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Restart计画(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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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张罗一场演讲会需要的元素,像是:广宣、海报与找场地;而他们两个则只负责演讲的内容,林恩打开他那台烂到不行的文书机,开始做ppt,他仅仅需要做这项工作;真不知道是谁占了谁的便宜,我们将演讲的日期订在了三天後。因为那是一个周日,人cha0应该最多,还有,我们三人的积蓄已经耗费得差不多了,不过十三天,就将我们给折腾的半si。我们要是将时间继续往後延,恐怕就要破产了。

一声尖叫在我脑中迸裂开来,我感到突乎其来的紧张,现实彻彻底底地b了上来,於是我不断往悬崖边缩,只是到了最後,我无路可退,只好看向悬崖外,然後别无选择的往下跳,却还没看清悬崖下的是滚滚大河、是此起彼落的山脉,还是一群虎视眈眈的猛兽。

我从未感到真正的不安,因为总是不安,所以才勇敢,与不安共存的那一天,才是真的勇敢。但此时此刻的我,却感受到了深至骨髓的不安。

但我不能怠慢,林恩与马卡斯将最难的工作交给我——借场地,在我印象中,我住的那个地方,虽然借场地通常不需要钱,只需要请吃一顿饭就可以了,但却需要很多人脉。

大城市的运作略有些不同,但人脉还是很重要,我找到可以容纳三百人以上的场地都略显太贵了,我们连保证金都付不起,虽然马卡斯理想中的场地是国家图书馆的演讲厅,但总额就要21,000元,我们根本付不出来。

最後我借到了区公所的场地,托马卡斯的三寸不烂之舌,我们略过了申请的程序,直接缴了保证金就把档期定了下来,这似乎也已经决定了我们的客群,那些平常会在这里活动的老人家。

区公所的场地全名叫做「行政中心集会堂」,大小是6289平方公尺,大约就是一百九十坪,虽然租金不便宜,却已经是我们所能找到最划算的了,基本费只需要4,925元,使用冷气需要外加1,800元,保证金则需要15,000元;因为我们剩下的积蓄已经不多了,所以我与马卡斯将门票提升到一张三百块,於是为人纯朴的林恩便马上表示反对。

「太贵了。」他说:「没有人会花那麽多钱。」

「如果维持一百块。」我说:「我们一定不会赚钱,甚至赔钱。」

林恩皱起眉头,「我算给你听。」我说:「一百九十坪总共容纳三百八十个人,假设满场,也只会有三万八,扣掉场地费与前期作业,只剩下不到三万,我们对分,一个人只有一万块,还不及我以前工作的一半。」

林恩看着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兄,这还是满场的状态,根本不划算啊。」

「但如果卖三百,」我继续说:「就算只来两百个人,也有六万块,扣掉场地费,我们一人至少也有一万八,接近我的薪水了。」

「好吧。」林恩说。

「不然二九九好了。」我说:「商人最aiga0这一套。」

林恩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我耸了耸肩,「就这样吧。」我把海报上的一百块改成了二九九,按下了enter,转成pdf,把随身碟流利的拔了出来,去那间我最熟悉的7-11。

我印了十张同样的海报,总共一百块,我默默的记了下来,这是一场除了场地费之外,几乎没有成本的演讲。我将海报贴在家里附近的布告栏,也上传在了社群软t上。

我们的粉丝专页名字就叫做restart计画,目前只有一个人按赞,那就是马卡斯本人,因为我是管理员,所以不能按赞,而林恩根本没有帐号,所以至今只有马卡斯一个人按了空空如也粉丝专页的赞。我并不讶异或难过,因为要红起来本来就很困难啊,更何况这个粉丝专页仅仅建立一天而已。

我也不邀请别人来帮粉丝专页按赞,主要原因是因为我的朋友本来就不多,另一个原因是我从不求人,我相信自己可以做到一切。

林恩与马卡斯的动作还算快,时,眼前都像是有gu热浪漂浮在眼前,让眼前的字t扭曲,让我失去能力。

今天我的症状特别严重,我除了失去辨识文字的能力之外,连耳鸣都出现了,还有点昏昏yu睡,我认为是因为这里的老人味太重,大家的霉气又太多了。

结束时,马卡斯朝台下鞠了个躬,欢声雷动,直至此时,我的脑袋终於恢复了一点意识,开始佩服这些老人家,明明身t都已经苟延残喘,却还能够发出那麽剧烈的掌声。我的目光扫过大家,得出了结论,大概是积少成多,积沙成塔的概念吧。

马卡斯从舞台上走了下来,杂货店阿姨从人群中走出,场面太过刚好,我差点以为他们已经串通好,杂货店阿姨拍了拍马卡斯的肩膀:「年轻人,你真是年少有为,才年纪轻轻就领悟出了那麽大的道理。」声音不大不小,像是说给大家听的,又像是说给马卡斯一个人听的,大家可能会因为她是一个杂货店阿姨而原谅她的大嗓门,总而言之,所有人都听到了这段话,且点头了起来。

「谢谢您的厚ai。」马卡斯说:「我们下次见。」接着他潇洒地走出了会场,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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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世英雄,只留下一道洒脱而帅气的背影,好像不求回报的伟人;门被推开的那一刻,h昏的暖橘seyan光从外头洒了进来,穿透了空气中的灰尘,整个灰se的空间被照成了橘h,连座椅都穿透成了半透明;yan光穿过马卡斯的身子,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影子与一缕刺眼的yan光,等到大家终於适应突乎其来的yan光时,马卡斯已经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了。

我与林恩穿过人群,对看了一眼,门顿时关上,砰的一声,周遭再度回归了吵杂,彷佛上一秒的祥和并不存在。

我快速的站了起来,开始扯开嗓门大喊道:「请大家配合往外移动!」然後我使眼se要林恩把收来的钱与我的电脑快速撤离,他接收到指示之後马上站了起来,带着他的钱袋,跑向我的电脑,然後将钱袋塞进电脑包。

「谢谢今天大家的到来啊!」我一边吆喝着一边把门往外推开,「请大家上网搜寻restart计画,多多关注啊!」

一个老阿嬷凑了过来,我马上举起手:「问你孙子,不要问我。」然後我用脚把门档塞进了门缝,转身快速逃离了现场。

回到小公寓里後,我从钱袋里掏出钱来,虽然发着钱本身就该有的臭味,但我却觉得格外兴奋。jg算过後,我们最终收入了十一万六千五百七十五元,虽然我发现了两张假的一百块,但还是有十一万六千三百七十五元让我们分着用;而且因为扣掉的那些钱,早已花掉了,所以不得不说,一次拿着十二万一千六百元的感觉真不错,完全让我忽略了在街上的怕被抢的紧张感。但你不说,又不会有人知道你身上扛着沉甸甸的十二万。

「我从来没有拿过这麽多钱。」我说,接着将钱凑到林恩的面前,他少数时候露出了笑容。

「我也没有。」他说。

「高兴什麽。」马卡斯说:「好事还在下头。」我生平,我多半都看不懂,不知道是因为太含蓄,太隐含,还是我的文学素养太差了,但上我讶异的是,她曾经拿过文学奖,但我却觉得林恩b她得好多了。

