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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淑琴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天没亮就出了门,骑着自行车去了表姐肖来凤家。
天太黑,表姐家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挖了一个大坑,她自行车没刹住,“哐当”一声掉了进去。
“哎呀”一声惨嚎,把还在美梦中的肖来凤给炸出来了。
“哎哟阿琴,你怎么掉坑里去了,骑车你也不看路啊。”
肖来凤赶紧把自家表妹从坑里拉起来,自行车的龙头也歪了,车轮子也瘪掉了,她叫自家男人把自行车扛去修理铺修。
季淑琴一瘸一拐的进了门,嘴角被牙齿磕破了一块,额头肿了。
季香寒连忙拿来碘伏纱布给她消毒:“表姨,你怎么过来了?”
季淑琴一肚子气,压着火说道:“谢小玉回来了。”
季香寒拿纱布的手没控制住,一下子戳到了季淑琴的眼睛上。
碘伏刺激的季淑琴睁不开眼睛:“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毛手毛脚的。”
季香寒手忙脚乱打清水过来给她洗眼睛,凉水一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伤口,一番手忙脚乱之后,季淑琴伤势又加重了。
“算了别弄了,一会儿我去门诊包扎一下,先说正事吧。”
季淑琴说:“那个文工团顶替的工作,估计是不成了。”
季香寒脸色瞬间苍白,牙齿紧紧咬着嘴唇,手里装碘伏的塑料瓶子都被她捏扁了。
她在舞蹈团里已经夸下海口,说可以进总军区的文工团,如果进不去,她一定会被嘲笑死的。
季香寒急忙说道:“谢小玉把文工团的工作想的太简单了,她又不会唱歌跳舞,给她换一份工作好了。”
“这话我昨晚说过,她不同意。”
肖来凤还指望着女儿进文工团,能找个当军官的好女婿呢。
“要不然,给谢小玉找个婆家,反正她年龄也到了。”
……
季淑琴想到昨晚谢小玉说,进文工团也是为了有机会找个军官或者干部。
她心里不由得冷笑,谢小玉带了两个拖油瓶,不可能找到好婆家。
她借口受伤请了假,去文成小学找吕秋梅,开门见山的说:“谢小玉回来了。”
吕秋梅跟谢小玉母亲孟天冬是一个家属院长大的,从小嫉妒孟天冬长得漂亮、嫁得好,心里意不平。
十年前那个特殊的年代,她立刻站出来举报孟天冬家有地主成分,导致孟天冬被离婚、下放到凉州。
吕秋梅漫不经心的批改着作业本,“回来就回来呗,谢副市长难道还会帮谢小玉打压我们家不成?”
“那倒不会。”
季淑琴皮笑肉不笑,“你是没看到谢小玉,长得比她母亲孟天冬还要好看,她昨晚就说了,要进文工团找个干部女婿,你猜猜她嫁好了之后,会不会打击报复当初举报她亲妈的人呢?”
吕秋梅的笔尖沁出了一滴浓黑的墨迹。
季淑琴继续道:“你儿子耀强一直都要娶个最漂亮的,谢小玉一定符合他的要求,等你做了谢小玉婆婆,还怕她报复?”
吕秋梅抬眼看看季淑琴,嘲讽道:“能有多漂亮,我儿子要求高,不是你们文工团团花那样水准的,我儿子看不上。”
季淑琴笑道:“等你见到谢小玉,就不会问出这么愚蠢的话了。”
许昌母亲赵香,刚刚被安排到学校当临时代课老师,人头还没有熟悉。
她听到办公室里讨论“谢小玉”,就站在后院隔着墙听了一会。
听完等不到下班,找了个借口说是家里煤气灶好像忘记关火,回家找到还没有工作着落的儿子。
“小玉后妈和当初举报小玉亲妈的那两个人,忙着算计小玉的亲事,你去找严弋。”
许昌急的套了件衬衫,跑去公安大学,被告知新生拉练去了。
……
这次拉练比赛,严弋依旧是第一,陈年第二,但是总体成绩,依旧落后严弋一大截。
一大队人下河洗澡,陈年捶了下严弋胳膊上的腱子肉,这家伙的耐力几近变态。
进公安大学之前,严弋绝对是练过的,不会是他说的砸过几年石头那么简单。
陈年挑眉,“我可能也要脱单了,我老姑奶奶说要给我介绍个对象。”
说着甩了下脑门,可惜进学校之后,人人平等,全剃成了板寸。
陈年是不着急的,但是老姑奶奶说,错过这村没这店,那么好看的小姑娘,再也不会遇到了。
陈年心里小鹿乱撞,自顾自话,“我问我老姑奶奶,能有多好看,你猜我老姑奶奶怎么说?”
严弋懒得理他,拉练结束之后,他要去找谢小玉。
但是旁边的单身小伙们感兴趣啊,他们中间,有对象的只有严弋。
他们纷纷围住陈年,艳羡的追问:“怎么个漂亮法儿,你老姑奶奶忽悠你去相亲的吧?”
陈年摸着一头板寸,脸也红了,“反正我老姑奶奶说,等我看到就不会问这种愚蠢的问题了。”
那得漂亮成什么样啊?
几个单身小伙儿打闹着胁迫陈年,要陪他一块儿去相亲,“带我们去呗,不然你今天别想上岸了。”
只有严弋往后退了一步,上岸穿好了衣服。
陈年说的那句夸赞反讽的话怎会如此耳熟?
哦,原来他也说过。
他让发小许昌去接小玉的时候,许昌也问过这话,问他要接的小嫂子能有多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