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思慧正走着却突然结结实实挨了林伟康一拳,惊恐疼痛之余忙朝前奔逃而去。
而这头的林锦云也早已丢下手头的东西,迅速冲过去拉林伟康。奈何失控的林伟康就像头野牛般强壮有力,一把挥开林锦云搭上来的手,继续大步朝前追赶高思慧。
林锦云暗叫不好,急忙追过去,中途瞥了一眼地上,灵机一动,拿起地上的箩筐,大步流星冲上前,看准距离抡起箩筐就朝林伟康头上敏捷一扣!
林伟康的大脑袋被准确无误的扣进筐里,视线霎时黑了一片,脚步瞬时顿住。高思慧趁着这空当赶忙拔腿就跑。
林锦云见高思慧跑了,忙果断抱住林伟康,双手紧紧锁缚住他的腰身安抚着: “哥,不闹,咱不理她,不理她。”
可此时的林伟康哪有理智可言。
他强力挣扎着,双手在慌乱间掀起头上的箩筐,扭着腰身朝左右使劲地摆臂挥拳,试图通过蛮力摆脱缠缚,嘴里不断怒吼着:“坏人!打她!”
林锦云知道她哥这是犯病了,更不敢轻易松手,硬是咬着牙埋头贴在他身后死死箍住他,任由他失去理智的拳和肘狂乱得打在自己的额头、肩膀和腰侧...
拳脚无眼,一个颠狂的人更是手下没轻重。肋骨突然挨了一下重捶,林锦云痛得闷哼一声,可还没等痛劲缓过去,手臂便又马上感觉到一阵新鲜热辣的刺痛!
原来林伟康见拳打肘击摆脱不掉便开始下手抓挠起来,他发狂起来力气大得吓人,一阵挥拳舞臂之后,林锦云手臂上便多了三四道血痕子。
可无论林伟康怎么折腾打闹,林锦云紧抱住他的双手始终没有松开过。
这般歇斯底里了许久,蛮牛般的林伟康终于打累了,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而林锦云却近乎躺倒在地,头发散乱着,鞋被踩掉了一只,额头红了一片,手臂上全是深浅不一的血痕和印子,下嘴唇在混乱中磕撞到自己的牙齿,咬破了皮,正往外冒着血珠子。
林锦云又疼又累,但还是强撑着支起身子坐起来去察看哥哥的情况,见他终于不再暴躁了这才长松一口气。
她瞧见林伟康正边埋头嘟囔着“不是傻子”,边拿手一下一下捶着地面,心里的酸楚顿时如泉涌。
林锦云红着眼挪动到哥哥跟前,一点点靠近,轻偎着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搂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连忙握住他那双被捶得脏兮兮发红的拳头,哽着嗓子柔声劝他:“哥,别砸了,手会疼的。”
话音一落,只觉鼻腔深处酸到近乎窒息,林锦云眼泪顷刻落下。
泪珠子纷至落下,一两滴恰好打在林伟康手背上。
手背上传来温温的湿感让他清醒了些,这才抬起头去看林锦云。
发现妹妹哭得伤心欲绝,脸上泪与伤纵横,他忙搂了林锦云进怀里,抬手轻揉着她的头哄道:“阿云不要哭,不哭,哥哥抱。”
林锦云没觉得自己有多委屈,她哭完全是因为心疼林伟康。但此刻被哥哥当成个孩童般紧紧搂着,心脏突然就像被只手紧揪住一般拧疼,眼泪更是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林伟康瞥见妹妹手上的伤痕,愣愣地盯了一会儿后才后知后觉到自己做了什么,急得就快哭出来,边小心摸着林锦云的手臂边哀求道:“我打你,我不好,不要不理我,不要不和我好,不要不要...”
他越说越伤心,最后竟跟个大孩子似的仰躺在地上哇哇直哭。
林锦云哪会跟他置气,迅速抹了把眼泪就去拉他:“哥,我不疼的。你别哭了,我不会不理你。”
林伟康噙着眼泪怯怯地望了眼林锦云。
林锦云笑了,又哄道:“我们回家好不好?”
“好。”
第9章 薄荷香·美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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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林伟康倒是恢复了正常,却不再如先前那般活波兴奋,只蔫萎萎的耷拉着脑袋跟在林锦云身后。
林锦云不时转过头同他说说话,一字一句交代他回家后要怎么瞒着家里人,要怎么交待两人身上的异状。林伟康不敢看她也不愿意答话,只时不时点个头表示自己在听着呢。林锦云不知道他能听进去多少,也跟着一脸凝重,愁眉深锁。
兄妹两就这么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其他人还没从鸭场回来,家里就蒋兰一个人在忙活着。
打从两人一进门,蒋兰就发觉兄妹两有事:一个进门就急往自己房间钻,而另一个比他更急,进门后把手里的箩筐往墙角一放,连招呼都没打就径直上了二楼。
这太反常了。
蒋兰等了一阵不见林锦云下楼来,心里有些不安,正要上楼去看看,却见林伟康从房间走了出来,捧着条裤子,瞧着是去厕所的样子。
她便把目光投向林伟康,这才发现他身上穿着的裤子蹭脏了一大块,连鞋也脏得厉害。
她知道林伟康为了今天可是高兴了好几个晚上,今早还特意挑了自己喜欢的衣裤鞋袜穿上。尤其脚上那双回力牌的白球鞋,听郭春兰说这鞋是林锦云发了第一个月工资后买给他的礼物,他喜欢得紧,平常都把鞋子锁在柜子里不让人碰,只有出门或者家里有客人时才会拿出来穿,没想到今天出门一趟居然把鞋弄脏成这样。
难道说,不小心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