她还描述了一些nv孩内心深处的小烦恼或秘密,这就是我更佩服她的地方,我曾经耐着x子看完了一整篇,只觉得满脑子不知所云。只好拿给了林恩看,我想他应该看得懂。

「就是nv孩的小秘密。」林恩看完之後把电脑还给我。

「但我就是看得一头雾水啊。」我回答,又用滑了滑电脑萤幕。

「你不是应该b我更懂吗?」林恩看了看我。

我摇了摇头:「兄弟,你可能看错我了。」

「看错什麽?」他问。

「看错我的x别。」我耸了耸肩,很不配。」我说。

「我的工作是写文章,不是写日记。」她终於收起笑容,回答道。

「文章不需要真实吗?」我问。

「你有读过完全真实的文章吗?」毛芷佳说:「多少参杂一点真话,这样大家才会信。」

「没有那麽好骗吧。」我抓了抓头。

「我没有骗人啊。」毛芷佳说:「我只不过送了他们一层美好的滤镜如此而已。」

「散文本来就是梦的营造。」她0了0自己的指甲。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只好说了句:「那麽我没有营造过梦。」

「营造梦也需要技巧。」她端详了我好一会儿:「看你有点难。」

「反正我也不需要营造梦。」我微微皱起眉头。

「很多人都以造梦维生。」她说。

「b如?」我歪着头,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

「家特屋。」她说,当时我还没完全意会过来她的意思,等到意会过来时,已经是好几星期以後的事了。

「马卡斯?」我皱起眉头,并没有听清她说的话。

「家特屋。」她眨了眨眼,不着痕迹的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

「现在玩接龙吗?」我始终不解。她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於是我便接了下去:「屋大维。」我说。

她摇了摇头,嘴角牵起一丝冷笑,终止了我与她的对话,於是我相识的离开了咖啡厅,回到车上与他们两人禀报事发经过。

「你们的对话还真的有点不友善。」马卡斯想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你有跟她说你是谁吗?」

「我告诉她我是艾迪蒂。」我耸了耸肩。

「你有说你的单位吗?」马卡斯皱起眉头。

「我的单位……嗯……可能是公分吧,」我抓了抓头:「嘶……一百六十五公分差不多。」

「不是,」马卡斯叹了口气。我将视线穿过他的脑袋,看到毛芷佳正盯着这里,眼里透着一gu期待。

「还是我来吧。」马卡斯将副驾驶门推开,走向咖啡店。

「那就祝你幸运吧。」我摊手。接着盯着马卡斯与毛芷佳,我就不信他会b我顺利。

毛芷佳眼睁睁的看着马卡斯从法拉利上走了下来,从此之後毛芷佳的目光就没有从马卡斯的脸上移开了,我是不相信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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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马卡斯太帅啦,我觉得是因为他是从法拉利上下车的,所以当马卡斯主动与毛芷佳说话时,她还差一点把手上的冰咖啡滑到地板上。

「她好像有点激动过头。」我对林恩说。他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回答我,继续在後面用我的笔电制作他们的简报,林恩从高中时期就是这样,幕前做不来,只能做幕後。

「她在激动什麽?」我自言自语:「该不会是……咖啡太难喝吧。看起来也不像啊。」我抓了抓头。

因为听不到他们说话,我就像在欣赏一部无声电影,还有些紧张,虽然看到毛芷佳那畏畏缩缩的模样,要请她帮忙应该是非常简单啦。

「马卡斯到底是怎麽能够跟她好好说话的?」我不免觉得有些心理不平衡,毛芷佳对我有多不友善啊!

「因为……」林恩随口的回答:「是马卡斯在说话啊。」我瞪目结舌,林恩居然那麽认可马卡斯。

「你居然认可他。」我皱起眉头。

「我刚刚说什麽?」林恩这时才回过神来。

「你说是马卡斯在说话。」我吃惊的重复一遍。

「有吗?」他皱起眉头。

「有。」我说,就在我们两人都觉得疑惑的时候,马卡斯拉开车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自豪的笑容。

「你谈成功了啊。」我疑惑的表情还没有从林恩的话题里收回来。

「成功了,」马卡斯说:「你g嘛一脸像吃了一口盐一样。」

「说来话长。」我说:「话说,你是怎麽成功的啊?毛芷佳被你说服了吗?他会帮我们写业配文吗?」

「会。」马卡斯说:「而且是免费写。」

「哇,这麽便宜我们。」我吃惊。

「对啊。」马卡斯说,接着他转头看向後头的林恩:「关键伙伴那里加一项:知名专栏作者毛芷佳。」

「喔,好。」林恩继续敲击着键盘。踏踏声再度响起,就像马卡斯在舞台上的喀喀声,又让我失了神。「我写洋蒂。」

「回去吧。」马卡斯戳了戳我的肩膀。

我点了点头,然後发了车,用後照镜看到毛芷佳还目不转转睛看着我们的法拉利呢,真不知道她是着迷马卡斯,还是着迷这辆车。

隔天,就来到了马卡斯要向杨庄简报的这一天了,他们两个还真是将事情做到最後一秒啊,到了最後一秒,林恩都还在用我的电脑修改简报,我都快要觉得那台电脑不是我的了。

其实,我当初有点不相信马卡斯能成功,虽然我不认识杨庄,但我觉得他应该是个理x的人,而且应该是一个生活过得还不错的人,应该是不会想要追逐下辈子的美好才对,富人的烦恼,我一直都不能理解。

杨庄的大楼,外观有点像「创颐」,前台也有点像,我往内一看,里头果然有一个像梅姐一样内歛的总经理,虽然她b梅姐矮了许多。

我望着这栋大楼,外墙的玻璃一样反s着外头的云朵、蓝天,还有我,我一样看不见里头的运作,大楼高耸入云,但离天空还是有段可见的距离,就像我与这栋大楼的距离一般。

这儿的早上如同创颐的早上一样繁忙,许多送货员、客户、还有一些像马卡斯一样来融资的人忙碌的进进出出。

我转头回来,看向马卡斯,接着拍了拍x脯,「iayourback!」马卡斯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神情,接着下车了。

「你觉得他会融资成功吗?」我问坐在後座的林恩。

「会。」他很简短的说。

「你也太肯定了。」

「融资成功不好吗?」

「当然好。」我抓了抓头发,手肘轻敲到喇叭,我赶紧收回手。

「但如果太期待,失望会很大。」林恩说。

「当然。」我好像突然懂了他的意思。

「但最美好的,似乎是期待。」林恩说。「前提是期待有一天会成真。」

「你怎麽知道期待会不会成真。」我说。

「在我看来,我生命中的所有期待,都不会成真。」林恩看向了远方。

「b如说?」我问,但过了好一阵子他都没有回答我,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远方。

我只能说,姓林的人似乎都特别多愁善感,所以成为了文学家,像林荣三、林语堂、林良、林恩。我曾经向林恩表示过这个想法,他却告诉我,林荣三并不是一个作家。

「但是有林荣三文学奖。」我说:「你不还投了吗?」

「林语堂才是作家。」林恩说。

「既然林荣三不是作家为什麽他会有文学奖。」我说,「还有锺肇政明明是男的什麽是文学之母?」

林恩一副yu言又止的样子,我看不下去,於是又大声的说道:「虽然我也听过吴浊流,但姓吴的毕竟是少数。」

「这似乎偏以概全。」林恩这才开了口。

「这是大数法则。」我说,林恩皱起眉头:「我统计学学得好。」我对他抬了台眉毛。

他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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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我只能说,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有抬头纹的。

