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指望它赚钱,就想给自己找个事做,免得整天无所事事,被我娘拉去参加什么宴会,你不知道,那帮人有多烦,感觉只要你是个女子,对方是男子,就恨不得立马摁头,让你们俩成亲,真是烦死了!”
曲文正开明,是以曲瓷理解不了罗湘湘这种烦恼,只能将罗湘湘爱吃的糕点推过去,聊表安慰。
“算了,不说这个了,”罗湘湘支棱起身子,咬着糕点,口齿不清问:“你听说了吗?庆怀他……”
“虽然我不打老弱病残,但你再逼逼,说不定我就忍不住了!给爷躲开!”
院外突然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嚣张的男声。
罗湘湘将糕点咽了下去,得,现在正主来了,不用她转述了。
曲瓷刚站起来,庆怀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院门口了。
翁伯还在拦他:“小侯爷,这是内院,里面全是女眷,您好歹等等,让人进去向夫人通禀一声。”
“通禀?!笑话!你去问问陆沈白,从小到大,我见阿瓷,哪次需要通……,哎,你看着脚下!”庆怀往里冲时,还伸手扶了一把差点跌倒的翁伯,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我进都进来了,你就别再……”
啰嗦两个字还未说完,庆怀就察觉到有人在看他,立刻抬头,就看到了站在廊下的曲瓷。
“阿瓷。”庆怀叫了一声,立刻笑嘻嘻要跑过来。
曲瓷立在廊下,没说话,脸上殊无笑意,目光盯着他的脚。
庆怀心里莫名发毛,迈进去的脚,又麻溜退了出去。
翁伯见状,原本已经要退下时,又听庆怀清了清嗓子,道:“那什么,你去通禀一声。”
“?!”翁伯扭头,又急又气瞪着庆怀。
他这都闯进来了,现在通禀,还有什么意义?
但架不住庆怀催促,又去看曲瓷:“夫人,这……”
曲瓷轻轻颔首:“好了,翁伯,你先下去吧,没事。”
翁伯躬身退下了,庆怀扛着个包袱,当即撒着欢过来。
“你来做什么?赔礼道歉么?”
曲瓷语气有些冷,庆怀脚下一顿,立刻委屈道:“阿瓷,你不要这么无情,我……”
“我无情?你看看,今天这府里,有几个小厮能站直身子的。”
“谁让他们太弱了。”庆怀小声叽歪,但对上曲瓷凉凉的目光,立刻改口道:“那什么,昨天是我太冲动了,这样,他们的伤药费我出,然后再额外,给他们一人补偿一两银子,你看怎么样?”
曲瓷没说话。
庆怀抱着包袱,走到台阶下,望着曲瓷,可怜巴巴开始卖惨:“阿瓷,你就看在我昨日一回盛京,就来找你的份儿上,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曲瓷倒也没真想为难庆怀,只是想让他长个记性,便道:“昨天那事就算了,但有一点,以后到陆家来,不准动手,要等人通禀。”
“啊!”庆怀从台阶走上来,不满道:“为什么?以前我都是直接进的。”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现在是先前。”
庆怀正要说话,却被人抢了先。
“现在阿瓷成亲了,人家是陆夫人,你们男女有别,要避嫌的,你懂不懂?”
循声望去,庆怀这才看到罗湘湘,诧然道:“你怎么也在?”
“合着就准你来,我不能来啊?”
“……”
庆怀不欲跟她打嘴仗,上了台阶后,直接走到曲瓷面前,一脸心疼道:“阿瓷,委屈你了。”
说着,还想伸手去碰曲瓷。
曲瓷立刻朝后退了几步,瞪着庆怀:“说话就说话,你别动手动脚。”
庆怀怔住了。
曲瓷怎么突然对他这么生分了?!
他有些被伤到了,但很快,庆怀又将这种生分,全归咎到了陆沈白身上。
他觉得,是陆沈白挟恩图报,才导致曲瓷这样的。
庆怀当即就动怒了,咬牙切齿转身:“陆沈白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找他去。”
“站住!”曲瓷怒喝道。
昨天她尚不明白,庆怀为何一见面,就对陆沈白大打出手,现在看他这样,她便懂了。
“阿瓷……”
“当时,无论那个人是谁,我都会这么做。”曲瓷打断他的话。
庆怀一愣,转过头,一脸不可置信看着曲瓷。
曲瓷立在廊下,眼脸微抬,神色平静道:“当时,只要有人能救我父兄,无论是谁,我都会嫁给他。”
曲瓷在陈述一个事实,可这个事实,落到庆怀耳中,却让他怒火更盛。
庆怀双手握成拳,怒声道:“别人我管不着,但他陆沈白不能这么做!我们自幼相识,曲伯伯又待他那般好,他陆沈白,不能也不该趁火打劫。”
“我们自幼相识是情分,不是本分。”曲瓷长睫倾覆,神色淡淡的:“庆怀,以后你就会知道,在这世上,只有血亲才会不计得失帮你护你,而其他人,你但凡有所求,都得等价交换,沈白救我父兄,我嫁给他,这很公平。”
“不是的,阿瓷,我不是,我……”
庆怀急欲剖白内心,可刚起了个话头,就被罗湘湘的惊呼声打断了。
“陆大人,你回来了啊!”
原本垂眸的曲瓷,听到这话,猛地抬头,霍然望去。
便见陆沈白站在院门口,眼脸微垂,让人看不透他此时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