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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面是林简大学三年级的寒假进公司实习。
总管把年轻女生带到他工位旁边,对女生介绍他,说乔前辈是你的校友,七年前大学毕业就进入公司上班,这两年在公司业务很出色。又对他介绍女生,说女生叫林简,刚刚二十岁,这个暑假来公司实习。最后,总管对林简说,总而言之这段时间你就先跟着乔前辈熟悉工作吧,又对他说,乔,未来拜托你多多照顾她。
他趁总管说话的时候观察了一番女生,中等身量,瘦削,面庞玲珑,一双剪水眼睛迎着他的视线与他对视。于是他对林简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长相不错,有些秀气和静气在身上的小女生。
等总管语毕,林简向他浅鞠了一躬,柔声细气地说:“你好,乔前辈,请多指教。”或许因为年龄尚小,林简说话时似乎有一种含着笑意的劲儿。他站起来说哪里哪里,可心里却不自觉地对这种尚未遭受重创的年轻人气质产生了一些艳羡。毕竟,林简不是他带的第一个实习生,那些对小孩来说新奇的体验,对他来说不过是工作中的按部就班。
最开始他和林简确实是保持着普通前后辈的关系。
林简作为后辈,确实是难得的省心且不多事。她是那种中规中矩的礼貌小孩,每天在他工位旁边做些简单的事,拿到任务时会彬彬有礼地和他沟通,没有任务的时候也会问问他还有什么工作需要自己支持,每次去茶水间的时候会帮他带一杯温水,每天到下班时间还会向他鞠躬主动和他说前辈再见,今天也拜托前辈照顾了。
林简偶尔会请大家喝下午茶,用外卖软件点咖啡或奶茶,她记忆力好还用了心思,只问过一次就记住了所有人的喜好,总能将每一个人都照顾到。可当他观察林简的时候,女生只是在用她日常带水的玻璃杯喝冷水。林简热情下的疏淡让他开始不自觉地关注女生。每天中午林简不会像他们一样选择吃食堂、点外卖或出去找餐厅,他一直以为林简是回家吃饭了,直到有一天做多了晚饭带饭到公司休息室吃的时候,看到女生一个人坐在椅子边,从帆布包里取出两片用印着葡萄花纹的蜂蜡布包裹的吐司,庄重而缓慢地咀嚼面包。
一直以来,林简都把握好了和公司成员相处的度,是他先僭越了同事、前后辈的关系。
有一天,当林简照常咀嚼面包的时候,他走到女生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每天就吃这个啊?”
“嗯,面包很好吃。”
“会营养不良的吧?”
“不会,”小孩笑吟吟的,“我每天都会喝牛奶吃维生素补充剂的。”
他把自己昨天特意准备的牛肉馅锅贴递给林简,说自己一个人做饭也把握不好量,不小心做多了,你要是不嫌弃就吃吧。
小孩如临大敌地摇了摇头,“谢谢你,前辈,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确实不能吃。”
“你是素食主义者吗?”
“不是的,我只是害怕如果吃了锅贴,马上就会觉得面包索然无味,再也吃不下去面包了。”
“那就不吃面包了,再好吃也不能天天吃啊,”他想伸手捏捏林简的胳膊,但立刻想到这样不妥,像猥琐的性骚扰,只好讷讷地说:“你还在长身体的年龄呢,不要过度减肥呀,把身体搞坏了得不偿失。”
林简还是笑,她说前辈我已经二十岁了,我身体里该发育的器官都已经发育好了,毕竟对大家来说我身上最重要的器官是子宫——再说,我吃面包也不是因为我多爱吃面包,只是我没什么钱,我也不想让身体里的饥饿感本能控制我的思维。
虽然碰了一鼻子灰,但他也说不出为什么,晚上回到家之后又把之前买的面包机翻出来,按照说明书上附赠的菜谱做了可可味吐司。
他总觉得林简和自己的妹妹有点像,仔细想想两个人好像没什么相同点,实在不同于像小狗一样的妹妹,林简是矜贵冷淡一身书卷气。可想到林简中午对他说自己没什么钱、怕吃完锅贴再也吃不下去面包,又还是产生了些同情怜爱之心,毕竟他刚毕业时也是这样,给妹妹汇完治病的钱之后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林简进公司之前,他曾听几个同事说林简和管理层的谁谁有些亲戚关系,所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格外注意这个小孩,可现在看来,先前的谣言也不攻自破了。
现在是冬天啊,不吃饱点怎么能过冬?要是妹妹说自己舍不得花钱而天天吃面包度日,他肯定接受不了。
面包烤好之后冷却切片,他拿了一片尝尝味道后,把三分之二装进打包袋里打算明天带给林简,剩下三分之一送给了对门奶奶。他刚咬牙买下这个房子的时候,工资交完月供、给妹妹汇款之后所剩无几,幸好对门老两口心好,隔三岔五给子女做些炸物卤货的时候也会给他送一些,就这样他才在这里扎下根来。去年夏天邻居爷爷去世了,奶奶也提不起什么干劲像过去一样热火朝天地做饭了,他就会在自己做饭的日子给奶奶送一些过去。
所以他想,自己作为前辈,对后辈也是能帮一把是一把。
怕当面把面包交给林简会引起好
', ' ')('事者嚼口舌,他在便利贴上写:“外面卖的面包可能会添加防腐剂,这是我自己烤的,请尝尝看。以后还是要好好吃饭。”把便利贴粘在打包袋外面后,他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偷偷摸摸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把东西塞给林简。
当天林简还是像往常一样拎起包就走,等他回家没多久微信收到一条消息,林简发给他的,小孩说:“谢谢前辈,面包很好吃!”接下来还给他传了一张图片,一片吐司放在蜂蜡纸上,旁边是一杯用茶包泡的茶,小孩又说:“因为面包很好吃,特意奢侈地配了一杯红茶!今天真的好幸福啊!”