马卡斯在这栋大楼里待了两个小时,我与林恩都已经饿得发慌了可能只有我,林恩其实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就在我快要受不了的时候,马卡斯终於出现了。

「你融资成功了吗?」我问。

车里中弥漫着一gi寂,时间彷佛静止,我盯着马卡斯的双眼,甚至都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反s。

外头的风吹着行道树,沙沙作响,红灯转变成了绿灯,中间的义交吹响了哨子,车辆开始行驶,引擎声呼啸而过。

「你还记得前几天打电话给我们的那个人吗?」马卡斯没有正面回覆我的问题:「那个想要与他太太再次相遇的那个老人。」

「记得。」我说,接着继续用探究的眼神看着马卡斯。

「他就是杨庄。」马卡斯的声音落下:「所以我们成功了。」我心中的那颗石头终於落下。

不知道是运气太好还是怎麽样,我们居然融资成功了,拿到了一亿的天使资金,马卡斯一脸得意洋洋,开心的向我们炫耀他的丰功伟业。

「那也是因为我有接到那通电话。」我假装自豪的说。

「切,最後还不是我回答人家。」马卡斯爆笑出来,推了我的肩膀一把,我吐出舌头略了他一下。

「你运气真的很不错。」我说。马卡斯耸了耸肩。

「实力也算是不错。」他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个人是觉得有时运气也算是一种实力吧,而我可能天生就不可能拥有这种实力。

我天生的运气不太好;唯一参加过的b赛,中文打字b赛,我原本应该得到法的投胎九步曲,就这样定案了,产出神速,完全没有打草稿,也没经过任何的修编,就像马卡斯的唬烂,也从来没有打过草稿,简直就是一次到位,百发百中;骗人不打草稿这句话,虽然是在数落某人的谎话破绽多,但放在马卡斯身上却格外适合,因为他唬烂不打草稿,只不过,他是真的唬得有声有se,让人一愣一愣。

我仔细一想,这套法则好像也没有什麽不合逻辑的地方,如果能在si前完成,应该也是真的si而无憾了吧。

当林恩把这些都记录下来之後,我们不由自己的开始认真对待这些文字,虽然只是文字,但我们却觉得格外神圣。

并且,我们还特别告诫彼此,如果向任何人提起投胎九步曲,就得告诉他们天机不可泄漏,要是泄漏了,就永远无法投胎转世,永世不得超生;我原本以为,没有人会相信,但古怪的是,日後,我向所有人说时,还真的没有任何人会向别人提起,大家的口风都紧的惊人。

其实仔细想想,投胎九步曲也没有那麽不合理,如果真的能想开这几点,活在什麽地方,用什麽方法活应该都不至於太痛苦。

投胎本来就是件暧昧不清的事,甚至没有人能证明人真的可以投胎呢,我们对si後的世界一无所知,地狱的存在、天堂的美好,没有人可以确定,也因为如此,所以怎麽说都可以。

我们教导他们投胎,反正没有人能证明下辈子到底去了哪。

我们备齐了狂热的三个要素,慾望,羊群效应,还有对希望的渴望。

虽然我不喜欢毛芷佳本人,但我挺喜欢洋蒂的,因为洋蒂的办事效率很快速,她在隔天早上就贴出了我们的业配文,大肆的描述了我们的理念与专业能力,虽然当中有一部份都在说马卡斯的好话,而这些好话,我也觉得有些夸大其词了,但她在文章里写得非常真诚,不排除她是真的这麽想;我与林恩在文章中都没有出现,尽管如此,但还是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她贴出的一个小时之後,我们的粉丝专页就瞬间多出了两万个赞,而且还在不停地往上攀升,我们似乎真的快要爆红了。

也是这个时候,我们发现,三个人的肚脐同时破了皮,我的最为严重,流出了血来,我只好拿着纱布黏了起来,马卡斯的伤口则最不严重,只是稍微擦了点伤,林恩则在肚脐上贴了一块ok蹦解决了伤口。

等到我们读完了洋蒂的文字之後,我问了马卡斯的心得,但他却忽然说了句:「现在去买车吧!」

我皱起眉头:「怎样,你太想念小法法罗?」

「对。」马卡斯毫不回避的说,害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在地板上ch0u动着,因为林恩对买车不感兴趣,所以只有我与马卡斯两个人去看车,最後我们买了一千七百八十万的四人座法拉利gtc4s,成交的速度快得惊人;眼尖的人应该会发现我们的车牌换了,但是想必没有人会注意这个细节,ga0不好还会以为那是因为我们有不只一台的法拉利。

刚开始,我认为用资金来买法拉利,应该是一种公私不分明的作为,但马卡斯一句话就赌上了我的嘴。

「这也是公司投资的一部份。」他语气坚定地说,好吧,这是实话,毛芷佳应该就是因为看到这台法拉利才愿意跟我们合作的吧。

有了车之後,果然是方便多了,不需要站在风中等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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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这里坐回家的班次又只有一班,所以我深刻地感受到了有车代步的美好。看到站在路中央指挥交通的义交之後,又再度下定一次决心,一定要去考驾照,虽然义交并不是真的警察,但因为他拿着哨子又穿着严重反光的hse背心,所以每一次我看到义交时,总会下意识认为他们是警察。

无照驾驶要罚的钱虽然不是特别多,但应该会马上被禁止开车,为了我的法拉利,还是赶紧去考驾照吧。

这笔一亿元的天使资金进来後,除了买车,我们三个人都没有进行挥霍,也因为是分期付款的,所以那一亿也没有快速地被花掉;我建议林恩换手机与电脑,但他却表示还能用,林恩是我见过最像老人的年轻人,因为没有智慧型手机,所以他还是习惯买报纸,我们叫他换手机时,也不肯,真是念旧的过了头,4g都淘汰了,哪有人还在用3g啊。

最後倒是我先换了一台ac笔电,毕竟客户看到我们用那种破烂的电脑,还是有点说不过去。

钱进口袋之後,我建议马卡斯换双皮鞋,现在那双的缝线都松了,但他却说什麽都不肯。虽然我也没有买什麽新东西,但我却觉得马卡斯与林恩应该多买一些3c产品,我们三个互相怂恿着。

「去买几本书吧。」林恩提议。

「不要。」马卡斯回答:「浪费钱。」

「看电子书就好啦。」我说:「还是去买支手机b较实在啦。」

「那麽多手机也没有用。」马卡斯说。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但是他的手机有够烂!

