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葵拿起来粗略看了一遍,嘴里咕哝了一句:“好像是这件。”
“有什么特别的记号吗?”
慕千葵摇头。
谢淑妃淡淡一哂:“没有记号,那怎么能分辨呢?”
说来说去,她拿出这件披风来,根本就是在戏弄自己。
“娘娘说的对,大概是我搞错了。”
慕千葵沮丧地嘀咕道,罢了,这披风还是让慕容琛自己想办法,她已经无能为力了!
“不过呢——”
谢淑妃的话峰回路转,把那件银鼠皮披风随手搁在一边,“区区一件银鼠皮披风而已,本宫的好东西数不胜数,只要宁采女的事办好了,这件披风可以赏给你。”
慕千葵咬了咬牙,抬起头来,一副惊喜的样子,两眼放光,像只不停摇尾巴的小狗,格外让谢淑妃满意。
冬至刚过,寒露这天,天空阴霾,随时会刮起另一场风雪。
早上起床,慕千葵就眼皮直跳,心跳得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哪知用早饭的时候,她嘴里刚塞了半个馒头,小福子果然送来一个消息,宁采女前夜里暴毙了。
慕千葵倏地站起来,嘴里的满头掉在桌子上,可笑地蹦跶了两下。
“你说什么?”
“宁采女昨夜里死了,今早宫女进屋发现尸体都冷了,七窍流血,面容很恐怖呢。”小福子一五一十答道。
“唉,都说宁采女最近得圣宠,眼看就要发达了,谁知道居然这样死了!”
豆芽刚好端着白粥进屋,听到这消息忍不住大发感叹。
慕千葵浑身发冷,身体流动的血液全部往脑袋上冒,刺得她太阳穴突突地发胀,还不到时候,宁采女根本不可能死的!
屋外传来零零碎碎的脚步声,来的内侍冷冰冰地说:“慕美人,皇上召您立马前往凤殿问事。”
慕千葵咽了咽口水,忙问道:“什么事?”
内侍依然冷冰冰地回答道:“宁采女突然暴毙,事有蹊跷,皇上召您过去问话。”
慕千葵脸色一白,对上豆芽担忧莫名的眼神,她暗暗攥紧拳头,还是把这份恐惧深深压在心里。
“公公稍等片刻。”
说着,她就拉着豆芽进内室去,“豆芽,替我换件衣裳。”
“主子,皇上不会是要——”
慕千葵打断她的话,嘴角微沉,“你忘记贾昭仪那次了吗?我不会有事的,我替宁采女看过病,皇上召见我问话是应该的。”
说着,她穿上豆芽拿出来的淡黄色缠枝莲花衣裙转过身来,这衣服是她自己带进宫的,从未拿出来过,第一次穿起来竟是满室生辉,翩若惊鸿。
豆芽打量着她这一身眼睛里露出惊讶之色,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涌上一股子酸涩的感觉,哽咽道:“主子,其实当初小侯爷他对你是有心的。”
慕千葵低下头细细摸着肩上和腰间细细密密的蜀锦刺绣,他知道最衬她的颜色和她最喜爱的花纹,他知道她不喜欢太俗气的式样和太繁复的纹饰,所以艳俗之间拿捏分寸总是恰好合她的心意。
她瞪着豆芽,这丫头大概已经被收买了,不满地回道:“好歹我穿过这一回,也不算白费了。”
离开沉雁阁,她没让豆芽和小福子跟出来,光是瞧这位内侍的态度,也知道是场鸿门宴了。
凤殿里不止有夏侯曦,还有两宫太后和其他妃嫔,众人眼光各异,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居多。
只是她踏进殿内时,那些目光有一瞬间都变成惊羡和嫉妒。
夏侯曦的目光,在一簇而过的光芒后更加深不见底。
引她进来的内侍退到东宫太后的身边,她心里暗暗一沉,原来是东宫的人,而此时谢淑妃就站在东宫太后的身后。
看到她投过来的目光,谢淑妃翘起嘴角,似笑非笑指向另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恰恰是贾昭仪。
好啊,原来这是请君入瓮的好计!
最后她收回视线,不躲不闪,静静望着御座上的男人,只是不知道这出好计里,他扮演什么样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