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三个娃娃,就这样成了形影不离的好伙伴,也成了组团的皮娃娃。
周淼怕贺璧哪天把裤子磨破了,把钱丢了。
就让贺璧穿了条旺仔的,带钱的裤子先存她这。
第55章失宠了
经过半个多月的暴晒,贺璧的肩膀厚了,脸黑了,哪里还看得出是从北城来的高干少爷,打眼过去,就是地地道道的农家娃。
离别的日子总会到来,三个娃娃分别时,哭得稀里哗啦。
钱小花看着三个人越走越远的身影,笑容满面。终于走了,一天天给贺璧买好吃的,花钱花得她肉疼,希望一切付出都有回报,这小子最好能记住。
没了那两个大包袱,周淼回岛的路上只要看住贺璧,就能平安到家。
一路有惊无险,回家后才是风波。
对于娘突然捡回来一个陌生娃,四个娃娃根本不信娘那套什么火车站孤儿。
这个贺璧一到家就要洗澡,还要自己单独住一个房间,要单独的书桌,要单独的柜子,要单独的梳子。
听听,这是一个贫苦孤儿的作风吗?
这些要求,四个娃娃就不信娘会答应。
娘答应了,娘说客厅上支张行军床,就是单独的房间。至于柜子、书桌、梳子,她明天就置办。
四个娃娃酸了。
“外来的和尚”,鸠占鹊巢了。
晚上睡觉前,贺同问大舅,“贺璧是不是路上救了我娘的命,我娘捡他回来是来报恩的?”
贺同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娘为什么这么惯着新来的贺璧。
大旺翻了个身,先问贺同,“我寄回来的包裹里,有两封信,一封是给姐夫的,一封是给应娜的,你帮我交过去没?”
贺同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滑下床,让大舅往里挪挪,他掀开垫子拿出一封信,“给大舅妈的那封信,是严婶婶帮你交的,然后又帮你带回来了一封。”
大旺立马抢过来,开始拆,一边拆,一边抱怨,“你为什么把信放在放脚的那头,不对,你为什么把信藏起来,我的信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大舅,放暑假了。”贺同提醒。
“我知道啊,所以你们才白天都在家。”
“所以隔壁的汤姐姐也在家,还老来咱家串门,抓着我们几个就问,你大舅什么时候回来啊,你大舅还没放暑假啊,你们的老家在哪啊。大舅,姐姐说,要是我们把东河村的地址告诉汤姐姐,汤姐姐可能真的会买张火车票,去姥姥家找你。”贺同想到汤冰冰假装和善地和他说话,他就想起娘讲的小红帽与大灰狼里面,穿上姥姥衣服的大灰狼,姐姐说有成语叫人面兽心,衣冠禽兽;爹说,不至于不至于。
大旺正在看第二页信,越看嘴角的弧度越大,她在担心我。
大旺看完信,把信捂在心口,有情饮水饱,看外面的星星闪烁,都像在祝福他有情人终眷属。
贺同见自己说这么多,大舅根本没看他,就望着窗外发呆。
大舅遇上大舅妈,就变成了傻子。
在还不同爱情的年纪,贺同明白了,谈对象使人变傻。
姐姐说,古人说过,只与同好争高下,不与傻瓜论短长。
贺同打算还是先睡觉,不再管已经傻掉的大舅。
同时间一楼,贺璧翻来覆去,正在和蚊子讲道理。
你们是不是和我有仇,我用被单连头都蒙住了,你们怎么还咬我。
我知道我爱洗澡,我干净,但不能摁着我一个人叮,这不公平。
碎碎念,和蚊子讲公平的效果,就是没有效果。
二楼的贺建军听到一楼有动静,刚想起身,被周淼摁下。
“我听见一楼有人说话。”
“是贺璧在和蚊子对骂,明天早上就知道谁胜了。”
周淼说得特别正经,正经到,贺建军竟然开始期待第二天的结果。
贺建军也不下楼了,躺下问周淼,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就这样宠着贺璧,他要啥给啥,那咱们的娃娃心里会不舒服。
“知道什么叫欲抑先扬吗?”周淼已经困了,只想长话短说。
“我知道欲扬先抑。”
贺建军还等周淼解释呢,一转头,媳妇已经睡着了。
贺建军凑过脸,在周淼唇上轻轻一吻,又弹开。
多日不见,思念成河。
等太阳冒出个大红脸,贺建军已经带家里的娃娃们跑圈练拳回来。
裹着被单,额头都是汗的贺璧还在睡。