「对。」林恩点头:「反正也不会有人打给我啊。」

「欸,但是手机可以做很多事。」我双手抱x。

林恩眉毛一抬,「b如说闹钟,」我说:「拍照……」林恩的眉毛再度一挑。

「还有看新闻。」我说:「试想一下,要是你不需要天天买报纸,那该有多环保?」

「我一生买的报纸带给世界的w染,还远不及一支手机。」林恩语带责备的对我说。

「这也倒是……」我思考了一会儿:「但你已经有一支手机了,总得将手机的功能发挥到最极致吧。」

「不……」林恩还没说完话。

我打断了他:「要不然怎麽对得起它给这世界带来的w染?」

「各位,冷静点,只是一支手机。」马卡斯这才出声,我与林恩对看了一眼,这场争辩还没结束,谁也不让谁。

我们三个人的价值观差太多了,对我来说,人生就是一场折磨,总得在生命与时间当中找到解套的方法,不停地奔跑,免得被其他人辗过去。而在林恩看来,生命好像就是一条悠悠的河川,虽然水流过,在科学里,算是物理反应,但林恩那哲学的头脑里,水流过是无法回头的。

至於马卡斯,他大概就是有一个简单而正常的思维吧,这让我突然想起小时候为什麽都是假的吗?」可能是气氛的喧染,毛芷佳转向我,眼神里少数露出了真实的光芒,但我仔细一瞧,才发现,那可能是泪光。

「为什麽?」我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

「因为他们只能接受这样的我。」毛芷佳露出了一个微笑,这个微笑完美无缺,所有的唇痕都被厚厚的唇膏给盖住了。

「这也没什麽错。」毛芷佳说:「因为现代的文章,本来就不讲求真实,讲求人气。」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你的文章带给了人们憧憬。」我竟然不知不觉开始安慰她。

「是啊。」毛芷佳看向外头,大落地窗外头的街道人来人往,没有人停留:「有希望,这就够了吧。」

我将毛芷佳邀请到了我们两天後的演讲,让她一睹马卡斯真正的风采;这是在国家图书馆演艺厅的演讲,这一次,我们将稿子对的严严密密,没有一丝出错,并且严格禁止马卡斯的即兴演出,票价上涨到一个人一千块,希望可以过滤掉那些没有素质的人,因为这一次,我们要录影,我相信,这是的那种人,大妈居然在网路上写了关於马卡斯的神蹟,这篇文章被转发了十万多次,但爆红的不是大妈,是我们。

投胎九步曲一夜爆红,事後想来未免有些太过顺利了,也许是我们真的走运了吧,或是我一生中所有的好运都被用在这里了,似乎也说的通。

之後我们再也没有亲自去动过学员家里的门把了,但许多人都表示,自己真的看见门把动了三次;老实说,在知情人士的我眼中,这真的有点诡异,但马卡斯却认为那是正常现象。

重新投胎在人们眼中,成为了一gu新的风cha0,只要一切的诸事不顺,都可以说是在为下一辈子的好运铺垫。所有遗憾,都是为了铺垫惊喜而存在。马卡斯每天都这麽说着。

从我们身上来看,似乎确实真是如此,於是连我都开始相信,投胎是一件美好的事,你只要照着投胎九步曲走完程序,下辈子,你就能一帆风顺,过一场真心热ai的人生。

我很好奇,如果说,马卡斯是一个富人,一个投胎成功的人,那他会是什麽样子呢?事实证明,可能就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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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差不多吧,他一穿上西装,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富家公子了,除了那双缝线有点松脱的皮鞋之外,基本上他全身上下都透露着十足的有钱人范儿。

在国立台湾大学,马卡斯进行了法的「传说」?但当时的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只是在拍证件照、办护照、申请签证的催促下,把各种手续给办完了,没有出过国的我们,身心都觉得很紧张,要上飞机的前一天,我一夜无眠,因为半夜一点就需要起床,所以我就乾脆不睡了,绝对不是因为我太兴奋。

哈佛大学帮我们出了机票钱,老实说,他们的款待真的让我心生怀疑,马卡斯到底用了什麽手段,不过就是一部上了英文字幕的中文影片,怎麽会有那麽大的影响力。

接到邀请的隔天,我们就匆匆的前往了桃园国际机场,并坐上了飞向了洛根机场的飞机,可能校长考虑到我们来自台湾,所以他为我们订的,也是长荣航空的机票,飞机上一箩筐都是我们本国的人。

因为从来没有坐过飞机,并不知道在飞机上面可以换位子;不知道为什麽,也许是因为太早登机了,我被要求换了四次位置,连空姐都很不好意思地看向我,但却无法g涉,於是我决定做一个好乘客,我也给了空姐一个微笑;误打误撞的,我的座位换到了马卡斯的前面,正好与林恩隔了一条走道。

「你怕吗?」下飞机时,林恩问我。

「我不怕,我什麽都不怕。ididnotafraid,everafraid」我回答,我就像一个有勇无谋的战士,只管着站在那里奋勇杀敌。

那场演讲里,我只记得掌声如雷;演讲厅非常的大,两侧放着我认不出来的白se石像,天花板有个橘se的水晶吊灯,橘se的光线洒在木制的座椅上,反s着略带棕se的橘光。

马卡斯在舞台上行走的喀喀声再度响起,我坐在,这篇文章随便看一看有一千字吧。」

「一千五差不多。」林恩下意识回答。

「不愧是文学家。」我开始拍手。林恩伸出手抓住我的手腕,阻止我继续往下拍手。

「这不是重点。」他说。

「重点是啥?」我抬起一边的眉毛。

「这篇文完全是用马卡斯的口气写的。」林恩说,但我并不觉得这是什麽好值得拿来探究的话,马卡斯的文笔除了很烂之外,也很没有辨识度,写的内容也很平庸,他还是负责高谈阔论吧,那才是他的强项。

「有什麽不对吗?」我搓了搓眼睛,不大了解林恩激动的原因,接着伸展身子,侧身飞到了沙发上。

「你不觉得奇怪吗?」林恩吃惊地问我。

「还好。」我一边说一边将毛毯拉过身子。「哥想睡点觉。」

这场为马卡斯特意举办的晚会,在家特屋总公司的地下室隆重举行,是汪雷——知名nv星小h的儿子为我们举办的,我不清楚他为什麽这麽做,但似乎是一种好意吧,反正马卡斯是答应了,我与林恩则以公司gu东的身分出席,虽然我知道我们的公司根本还不算是有上市就是了。

进入这个晚会之前,要先走红毯,很麻烦的,老实说;还因为我们必须分开进场,不要让大家发现我们其实住在一间小套房里,所以我驾驶着车经过同一个地方三次,,已经过得很好为何还要重新投胎?

是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我们的经似乎更加棘手一点,我们根本吃不饱饭。所以对我来说,能吃饱,已经很幸福了。所以在我眼里,他们其实都已经算是很幸福了,不需要重新投胎啊。

让我觉得他们很像装乖的好学生,得了便宜还要卖乖,明明已经拿到了九十五分的考卷,还坚持要补考。

而他们的烦恼通常很奇特,像是与妈妈闹翻啦,爸爸不给信用卡啦,弟弟太难ga0啦,所以下辈子想要换一些b较好相处的家人。我一样无法t会,因为我没有看过我爸妈,也没有任何兄弟姊妹。

要是我与这些富二代有幸能够聊些除了投胎以外的话题,我很想访问一下他们,如果是好相处的家人与用不完的钱,你会选哪个呢?

