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进场时好戏已经开台了,他们找了个座儿坐下,白决设下屏障,对慕真笑道:“我还以为宗主你不来了呢。”
他们三个,白决和慕真并排坐在一起,而裴谨隔着他俩坐在后面一点的位置。
慕真深深看了白决一眼,叹气:“这三十多年……辛苦你了。”
白决多少有点意外:“我还没解释什么呢。”
慕真道:“我已经听鸿元尊上说了,况且,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和陶漱如何么,我猜到你那一剑事出有因,当年我们查验过你师父的遗体,并将合理推测公布于众,试图为你澄清罪名,可惜人声鼎沸,却无人关心真相,所有人一头热地喊打喊杀,到后来澶溪也被冠上罪,没人肯听我们说什么。”
提到陶漱,白决稍稍有些失落。
“是我拖累了澶溪宗。”
“不关你的事,我们澶溪三百年来发展迅速,壮大的比任何一个宗门都快,何况你放眼中天界,有哪个仙门像我们一样,无数派系和谐共存的?我们的类型独一无二,这就是罪。早晚的事,差别只在于借口是什么。”慕真摸了摸他的头,“只是苦了你,让你承担了那么多。”
白决笑着摇摇头。
慕真往后看了一眼,低声问白决:“裴公子他……我也听尊上说了。你们俩现在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当年你和裴听遥……”
“别提裴听遥了。”白决道,“裴谨怎么想我也不知道,不如宗主你劝劝他,让他回崖岛好了。”
慕真又往后看了裴谨一眼:“……实际上尊上也让我相劝,我以为你是站在他那边的?”
白决摇头:“既然如此,那宗主你去劝吧。”
慕真这时抬起了头:“裴公子……?”
白决往后一看,裴谨已经站在他们身后了:“我听见了。”
白决撇过头去,盯着戏台上搭戏的花旦小生,仿佛真的看了进去:“那正好,你听你父亲和慕宗主的劝吧,跟着我毁了自己前途也没必要。”
台上花旦唱腔凄婉,一出诀别戏码,好像有道不尽的哀诉不尽的怨,腔调太过抓耳,有几句词听进了白决耳里,他恍然听出这戏竟然就是中洲很火的那个狐女与书生的故事,原来都已经排成了戏文。
那书生控诉狐女,分明是你勾引在先,怎地如今还作高洁。
裴谨看着白决的表情简直是与戏台上的书生如出一辙,连慕真都快分不清哪边才是戏。
这段唱罢,台下掌声如雷,喝彩不绝于耳,裴谨凉凉一笑:“你不用误会,我与崖岛断了关系追查此事,只是想查而已,你不必心有负累。”
西皮流水奏起,裴谨的声调有如荒腔走板:“昨晚的话,我仔细想了想,是我一时赌气才那么说,其实我对你,只是出于愧疚,若说欢喜,实在也没有缘由。你就当没听过吧。”
白决眼睫有如小扇子扑簌簌抖,他缓缓转过来看向裴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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