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奶娘刚刚将他喂饱。
阮慕阳从张安夷手中把张青世抱了过来,仔细检查了一下,哄了两下他便不哭了。见张青世小脸上还带着一滴眼泪却朝自己咧嘴笑了,她一脸莫名,又将他抱给了张安夷,道:“二爷小心着抱。”
他们父子到现在见的少。她唯恐他们不亲。
可是,张青世一到张安夷怀里,又开始大哭了,变脸极快。
阮慕阳看不得他哭,看到他哭得脸都红了,心疼得不行,只好再次将他抱回来哄着,看向张安夷说道:“许是廿一第一回见二爷,有些陌生。”
没哄两下,张青世又不哭了。
张安夷没有再要抱张青世,而是看着他在阮慕阳怀里,慢慢咧开了嘴,目光有些复杂。他伸手,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抹去了张青世脸上的泪水。
“记得夫人来信的时候说过,他是不认生的。”他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沉痛。眼中带着难言的情绪,显得有些孤寂与落寞。
阮慕阳答不上来。她也不知道张青世是怎么回事。到张安夷怀里就哭,回到自己手上就笑,显然就是不喜欢张安夷。
她原先找了这个说辞是不想让张安夷难过,可是他那么聪明,一眼就看清了事实,根本不容易骗。
人有时候还是糊涂些好。
张安夷的声音再次想起,有些悠远,像是在自言自语:“许是他觉得我亏欠了他。”
阮慕阳垂了垂眼睛:“他现在什么都不懂,等大些了就明白二爷是他的父亲了。”她的声音很温柔。
“但愿吧,确实是我亏欠了他的。”
房中的气氛顿时有些沉闷。
鲜少看到张安夷这副样子,虽然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却让人能感觉到一种无力和悲伤。这种情绪看似不动声色,却能将身边的人影响。阮慕阳心下一阵叹息,有些不忍。
不光是他。还有她自己,是他们两个人亏欠了这孩子。
没多久,张青世在阮慕阳的怀里睡着了。
阮慕阳喊来奶娘将他抱了下去。
洗漱过后。阮慕阳替张安夷宽衣。
“明日你要进宫?”
张安夷点了点头。
张安夷丁忧这一年以来,整个张家像是远离的朝堂的纷争。至少阮慕阳是这样,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阴谋阳谋,过得十分轻松。但是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等张安夷官复原职。又将是风起云涌。
阮慕阳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有件事我一直忘了同你说。去年我在金陵的时候,尹济于我有恩,我当时便让还未出生的廿一认了他做干爹。”
张安夷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看向阮慕阳:“夫人是想让我对他手下留情?”
他一下子就猜出了阮慕阳当时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