我当然不可能问他们这些问题,我们这家公司就是主打所有愿望都成真,虽然都在下辈子,但终究会成真的。

他们都说马至尊很万能,什麽都能做到,虽然大家没有证据,但也没有证据说马卡斯不万能,只有我们这些内部人员很清楚,马卡斯的万能是吹出来的,哼,啥万能,狗p。

「这回马卡斯真的是海归的有为青年了。」我翘着二郎腿,对林恩说。

林恩点了点头。

「老实说,有那麽一点儿励志呢。」我又说。

「但并不是正面教材吧。」林恩告诉我。

「但也没有多负面。」我说。

「好像在鼓励别人……嗯……」林恩还在斟酌用词。

「好像在鼓励别人唬烂。」我已经将他想说的那个词说出来了,扭扭捏捏多娘们!

「对……」林恩说。

「唬烂是国际技能,他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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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原本不信这句话,但当他真的登上国际舞台,还领了多l多杰出校友奖时,我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好像也没有多假,还有点道理。

「他是说,说故事。」林恩纠正我的用词。

「没差啦。」我说:「唬烂唬得不好是吹牛,唬烂唬得好就是说故事了,两个根本都是来自想像嘛。」

林恩点了点头,似乎还在思考要说什麽,ga0不好他还在想我这句话的涵义,但我也不怪他,因为我讲话本来就太快了。

「但前者……」林恩思考了一下:「是没有草稿的吧。」

「对,没有草稿才是真功夫。」我回答。

「喔……是。」林恩只能呆呆的点点头,显然他对唬烂这一门学问还钻研得不够深刻。要是大学里有个学系叫做「唬烂学系」那我一定可以当系排法的内容寄给我们的客户们。只有胡秉辉一个人回覆了一则表示感谢的信件。我对此感到满意,胡秉辉真是一个客气且好相处的人,说不定可以荣登我的最佳客户,有时这些文章是陈述事实,有时候确实夸张了过头,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很感谢这些无名英雄的帮忙,他们默默的帮我们的事业进行了付出。

毛芷佳则已经开始很认真的实行她的投胎九步曲了,所以没有时间再帮我们推广,但没有太大的影响,我们现在的知名度已经很足够了;她实施投胎九步曲的效率极差,光是第一步,她就做不到了,但仔细一想,实施慢一点,好像也没有什麽不好,因为你实施到最後一步,就是与这个世界告别的时候了。

听说杨庄也已经开始进行马卡斯为他制定的投胎九步曲了,虽然我至今还是没有看过他。

所有人都相信,美满的下辈子就是极乐世界,这当中好像还包括了马卡斯自己,但这点我无法判断,因为马卡斯的心思太难猜了;当这个世界,陷入投胎风cha0的时候,只有我们三个人还站在圈子外面。

我望着圈子里的纷纷扰扰,满心愧疚。

紧接着梅姐的下一个人是一个老先生,已经九十七岁了,也是我刚开始预设客户应该要有的年龄。

「我下辈子有办法还与这辈子完全一样吗?」老先生的外省腔特别严重:「我的这辈子太让我怀念了。」

「当然可以。」我说:「您就将这辈子拥有的一切细细盘算一下吧。」隔着面纱,他看不见我的表情

「小姐,你们的公司真好。」老先生说:「为人考虑了好多。」我在面纱里露出一个笑容,但不全然是嘲笑。

「哈哈。」我发出乾笑:「谢谢您的鼓励。」

「你们一定要继续开下去喔。」老先生对我说,眼里闪烁着感动的光芒。他好像真的很期待我们这家公司。

「会的。」我说。

「因为你给了我们希望。」老先生说。我瞄了一眼桌上的纸,才发现,原来他就是杨庄。

我从他的语气中,我真的听出了他对他的妻子强烈的想念,他想再过一次这辈子的生活,那代表他对这辈子的生活,是满意的吧。

原来无论是对这辈子满意还是不满意,都会有想要拥有决定下辈子走向的能力,因为生命无可预知。

我站了起来,向他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谢谢您,我会努力的。」接着这个年纪一大把的老人就这样走了出去,留下了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某一天晚上,我坐在客厅里的时候,林恩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他走了。」

为何说话不能完整呢?於是我问:「谁?」

「萧颐然。」

「你怎麽知道?」

「他妈妈把讣闻寄给我了。」

「但新闻还没出来。」我说,我早已做好了迎接下一个头条的准备。

「真是奇怪,」林恩双手抱x,皱着眉头说:「他妈妈居然会第一时间寄讣闻给我。」

「而且是传在e-ail里面。」我说:「一般应该不是这麽做吧。」

「他本来应该不是要传给我们的。」林恩说。

「那是传给谁?」我眉头一皱。

「马卡斯。」林恩说。

「那也算是合理。」我点了点头:「毕竟他是马至尊嘛,将家事秉报给上帝并没有错啊。」

林恩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耸了耸肩,「事到如今,我们已经不能否认马卡斯的魅力了,毕竟他也是给我们撑起了一片天。」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已居然开始用起了马卡斯的口气说话。

林恩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接着走回了他的房间,说实话,我们这三个月来的变化有些大,我也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怪,但我认为那是因为我们刚搬来,还没有习惯这里的乾净。

隔天,不出我所料,新闻头条确实刊登了这个不知该是悲伤还是喜悦的事件,那令人轰动的新闻标题,是这麽写的「萧姓男子已於前天晚上自行烧炭离开,专家们表示他前往真正的极乐世界」,我与林恩对看了一眼,林恩叹了口气,打开了玉山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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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银行,可能又是要去检查自己的存款吧。

我则读起了内文,「萧姓男子自主x的买来了木炭,并且在买木炭时,告诉了五金行的店员购买目的,该名店员表示恭喜,并且祝贺萧姓男子前往更好的地方……专家表示:萧姓男子作法明智,真正了拥抱希望,为众人竖立的良好的榜样。」

这个榜样哪里良好了,我在心中问了问自己。但我更想知道这个专家是谁,为什麽可以把马卡斯的口吻模仿的唯妙唯肖。

马卡斯的口吻在这几天以来,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符号,每个人都可以用这个模式写一篇,马卡斯文,或被称为马至尊文,现在的学生已经不流行火星文了,改流行大家一起来写马至尊文。

甚至有人做起了马卡斯的娃娃,还有好心人也做了我与林恩的,但b马卡斯的小很多,而且大家都做的不一样,让我不是很肯定他们到底在做谁的娃娃,ga0不好是在做他们自己,是我自作多情了。

事实证明,杨庄这个投资人的眼光还是很锐利的,能够看上马卡斯,并且给了他一份天使资金,让他到现在能有这样的知名度。

马卡斯虽然与杨庄的交集并不多,但从杨庄刚刚的反应来看,他应该很满意马卡斯的表现,毕竟谁能想到当初那个穷小子,现在能满街都看见他的照片呢,连马卡斯本人都没想到,更何况是我们其他人呢。

一如既往地,马卡斯被邀请去了萧小弟的告别式上,因为他必须抚0萧小弟的脸颊;所以我与林恩就跟着去了,这一次我没有带着面纱或口罩,还好我已经看过这个司仪好多轮了,终於不会因为听到他的话语而忍不住笑出来,或是牵起嘴角了,因为我老实说,在这个场合下牵起嘴角,其实有点不礼貌。

