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唾沫横飞,激动地喷李福宝。
李福宝刚才在大队长的怒火下都没承认,现在面对着大伙更不可能承认,咬死说自己只是带了路,其他什么都没干。
“举报的人真的不是我!”李福宝说的理直气壮。
也是,举报的人的确不是她,是他爹李大根。
当时李大根在县城副食品店门外得知闺女的发现后,想到之前被大队长带着队员们拦截他不准再动老姑婆儿子一家的仇,立马冒出个报复的念头,迅速跑去县领导办公室把韩老二和小河大队举报了上去。
所以真的要说起来,李福宝确实不是举报人,但她也没拦啊,反而还推波助澜,亲自送的李大根去县领导办公室。
李大根在里头举报,她就躲在外面等着,完后父女二人又若无其事地回了小河大队,谁都没告诉,只等县里什么时候来人,等了几天没瞧见有人过来,竟然还趁着去城里的空档,直接将在城门口遇到的后袖章小队带回来了。
就这,李福宝居然还能理直气壮地说她没有举报,不管她的事云云,可见脸皮之厚。
大队长听了都感叹这丫头脸皮厚如城墙,心理素质也不错,就是没用对正地儿。
别看她哆哆嗦嗦地站在那儿,如同小可怜一样被队员们怒吼谴责,实际上从始至终她都没说一句坦白的话,让大家伙怎能不气。
眼看场面又要闹腾起来,大队长连忙出声制止,“好了好了,大家都消消气,跟她一个小丫头计较实在不值当,有啥矛盾咱稍后队里内部解决,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说着他转头看向红袖章那边。
“经过搜山查清,小河大队并没有乱搞资本主义活动。”红袖章领头人会意地做出判定。
众人欢呼一声,立马将对李福宝的怒火忘在脑后,全是喜悦庆幸之色。
既然小河大队被证明是清白的,那红袖章小队再待下去也没意义,一伙人很快告辞离开。
土灰色的小皮卡扬起飞尘,嘟啦嘟啦地消失在村道尽头,直到再也看不见,小河大队的人才终于松了口气,彻底放心了。
韩青芜知道不会有事,没过来凑这个热闹,而是带着司刑去找大队长他们。
怎么说司刑现在也是小河大队的人了,吃喝先不说,住的地方天黑前肯定得落实了,不然总不能还让人回后山住树屋吧。
虽然司刑对于住哪儿也不介意,但韩青芜觉得既然人家都帮他们度过难关了,那这说好的酬劳绝对不能少。
因此她在和司刑下山来后先是带他逛村落介绍一番,后又过来找大队长落实住的房子。
谁知大队长正被大伙缠着要去老李家讨说法,暂时脱不开身管这事儿。
幸好大队书记闲着,得知情况后专门带司刑去看了队里几处没人住的院子,有大有小,有新有旧,都是曾经的村里人留下的,就看司刑喜欢哪一处就选哪一处。
司刑最后选的是韩老二家后头那处荒宅院子。
虽然那里老早因为那家人都不在了整体显得有些破旧,但建房时候用的可是有青砖的,不然不会挺了这么多年还好好的,想也知道房子质量绝对不赖,只要好好拾掇干净,住人再住个十几二十来年不成问题。
大队书记看司刑选了这处,心道那感情好,正好让韩老二一家就近看顾监督了。
于是小河大队新成员的房子就此敲定。
相比起这边顺顺利利气氛和谐,老李家那头却正闹腾的厉害,众人堵在大门口不走,誓要揪出叛徒给大家伙一个交代。
老李家……老李家心虚。
他们一家子连同溜跑回去的李福宝都闭门不出,任外人怎么拍门叫喊都不应声,就跟里面的人都死了一样。
但是外面的人知道并没有,他们一大家子都在。
“不出来是吧?等着,不信他们不出来吃饭!”众人气道。
如果老李家能在大队食堂开饭的时候还憋着不出来,他们大伙儿才道上一声服呢,现在躲家里装孙子算啥,有本事这辈子都别出来。
一辈子都不出来是不可能的,李大根也情知躲着不是办法,想来也就只能和李福宝一样死咬着牙不承认一条路走。
于是趁着大家伙围在院外还没走,李大根咬咬牙走到院里大声道:“不管你们信不信,咱没做就是没做,除非拿出证据,不然咱就不服!”而李大根当时是临时起意才做的那件事,他坚信根本没人能查到证据。
这样一来,即便其他人清楚是他们家去举报的,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能拿他们怎么着。
至于之后队里人会在平时为难刁难他们一家之类的事,李大根一点没放在心上。
大伙:“???!!”耍赖皮是吧。
行啊,找证据就找证据,不信李大根父女俩当真能做的一丝不漏!
大队长拍板应了,好歹劝下愤怒的队员们散了后,自己憋着一股气回去琢磨起来。
不承认就不承认,如果李大根现在承认了这件事,估计也就承受一番队里的惩罚,让大家伙消消气,过后一家子名声会臭上几年,但仍旧能够在小河大队讨生活。
可若是真被他查出证据来,那下场就不单单只是接受惩罚、名声臭这么简单的了。
大队长沉吟片刻,立马骑上车子出了门,方向直指县公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