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瓷:“……我饿一会儿不要紧的。”
“不,很要紧。”她给曲瓷解开右手,让曲瓷可以自己吃饭,每次曲瓷吃饭的时候,这姑娘就坐在她对面,说实话,这姑娘不太像个接客的烟花女子,太随意,太散漫,太冷了,倒是有点像小姐。
“小姐——”曲瓷心里忽然一动。
曲瓷道:“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刺客啊?”
“嗯?”她似乎觉得这个话题有意思。
曲瓷道:“他将我带来这里,你就一直对我很好,我这不像被劫持,倒像是在做学规矩的小姐。”
曲瓷敏锐地注意到她在听到‘小姐’两个字的时候,眼睛扑闪了一下。
“是不是啊?你们两情相悦,但是父母不同意,所以你们私奔来此地,一个做了魁娘子,一个做了刀口舔血的营生。”曲瓷眼睛转动,试探着道:“可是我听你口音,又分明是钦州人氏。还是说——”
“别猜了。”姑娘开口:“你运气好,在这里待不了太久,陆大人快要赴京了,到时候,你就会被放了。”
“啊?”
曲瓷愣了一下,陆沈白真的决定算了?
这个想法只出现了一秒,很快,曲瓷扫开这个想法,不着痕迹地一笑,这姑娘看似聪慧,但却有两个弱点不能碰,一是‘郎君’,二是‘家里’。
吃饱喝足,曲瓷又被捆好,姑娘推门出去了,躺着的曲瓷,忽而灵机一动,她知道怎么将自己在浣花楼的消息传给陆沈白了!
第22章自救公子是谁?
第二日,机会便来了。
咯吱一声门响,曲瓷猛的睁开眼睛,她惊讶的‘嗯?”了一声。
“别说话。”
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推门进来,她生的粉雕玉琢,却是言辞犀利:“别惹沉霜姐姐生气,她要是生气了,我哄一两个时辰都哄不好的。”
她朝曲瓷走来,口中碎碎念:“都是红玉那个小贱蹄子打了她,幸好大人今日来了,不然我又得想法子哄她,我可是真没办法了。”
“唔唔唔——”
“说了让你别说话!”
“咄——”
她将食盒重重放在桌上,斜眼看着曲瓷,眼中似好奇,又似钦佩:“我说你可是真厉害,沉霜姐姐昨日那样生气,回去却平复了许多,只是又拿了那钗来看,早就事过境迁了,亡人早过奈何桥投胎去了,偏生她巴巴记着念着,叫人捏住了把柄,时不时打一次七寸。”
“唔唔唔——”
“烦死了!”她黑眉一撇,眉心皱出一道竖梁,狠狠一把拽出塞在曲瓷嘴里的布,突然咦了声:“沉霜姐姐,吃的用的可全是珍馐玉食,绫罗绸缎呢!她什么时候有这种东西?”
曲瓷心下一动。
“不过说起来,公子对沉霜姐姐是真好,嫁个郎君也不一定有此殊荣。”
“公子是谁?”
“要你管!”她睁大眼睛,瞪着曲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太多了,当即凶巴巴道:“我刚才说的,你不许告诉沉霜姐姐。”
“好好好,吃饭要紧,今日吃什么?”
“沉霜姐姐说你挑嘴,果然如此。”王妙儿道:“今日特意请了福满楼的大厨,掌勺做了八碟小菜,你要还是没胃口,就饿着吧你!”
“倒也不是不想吃,”曲瓷望着盘子,假意挑三拣四,一抬头,见她横眉怒目,十分可爱,顿时想起岁岁来,便道:“只是在我们那里,每天都要喝翠玉八宝羹的。”
“啪——”
王妙儿将筷子拍在桌上:“没有翠玉八宝羹!”
“不能没有,不然我就告诉沉霜姐姐,说你气的我吃不下,而且你还在背后偷偷说她坏话。”
“你!”王妙儿一下子从软榻上蹦到地上,食指指着曲瓷,脸色涨的通红:“你,你这个无赖!我没有说沉霜姐姐的坏话。”
“刚才那些议论,就算的哦!”曲瓷耸耸肩,好整以暇看着她。
王妙儿似泄了气,恨恨收回手指,撇撇嘴,闷闷不乐道:“行了,明日给你送过来。”
“真有?”曲瓷眼睛一亮。
“嘭——”
楼下忽而传来一声刺耳的摔琴声,王妙儿顿时蹭在墙上,竖着耳朵听墙角。
曲瓷又追问:“真的有吗?”
“有有有,你真烦人!”
楼下的嘈杂一瞬又归为寂静,王妙儿跳上软榻,抱着软枕下意识用拇指抠旁侧的绣花纹路。
曲瓷扫一眼,笑了:“这荷花怎么是蓝色的?”
“沉霜姐姐绣的,她说荷花是蓝色的。”
“奥。”曲瓷点点头,不再问了。
很快,曲瓷吃过饭,王妙儿把她嘴堵上,便拎着食盒走了,一出浣花楼,王妙儿立刻懊恼起来:“我这张破嘴,好端端的,同她说那些做什么!真是的。”
但如今,懊悔无济于事,只能去找翠玉八宝羹了。
王妙儿跑了好几家酒楼,掌柜的都说没听过这个名字。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听过的,那掌柜却道:“咱们这穷山恶水的地方,哪里会有盛京有的东西,小丫头,我看你也别白跑了,回去给你家主子说,让她换个别的吃得了。”
“可我家主子就想吃这个,掌柜的,你见多识广,帮我想想办法吧,”王妙儿双手合十,央求道:“求求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