马卡斯经过萧小弟的妈妈时,塞了一张纸条给萧小弟的妈妈,然後两个人一起走进去看萧小弟最後一面,我知道那张纸就是来自萧小弟捎来的信,因为那是我写的,所以我很清楚,萧小弟的字迹b胡秉辉更好模仿,因为他的字并不特别漂亮,就是一种一般人会有的字迹。

神奇的是,上一次胡秉辉的灵堂与萧小弟的,正好是同一个我看了看四周,摆设几乎没有换,只有送来的花换了。

这次,只有马卡斯一个人被准许进去看萧小弟的遗t,我与林恩只是像普通朋友一样为萧小弟上了香,不过这才是正常的吧,上一次应该是胡妈妈太过大方了,我个人b较赞成萧小弟妈妈的做法。

因为我也不想再去看一次萧小弟的遗t,我一直都不怕看鬼片,几乎什麽都不怕;但经历了上次看遗t这件事情,我居然出现了一些抗拒的心理,如果能够避免,就尽量避免。

我盯着萧小弟的照片,吞了一口唾ye,基本上来说,我们只有一面之缘,我看着他的照片,我冒出了与看见胡秉辉时一样的心情。惋惜,却也感受到了他们血ye里沸腾狂热的希望。

就算他们的血ye再也不会流动了,但他们内心那gu面对下辈子的热情,永远不会熄灭。

灵堂的两侧放满了花,正当我觉得萧小弟的人缘还算不错的时候,我在花篮上看到了某个前台姐姐的名字,我才赫然想起来,萧小弟的妈妈就是梅姐,人缘好的人是梅姐,不是萧小弟。

我在萧小弟的灵堂前拜了三下,抬头的那一霎那,我与梅姐的眼睛对在了一起,我知道她认出我了。

我的目光与她的目光汇集,我们看着对方,时间好似静止一般,我的身t定在原地,我没法把口罩重新带起,只能直愣愣的看着梅姐。我的耳朵好像突然失灵,周遭的敲锣打鼓骤然停止,只剩下我回忆里梅姐的声音,以及她一脸气愤瞪大眼睛盯着我的样子,她的样子渐渐模糊,变成了我眼前现实中的她。

梅姐的脸se突然刷白。

接着她又看向了我身旁的林恩,她的脸上除了震惊,似乎还有一种yu哭无泪的绝望。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是因为看见我认识她儿子,觉得我带坏了她儿子吗?还是觉得我w染了这神圣的殿堂?如果是这样,我也不怪她,毕竟她是少数知道我伪造毕业证书的人呀。

不知道是因为什麽原因,我竟无法动弹,只能盯着她一动也不动,直到林恩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回过神来,快步地顺着人群离开灵堂。

回家时,我先将林恩与马卡斯载回了我们的房子,要求他们先去洗个澡,然後我自己去停车。

我从停车场走回家的路上,一声轰然巨响响起,我的脑子还反应不过来,只知道有一个物t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是一个乌黑的物t从天降坠落在了我的面前,直到我终於看清,才知道那好像是一个人形。

因为什麽都还不确定,我好像失去了恐惧这个感觉,一步一步的往前,朝着那个躯t靠近,那个人倒在我面前,动也不动,我向前检查,走近才发现那是一个似乎年龄不大的nv孩,但发丝盖住了她的脸,让我无法分辨,我走到她的身旁,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

毫无反应。

我又端详了她好一会儿,她的所有发丝都一样长,身穿一身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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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脑子已经因为突乎奇来的碰撞而失去运作了。我呆呆挣挣的向前走,同时用我已经无法聚焦的双眼观察着她的身t,她好像是一个非常瘦弱的nv孩。

接着我伸出手,拨开了她乌黑的发丝,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球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的脸se苍白,血从她的头颅流了出来,撞到地面的额头渗出了更多的血,嘴唇已经毫无血se,双眼睁的巨大,发丝盖住了一边的眼睛,我退後了几步,拿出手机准备报警,当我退开她的身旁,我才逐渐认出了她。

她就是何芯蕊。

直至这一刻,因为我的脑子终於恢复了运作,我用颤抖的双手掏出了手机,打给了警方,直到我进入了警局,全身都还在颤抖着。

「你怎麽发现她的?」一个警察问我,我完全没有注意周遭的情况,以至於他长什麽样子,到底是什麽职位的,我都一无所知。事後回想起来,除了对话之外,我什麽都不记得了

「路过……」我颤抖的说,我也知道我的声音听起来很可疑,但我完全控制不了:「……看到。」我的耳鸣再度发作。

「为什麽路过那里?」他问。

「嗯……我要回家……」我说。脑中的嗡嗡声伴随着我的声音。

「旁边还有谁?」

「没有人。」我说的全都是实话,但不知为何,我却觉得格外的心虚,好像这个人是我杀的一样。

「还有其他目击者吗?」

「没有……」我眨了眨眼,何芯蕊布满血丝的眼睛与扭曲的脸再度出现在我面前,於是我再度闭眼又张开。

「你认识她吗?」

「认识……」

警官发出怀疑一声:「哼?」

「她是我的客户……」

「你的公司是?」警察问道。

「那些年我们投错的胎。」我用更加颤抖的声音说,不知道为什麽我念出这个名字时,我自己却打了个冷颤。

「好了,」警官忽然不再b问我:「你可以回家了。」

「现在吗?」我怀疑的问道,然後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

「对。」警官看了我一眼,可能要开始怀疑我是否喝醉了。

「好……」我顿时失去了语言能力:「……我要回家了……谢谢……哦……谢谢照顾吧。」

我几乎忘了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只记得回来时,我好像哭了一场,却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哭。

马卡斯与林恩一脸吃惊地看着我,好奇我为什麽停个车回来之後就开始发神经,直到我断断续续讲出来之後,他们才冷静了下来:「何……何……何芯……蕊si、si、si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倒在了我的床上。

「何芯蕊si了?」马卡斯率先听懂了我的话。

林恩一听到这句话,表情马上大变,脸se也变得很惨白,两脚一软的坐在了我的床上,情况不b我好到哪里去。马卡斯看看我又看看林恩,应该有些无法理解,但最後他什麽话都没有说,只是伸手把林恩拉了出去。但没有把门关起来。

接着,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我听到林恩站在外头对马卡斯说:「马卡斯,我觉得,我们是时候暂停了。」