这是林简第一次下班后主动因为不是工作的事情和他聊天,他斟酌了一下,问:“糖会不会有点多?”
林简立刻回复说:“不会,感觉发酵之后不会很甜,刚刚好很美味呢。”
他说那你多吃点,吃完好好刷牙早点睡觉。
林简问他后天,也就是周五下班后有什么打算。
他说没什么打算,下班回家吃饭休息吧。
小孩问他到时候出来喝一杯吗,她没什么钱,但她可以请前辈喝啤酒。
冬天喝什么啤酒啊?
为什么不能在冬天喝啤酒?想喝酒加上只能喝得起啤酒也就等于什么季节都可以喝啤酒。
他说有道理。
他注意到小孩第二天中午带了四片面包,林简似乎感知到他的疑惑,慢吞吞地摸出来手机打字:“昨天前辈给了我十片面包,我路上吃掉了一片,回家吃掉了一片,还有八片,我住的地方没有冰箱,我得在今天全部吃掉。”
他想说如果坏掉了就不要勉强自己吃了吧,可又看林简吃得很幸福说不出来什么。小孩真好,对生活的感知似乎是钝的,到了他这个年纪如果再为了十片面包精打细算就会感觉太可悲了。
他又忽然想,自己好像也没有比林简大许多,去年十二月底他才刚到三十二岁。那为何与林简相处时,他就总觉得自己像一块枯萎的石头,沉甸甸压在地上,既没有知觉也动弹不得,而林简像兔子、鹿一类的活物,草食系的,跑得很快的,灵动的。
会在他身边驻足但不会停留太久的。
临下班的时候,林简又和他发了短信,说前辈太抱歉了,和我在同一家餐厅打工的朋友生病了,明晚我需要顶替她一下,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在那里等我两个小时,然后我请您喝啤酒好吗?
反正周五晚上没什么事,他就回复说好。
林简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站起来帮他把水杯里冷掉的水换成温的。
他在周五那天晚上看到了林简的兼职,在商圈的一家音乐餐吧给用餐者拉小提琴,挺滑稽的,他想不出在这里用餐的人是怎么做到听着小提琴而吃烤肉的。但林简站在圆台上就似乎换了个人,化了淡妆,头发盘起来,换了不繁琐的无袖长裙,身体挺直而放松,表情像吃饭时一样庄严而平和。他想,自己带的这个后辈不会是小美人鱼吧。林简在台上拉了两个小时,他就在台下坐了两个小时,期间吃了一份林简员工餐的福利。
时间一到,林简就快速跑去后台换了一套宽大的长裙裹着厚重的呢子大衣,她没来得及拆头发卸妆,拎着琴包就急着四处找他。小孩的大裙?随着她走路一荡一荡的,真像鱼尾。他一边想,不是实习的林简,也不是兼职的林简,下班后的林简他还是第一次见,一边冲小孩挥手。
“您在这里呀,久等了,”小孩脸上满是笑,“走吧,我请您喝工业啤酒。”
“你的员工餐给我吃了,你空腹喝啤酒没事吗?”他伸手故意揉乱了小孩脑后的头发,“我请你吃饭吧,然后你请我喝啤酒,如何?”
