样,不断冲刷上来,一寸寸蚕食他的心智。
到最后,叶君然放弃了挣扎,他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由别人摆弄,只暗自在唇舌间发力,突然——
“滚开!”
一道宛如天籁般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下一刻,禁锢住他的手松了,一双温柔的手扶住他,那人关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叶公子,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