「暂停什麽?」马卡斯说。我起身,看到马卡斯停下脚步,扶着楼梯的把手,侧身倚在栏杆上,而林恩则也将一手放在扶手上,站在离马卡斯差不多两米多距离的位置。

「不,不是暂停,应该终止。」林恩又说,在我的方向看不到林恩的表情。

「为什麽?」马卡斯皱起眉头。

「我们的本意不是希望他们重新拥抱希望吗?」林恩说,我这辈子从来没看过林恩一口气说那麽多话。

「所以我们也做到了。」马卡斯耸了耸肩:「你自己去街上看看,每个上了我们课程的人,哪一个不是笑容满面?」他一派轻松。

「很多事情不需要用投胎来解决。」林恩说。

马卡斯再度眉头一皱,林恩往他站近了几步,我终於看到了他的表情,他的脸已经胀红了,「那用什麽解决?」马卡斯抬了抬眉毛。

「何芯蕊她还有大好生命。」林恩说。

「但她还不满意,想要换下一个啊。」马卡斯转身过来,正对着林恩。两人正对着对方,看来就像真的要决斗一样。

「她不需要投胎就能解决。」林恩说。

马卡斯不屑的哼了一声,「那跟我们又有什麽关系?」

「你不应该要她投胎,而是告诉她要怎麽解决。」林恩说:「这才应该是她需要的。」

「是吗?」马卡斯轻蔑地看着林恩:「你又不是她,你甚至都不认识她。」他突然爆出大笑。

林恩对他不闻不问、置身事外的态度感到不满,眉头紧皱着,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好像在酝酿着什麽,接着他吐出一句,我从来没想到的话:

「我认识她。」

我惊讶地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间,在我印象中他从来没有与何芯蕊说话吧?就在我准备开口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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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疑问时,林恩再度开口。

「她是我的学生。」此时此刻,我才恍然大悟,林恩的工作的地方就是一个充满学生的地方呀。

「那又怎麽样?」马卡斯耸了耸肩。

「她不是觉得孤单吗?」林恩说:「我太懂她的心情了。」

「你孤单吗?」我出言,两人同时看向了我。

「曾经啊,」林恩说:「直到遇到你们。」我与马卡斯对看了一眼,想必我们也都心知肚明吧。

林恩再度开口:「如果她的爸爸多对她关心一点,或者我没有被开除的话,她就不会si了。」

我伸出冰冷的手拍拍林恩,「不是你的错。」我说。

「还有萧颐然,」他没有回答我,而是抬头又对马卡斯说了一句话。

「我一直都知道他与他妈妈的问题。」林恩说,「如果我再多陪伴他们一点,他们就不需要这麽做了。」

「就算你陪他们,」马卡斯说:「他们的问题也不会解决。」

「你还没听懂吗?」林恩开口:「他们的问题根本就是现在就能解决的,他们只是需要一点帮忙,一点希望!」

「哈!」马卡斯忽然再度大笑:「这就对了!我正好也是给了他们希望!」

「这都是你的错。」林恩看着马卡斯。

马卡斯歪着头看着林恩,我也不解的看着林恩,「如果我没有被开除,他们就不会si。」

「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马卡斯说。

「如果我继续陪着孩子们,他们就会有不一样的选择。」林恩咬牙切齿地看着马卡斯。

「无论如何,人生是他们自己的。」马卡斯再度耸肩。

「不,这都是你造成的。」林恩说。

「怎麽会?」马卡斯回答:「我做了什麽了?」

「你心知肚明。」林恩盯着马卡斯。我看着林恩,没完全听懂他的话,但我看向马卡斯,他看起来已经听懂了。

「你给的是希望,我也是。」马卡斯说完话就下了楼,我不知道他要去哪,也没有心思去管了,他一个大男人大半夜出门应该也不会怎麽样。

我与林恩对看了一眼,他的脸se已经从胀红变为了苍白,我想开口说些什麽,但声音却堵在喉咙里,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身t不自觉的颤抖。

林恩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你还是赶紧去睡吧。」看来刚刚的对峙已经耗费了他大半了t力,我点了点头,走进自己的房间,把门给关了起来。

直到听到另一声「砰」,确定了林恩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後,我才躺回床上颤抖着。

我似乎一直都不是一个容易害怕的人,也不是没有看过血,但当何芯蕊躺在我面前时,我只得面对我内心中一直不愿面对的那一块,不是失去至亲,不是孤独,也不是羡慕她的聪明。

而是我下意识地认为,这三个人都是我害si的,我想,林恩的想法应该跟我一样吧。

就算祂们si时怀抱着希望,祂们终究还是走了。我抬起自己的手,凝望着陪伴我二十年的手掌,它一如往常,厚实,泛着青筋,像是一个强壮男子的双手,但又好像有那麽一点不一样,但我说不出来。

我0了0自己的脸,明明应该泪流满面我的脸颊却是乾的,哪儿有泪呢,好像大哭一场只不过是我的错觉。

隔天经历完一天的工作後,晚餐一开始我马上对他们说道:「别再捎信了。」我说,但没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因为他们无法t会我的心情,一个人在我眼前摔si,如果是你,你怎麽能不颤抖呢?

「马卡斯,别写假信了。」林恩也开口帮腔,他的状态看来已经b昨天好了许多了,但本来就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更苍白了。

但这时马卡斯已经开始写了起来何芯蕊的假信,「没关系的。」马卡斯一脸不在乎:「听马大哥一句,你们不想过好日子了吗?」

「想。」我诚实的说:「但我不希望他们再一个个都跳下来。」

「是他们跳下来。」马卡斯说,我倒ch0u了一口气:「又不是我,也不是你,也不是他。」马卡斯指着林恩,我睁大眼睛,不知道该回答什麽。

「但是那是我们害的。」我努力坚守自己的立场,大声说了出来。

「不要把自己的影响力想的那麽大好不好。」马卡斯说:「他们才不会因为我们的一席话就从自己家楼顶跳下来。」

「会。」我说:「他们会。」

「那也是他们的事。」马卡斯耸了耸肩,一脸事不关己。

「但与我们有关。」我又说。

「决定权在他们身上。」马卡斯眼睛眨也没眨。「我们没有拿刀抵在他们的脖子上要他们相信。」

我赫然又说不出话来了,因为这也是真的,我们没有b迫任何一个人来相信我们。

「所以……依照这个逻辑。」我说,但却非常没有底气:「他们自杀,与我们无关罗?」

「当然无关。」马卡斯说:「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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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这些事时,我们又不在场。」

「这是真的。」我忍不住附和。

「既然如此,」马卡斯耸了耸肩:「那就是他们自己的决定了。」

林恩看起来脸se很难看,我觉得,要是我现在能看到自己的脸,我的脸se也不会太好看。

「你们两个g嘛这样?」马卡斯不高兴的皱起眉头。

「没事。」「没g嘛。」我与林恩异口同声,接着对看了一眼,一gu不安的情绪都在我们的身t里蔓延开来。

这时马卡斯却突然站了起来,好像有些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好像有人在等他一样。

「你要去哪?」我开口问,我与林恩同时看向了马卡斯,他却只伸出手挥了挥。接着用鞋耙子把皮鞋给穿了起来。

「买点东西。」他简单的回答。接着搓了搓鼻子。他真是一个把买东西看的很重的人,居然穿着皮鞋出门了,虽然可能是因为他只有这双鞋,但其实他可以穿林恩的布鞋,他们两个的鞋码差不多。

如果说,nv生ai穿高跟鞋有排行榜,那男生ai穿皮鞋一定也有一个榜单,我觉得马卡斯一定能占到前三名没有问题。

林恩皱起眉头,我俩对看了一眼,接着我转头看向马卡斯的背影:「要购物袋吗?」我又说:「外边有点冷喔。」

他没有回答,我耸了耸肩,心想大概是要买的东西少吧,我却发现他的脚步十分匆忙,走着走着,还继续搓着鼻子,让我怀疑他的过敏可能又要发作了,不知是因为换季还是搬新家。

「欸,你觉得他要买什麽?」我说。

「你相信他要去买东西?」林恩一脸受不了的看着我。

「刚刚真该叫他帮我买点冰淇淋。」我觉得有点嘴馋。

林恩忍不住推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愣了愣,看向他,「对啊,既然他这麽说。」我答。

