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注意到了白决凝视的目光,一直假装没看到,为他包扎好手臂,见他还看着自己,才挑眉笑笑:“看什么,我好看?”
白决抱着腿把自己缩成一团,背过裴谨枕在自己臂弯里,闷闷道:“看他好看。”
这个他是指谁,裴谨当然听得出,他脸色迅速沉了下来,咬紧牙关,才能忍住不说出一些恶毒的话来刺激白决——
一缕意外横生的自我意识,依托他的一部分苟活于世,胃口大到想鸠占鹊巢,最后还不是要该回哪儿回哪儿。
凭什么把那缕灵识凌驾在他之上?
白决抱着胳膊沉思了一会儿,又默默转回来,大半张脸藏在臂弯中,只露出一只猫一样的眼斜瞄裴谨:“今天为什么那么做,为什么要帮我?”
“你说为什么?”裴谨反问他。
“我怎么知道。”白决小声嘟哝。他眼睛一瞥,不小心看到躺在裴谨身边的钓秋水,宝剑熠熠生辉,剑柄上嵌的那枚宝玉,和三十年前初见时不一样,换成了颗莹白透亮的圆玉,外壁是透明的,里面却结着桃色飞絮,形状像一朵花瓣。
白决倏然坐直了,眼睛直勾勾望着那玉:“这是我养出来的灵玉!”
裴谨循着他目光低头看了一眼,像没什么了不得地“哦”了一声:“是你的。”
白决立刻抓过剑来要把玉抠下来:“还给我,当初找不到它,我就怀疑是不是那次掉在给崖岛的还礼中了。可恶,果然在你这。”
裴谨一抬手,钓秋水就落回他手里:“干什么?送出去还有收回的道理吗。”
白决恼怒:“谁送给你了,都告诉你是误送,那个是我要送给裴听遥的,还给我!”
不提裴听遥还好,一提裴谨更来气:“误送也是送,就、不、还。”
白决早听说裴谨喜好收集玉,真没想到这家伙小气到这种地步,逮着枚好玉就厚颜无耻的霸占。这要不是在鸟背上,白决就要和他动手强取豪夺了。
现在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好声商议:“我再给你寻个更好的,保证比这个还好,这个意义非凡,你就给我吧,啊?”
“我不。”裴谨直接把钓秋水变小收进了怀中,“我就要这个,你想都别想。”
“无耻!呸!”白决气死了,奋力扭过头,再也不想理他。
什么像,像个鬼!鬼才和他像!自己刚才一定是失了智才产生那种想法。
裴谨也着恼地瞪着白决生闷气,浑身散发着“你给我回过头来看着我”的气势,瞪了白决足足有半柱香,瞪得眼睛都发酸了白决也没再回头看他。
又开始反思刚才为什么没说点更有道理的话,好让白决哑口无言,自惭形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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