“欸?才不要。”小孩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
“不要?等你以后胃出血胃溃疡的时候看能不能说不要。反对驳回。”
“是我要请您喝啤酒的!您这样让我很纠结,我不想您花钱。”
“反正我吃了你的员工餐,那去我家给你做一点可以吗?”话说出口他才觉得不对劲,哪有男性前辈这样邀请女性后辈的?“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做好之后直接给你带回家吃。”他从未这样恨过自己笨嘴拙舌,“你在楼下等我,我做饭很快的。”
出乎他意料的是,林简只是盯着他的眼睛一会儿,唇角勾了勾,轻柔地拉着他的胳膊说好。
路上他没怎么说话,反而是林简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您真好。上次的锅贴是您特意做的吧,真抱歉我没有吃。”
“那等一下我给你做这个可以吗?”
林简笑着说好。
“还有什么想吃的?”
“能吃到东西就很好了,我不挑,什么都能吃,过期两三天的东西都照吃不误。”
“过期的还是不要吃了。”
这么说完之后他又觉得自己不妥,虽然告诉小孩不要吃过期的东西,又没办法提出能让小孩再也不吃过期食品的意见。于是他回过头来深深看了林简一眼,“下次没东西吃的话来我家吃吧?”反正他心里
', ' ')('清楚,这些年来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说压力太大也好,说安定下来没什么想法了也好,他总是回了家之后换了衣服连饭都没心情吃就躺在床上自慰。这两天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想着要给小孩做些吃的,才难得夜里不自慰也能睡着。
“才不要呢。”林简走快两步追上他,和他并肩而行,“我好能吃,几天就要把前辈钱包吃空空啦。”
他也想笑,他有些想说如果是你吃多一点也无所谓,但没说出口,任由小孩拉住他的手。
“前辈愿意为我做这么多,自然很好,我也觉得真的很幸运还可以遇到好人,但我很难去爱上任何人,而且,我也从不打算摆脱处女、未婚未育女性这个身份。”她说得好轻巧,轻飘飘一句很难去爱上任何人堵得他说不出话。
他也不是想得到林简的爱。
他不过是把自己生活的期盼押宝在这个小孩身上了。
又是一阵无言。路过便利店的时候,林简松开牵他的手,小跑去便利店买啤酒。等出来的时候他发现林简买了六听装的家庭分享装啤酒,他问林简买这么多真的能喝完吗?
“前辈不太会喝酒吗?”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自己几乎喝两瓶啤酒就会昏昏沉沉的。主要问题在于,他的酒品似乎没有很好,上一次应酬喝醉之后,等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躲着酒店的厕所里,手指还插在自己的穴里……当时吓得他不轻……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患上性瘾的,大概是当时自己大学刚毕业,一边要找正经工作负担自己的生活,一边要不停打零工给妹妹汇钱治病。似乎不用精液和阴道分泌物来发泄的话,他真的会被生活的压力所击溃。
但说是性瘾,这么多年他也只会自己一个人躲起来打手枪、用手指插穴或揉揉阴蒂之类的,家里唯一一个按摩棒还是他情欲上头时偷偷去情趣用品店购买的,买完后悔了很久。事实是,每一次自慰之后他都会后悔自厌,但没办法,第二天还是难以自抑地陷入那种近乎于困境的欲望中。
如果林简是他妹妹,他肯定不希望林简在他这种男人身上浪费时间。
“前辈,”林简忽然笑着将脸凑得离他很近,“我偶尔会觉得你是我这几年遇到的最可爱的人,”说罢,小孩毫不在意地踮起脚吻了他的脸颊,“这个是很纯洁的吻啦,表达一下我的好感。”
他看了看林简,又没忍住伸手揉了一把小孩的头发,他本来想弹小孩一个脑瓜崩,感觉林简细皮嫩肉和他妹妹不同,大概受不了他那一下,只好转而揉搓了一把小孩头发。林简是细软发质,头发柔软又光滑,感觉像幼猫的皮毛。
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在自己的小屋里养一只猫,感觉会很幸福。
回到他家之后,他就给林简开了电视,嘱咐小孩好好看电视,等一下就吃饭。林简说牛肉锅贴做起来会不会很麻烦,要不然您随便帮我做点什么吧?
他翻翻冰箱,正好找到周末擀好冻起来的手擀面,问林简吃拌面怎么样。小孩点点头说自己什么都能吃。
他做饭倒是又快又利索,却没想到林简没有按照他的嘱咐乖乖看电视,而是跟到了厨房看他干活。他不禁有一点气恼,电视节目可是他问林简行不行才决定的,为什么好端端的又不愿意看电视了呢?林简似乎在觉察人情绪上很敏感,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得离他近了许多,慢慢地将身体贴在他背上。
“干什么?”他吓了一跳。
“喜欢前辈,和前辈贴贴。”小孩没骨头似的将身体的重量全压在他身上,“啊,前辈不会觉得我在性骚扰你吧——对不起、对不起!”小孩一迭声地说对不起,但也不见自己站直离他远一点。
他放下切菜的刀,回过头来看林简,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盯着小孩。小孩却像是长抒了一口气,伸出双臂来环抱住他,轻声说您喜欢这样呀,就抱一会儿,好不好?