不是不叫他,是根本叫不醒。
昨晚吃饭的时候,还信誓旦旦说,我要练力气,成为大力士。
今天早上,大鹅一叫他,就翻身用屁股对着大鹅。
大鹅把院子里的真大鹅抱进来,让真大鹅啄贺璧屁股,站在一边等扁扁的鹅嘴和圆滚滚屁股相亲相爱时的尖叫。
尖叫没等到,等来了周淼下楼。
千钧一发之际,周淼把真大鹅抱出去,让大鹅出去跑圈,让贺璧就在家里睡。
大鹅说,娘偏心。
周淼说,贺璧受伤了,也是家里出钱。
听到钱,随后下楼的贺同拉着大鹅走了。
跑圈时,没叫醒贺璧。
吃早饭时候,贺璧还没醒。
连贺奶奶都看不下去了,“三水啊,娃娃白天睡多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奶奶,我出去一趟,等会儿贺璧醒了喊饿,你别给他单独做,让他饿到午饭,和全家一块吃。”
包子倚在厨房门口,就是为了来和娘讲道理的,为什么贺璧一来,他就成老二了,为什么贺璧一来,娘就变了,娘以前训他们的时候说,娃娃不能惯着,贺璧一来,家里多了个少爷,还是娘亲自惯的。
包子听到这句话非常赞同,赶紧跑进去,抱住周淼的腰,“娘,你果然还是你,就爱整人的娘。”
“放开我,热不热,大小伙子,黏黏糊糊。”
周淼甩甩刚洗过碗的手,把包子的手掰开。
“娘,你是不是不疼我了?贺璧一来,我就不是你的小宝贝了。”包子退后一步,说得惨兮兮。
周淼看包子又恢复到四五岁时的撒娇模式,就知道包子在求关注,贺璧一来,家里的娃娃,除了馒头没异常,其他三个,看她的眼神都像在看花心女,有了新的,忘了旧的。
周淼刚想蹲下身子,在大热天给包子一个抱抱,双腿刚弯曲,贺奶奶就牵着包子出去了。
周淼跟过去,听到贺奶奶对包子说,“你娘怎么不疼你呢,咱们家的包子啊,什么都会,这回考试又是第三名,全家就包子能考第三。”
周淼差点笑出声来,贺奶奶这安慰人的方式,有够特别。
包子听到身后的周淼在偷笑,更憋屈了,“又不是我想考第三的,馒头我怎么考得过,那个第二名整个学期都跟在我屁股后面问我数学题,等一考试,他把我挤屁股后面了,一点都不讲师生情。”
周淼更想笑了,包子所说的,整个学期追着他问问题,可能是这学期的开头问过一次,这学期的末尾问了一次,这就叫整个学期。
“娘,你还笑。”
包子已经被气到跺脚。
周淼赶紧憋住,在破功前,赶紧跑,“我去给贺璧买书桌和柜子去了。”
周淼推开院门,正好看见汤冰冰站在外面。
周淼朝站在廊檐下的包子喊了句,“包子啊,你的汤姐姐来给你讲故事了。”
包子看见汤冰冰果然进来了,三步并两步扑进曾奶奶怀里。
“曾奶奶,娘就知道惯着贺璧,欺负我,这个家,我是没法待了。”
包子假哭着跑出去了,跑到了雷哥哥家,雷哥哥家有电扇还有画本,暑假避暑胜地。
看了这么多年包子的演技,真哭假哭,包子一出声,贺奶奶就知道。
但就算包子假哭,贺奶奶也得假装追出去,这样才有理由啊。
“冰冰啊,包子生气了,我得看看去,家里没别人了,要不你先回家,过会儿再来玩。”
贺奶奶这么说了,汤冰冰已经走到廊檐的脚又退回来,转身离开。
贺奶奶跟在后面,把院门锁上。
此时就站在阁楼窗前的大旺看到这一切,短短两分钟,觉得自己劫后余生。
但他又不能永远在这呆在这阁楼里,总有碰上的一天。
中午吃饭,汤冰冰没闯进来,大旺一顿饭吃得胆战心惊,有惊无险。
饭桌上的所有人似乎都不开心,除了贺璧。
饭桌上的西红柿炒蛋,贺璧只挑鸡蛋吃,豆角炒肉,只吃肉。
周淼皱眉,包子馒头好几次在盘子里劫下贺璧盯好的肉。
贺璧下筷更快,大鹅贺同也加入抢夺,贺建军假装咳嗽了好几回,这几个娃娃的筷子正在荤菜盘子里打得火热,菜被拨弄得到处都是,根本没听见。
贺建军吃个半饱,把筷子一摔,让几个娃娃都墙根那站着去,等他睡醒了,告诉他到底错哪了。
贺璧磨磨蹭蹭不去。
贺建军带着气,刚站起来,贺璧麻利地放下筷子,站在队伍的最后面。
贺建军走过去,就站在贺璧对面。
“不想站?弟弟妹妹都有错,就你没错?你在这个家,是这个家的娃娃,就守这个家的规矩。”
贺建军不等贺璧回答,就上楼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