他倒没多喜欢这样的拥抱,只是觉得放松,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太沉迷于这样的状态,这才轻轻去掰林简的手指,“别这样,不好。你在外面等我吧?”
“哪里不好?”
“哪里都不好,我们是前后辈关系。”
“为什么要时时刻刻困在这种虚无的概念里?”小孩似乎真的一脸无法理解的模样,“明天,后天,换个地方,谁会知道你是谁我又是谁?谁在乎我们什么关系呢?大家都很忙,都要料理自己的生活,就算我们是父女,在乱伦,就算你打算强奸我,这里也没有那么多人在意。”
“我在意。”
“我知道了,”林简意味不明地撒开手,“那我只希望前辈在意的不只是您自己。”
一时气氛尴尬,林简施施然走出厨房,“我先把啤酒放进冰箱里冻一下,到时候喝起来会舒服一些。”
那天林简还是照常吃了饭,吃饭时他多少有些提心吊胆,但林简却好像没事人一样,笑得眯着眼睛,说自己还是第一次吃番茄炒蛋加青椒肉丝双拼的拌面。
“你也知道我家住哪了,
', ' ')('下次饿的时候就过来吧?”
“嗯,如果有一天讨不到饭吃的话,”他忽然觉得小孩有点皮笑肉不笑,“不过我想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他一时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越来越感觉自己和林简有着天大的鸿沟,他只好坐在餐桌的另一端看林简吃饭。两个人都没有了喝啤酒的兴致,等林简匆匆间帮他洗了碗整理了餐桌,林简说自己打扰前辈太久了,还是先走吧。
他决定送送林简,小孩再怎么说也不过是刚到二十岁,天黑了一个人回家他总归不放心。林简却不住地推脱,说这里离家也不算很远,自己脚程很快,几分钟就能到家。
他还是执意要送林简。
小孩看他这样才放下心来,又亲亲热热地去牵他的手,说还以为他生了自己的气。他觉得有些好笑,我这么大的人了和你一个小孩生什么气?
回家路上他第一次和人谈起了梦想,在自己的小屋里和恋人同居,最好可以再养一只白色的小猫。林简不置可否甚至有些敷衍地点点头,说都市人的梦想大部分都是这样吧。他话锋一转,问林简有什么梦想吗?林简思考了一下,说自己想不到什么梦想,走一步算一步,活一天算一天,非要说有什么愿望呢……小孩沉吟了片刻,那我就希望此刻世间所有在许愿的人都可以得偿所愿吧!
他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没有愿望,但也自知没有权利去指手划脚,只好愣愣地说这也是很好的愿望。到了晚上风有些大,林简的裙?被风吹得鼓起来又瘪下去,他注意到林简似乎是在冬天光着腿穿裙子。他无意识地去拉林简的手感受温度,果不其然是一片冰凉。
“你不冷吗?”他知道林简肯定会说自己不冷,于是赶在林简开口回答之前蹲下身子,“上来,我背你回家。”
那时林简从善如流地趴在了他的背上,小孩不算很重,至少他背得很轻松。小孩把脑袋埋在他颈窝里一直在笑,断断续续地说脸上的妆全要蹭到前辈脖子上面啦。他转过头没什么威胁性地问林简:“你怎么这么皮?”
小孩还是笑,颤动都传到他身上去了,“我就是这么调皮这么坏!”嘴上这么说,他却觉得自己脖子那里有些湿,估计是眼泪。他松开几根手指不轻不重地拍拍小孩的屁股,轻声说:“兔崽子,别流口水啊。”
前辈才流口水呢。林简吸吸鼻子,故意把脸颊抵在他脖颈上蹭。他也乐得享受小孩对自己的亲昵,就没有出言阻止小孩近乎于任性的行为。快到家的时候林简问他是不是有弟弟妹妹啊?他说有个妹妹,林简笑了笑说前辈居然只有一个妹妹,感觉前辈很会照顾人,像带好几个弟弟妹妹的老大一样。林简又叹了口气,说可能老大也不应该照顾弟弟妹妹,她自己就有好几个哥哥姐姐,但没人这样对待过她,她也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她也没有这样对待过他们。
他那时只以为林简是出生在子女众多且父母不甚疼爱的人家,所以才一长大就逃了家。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在一个月之后发现林简的秘密并和林简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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