「你跟他相处那麽多年,你还是会被他骗吗?」林恩忽然说。

「我并不觉得他有唬烂,」我说:「他的用词很朴实。」

「朴实的不一定不是……」林恩说,接着唐突的忽然住嘴,避开了他觉得粗鲁的用词。

「朴实的不一定不是唬烂吗?」我耸了耸肩,相b於他,我倒是很淡然,或该说,我累了,已经懒得时时刻刻怀疑身边的一切了。

林恩点了点头,我打了个哈欠,接着站了起来,「我还是先去睡吧,免得晚了,嘴馋到睡不着。」这种事情其实是有发生过的,而且并不是偶然,其中三次为了省钱,我睁着眼睛度了一宿,其中四次,我直接将自己给敲昏,但第二天我会感到头昏脑胀,怪自己下手太狠;只有一次,就那麽一次,我下了床去便利商店买了一包科学面来吃。

说完话,我就走到了二楼,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却越想越觉得奇怪,我的脸se应该始终非常难看,我喷着气,制止自己想哭出来的冲动。一gu寒风吹了进来,吹着门,发出了沙沙声。我拉紧了被子,希望能让自己暖活一些,但似乎并没有什麽大用。

然後一通电话打给了我,我们被提告了。

虽然我不知道提告我们的人是谁,但我想我猜到了,是梅姐,在她看到我脸庞的那一刻起,她就认定,我一定会造假。

提告我们的人是林梅雪,那个曾经也将马卡斯视为人生偶像的老nv人,我不知道她的狂热是什麽时候结束的,有可能是看到我的那一眼,也有可能是她儿子被宣告si亡的那一刻。

被提告之後,公司的gu票价格没有落下来,反倒还往上涨了,我不明白为什麽,但我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於是我决定不追究,反正涨上去是好事,所以这也没什麽好探讨的。

我们被提告的理由是,他认为我们是诈骗集团,骗他们下辈子会有好日子。这没有任何证据,因为你根本无法证明下辈子是否真的有好日子,因为是下辈子的事情,所以没有人会知道,所以我们的起诉就这样被撤销了,不知道梅姐这时候会不会很生气,我可以想像她在厕所里面大声哭喊:「我儿我儿!妈妈对不起你啊!」,然後发丝被淋得sh透的画面,想到这里,我不免有些同情起了梅姐。

起诉别人需要证据,而说我们诈骗就是一种没有证据的指控,因为我们就像是一个家或是编剧家,只不过是渲染了一个故事,而相不相信这个故事,本来就是人们可以自己决定的。

就像一个风水师,你无法指责他错误,也无法告他骗人,为什麽?因为那是你选择要相信的,而你也无法证明,这是错的,但相对而言,你也更无法证明,这些事情是真的。

事到如今,是真是假,已经没有那麽重要,只要相信了,再离谱都是真的,再不敢相信,都是货真价实了。在马卡斯歪理的潜移默化之下,我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多多少少受到了他的影响。

我朝着窗外看着飘忽不定的云,心想人生真是起起伏伏啊,就在我以为风波已经结束的时候。

林恩成为了w点证人。

他控告了马卡斯写假信,就这样,整间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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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的信任都被卷了进来,我们三个都被起了诉。

但我们的罪还没有定,还需要与检察官进行一些笔录,如果起诉成立的话,才会开庭,这样的同一封信,我收到了三封,只是分别写上了不同的名字,艾迪蒂、马卡斯与林恩。

我将三封信带上了楼,在客厅里,马卡斯收到这封信时,冷笑道:「真不知道是哪个白痴。」

马卡斯先是看向了我,然後看向林恩,他ga0懂发生什麽事情之後,我同一时间也ga0懂了。

「如果你没有告诉别人信是假的。」马卡斯转头看像林恩,接着说道:「不会有人质疑我们。」

「难道信是真的吗?」林恩发出冷笑。

「只要相信什麽就会看见什麽。」马卡斯又搬出了同一句话。

「但那不是真的。」林恩转头过来看着马卡斯。

「youwillseethethgthatyoubelieve」马卡斯又说。

林恩摇了摇头,又吞了一口唾ye,直愣愣看着他的眼睛。「那是他们相信的,与我无关。」马卡斯撇过头,双手抱x的躺在椅子上。

「但他们相信的是你。」林恩说。

「我只是说了些话,没有b他们相信。」马卡斯说。

「那麽这些信呢?」林恩说:「这些就真的是你编的了。」

「这是白se谎言。」马卡斯回答:「我只是怕胡妈妈太难过。」他耸了耸肩,将事不关己,己不c心这句话进行的极致。

「胡妈妈一点都不难过。」林恩脸se铁青地说。

「我就是做个慰问。」马卡斯再度两手一摊,「没别的意思。」

「你就是想赚更多钱。」林恩摇了摇头。

「我是为了他们好。」马卡斯说:「这样他们才会真正的快乐。」

「不会。」林恩少数时候坚定地说:「别再骗他们了。」

「这一次,你不能再写信,不要写信给何芯蕊的妈妈。」我犹豫了许久,吐出了这句话。

「信一直都不是我写的。」马卡斯耸了耸肩,躺在了沙发上:「是你们两位呀!」

我与林恩对看了一眼,林恩火冒三丈的跳了起来,抓住了马卡斯的衣领:「你叫我们写的。」

「我又没b你们。」马卡斯完全无视林恩的怒火。

「那是因为我们相信你。」我弱弱的冒出一句。

「你们的事。」马卡斯说。

我的嘴瞬间扁了下来:「我们不是合作夥伴吗?有事一起扛啊!」

「我一直都觉得有事一起扛。」马卡斯的口气开始颤抖,他咬牙切齿的说:「是他!」他指着林恩厉声的吼着:「是他先与我分道扬镳。」

「因为你是错的!」林恩说。

马卡斯叹了口气,重重的摇了摇头,「你不想过好日子了?」马卡斯的鼻子里喷着气。

「我们的好日子是建立在什麽事情之上的?」林恩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你是一个骗子,马卡斯,你就是一个骗子!」

「我不是。」马卡斯说:「我只是说了一些事情,是他们自己选的!我从来没有给过保证。」

「你从口中说出假话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说谎了!」林恩吼道。

「我说了哪句谎话?」马卡斯挑衅的向林恩抬着眉毛。

「你说他们的下辈子会很美好。」林恩吐出了这一段话。

「有错吗?」马卡斯冷笑。

「你无法保证。」林恩说。「这就是不真实的。」

「真实?」马卡斯再度哼了一声:「下辈子会很好,难道不真实吗?你证明给我看我的下辈子会怎麽样啊?」

「你也证明给我看我的下辈子会好啊?」林恩音调瞬间调高了好几倍,好像这样就能盖过马卡斯的锐气。

「好啊,」马卡斯冷笑了一声,接着走向了鞋柜,正当我们都还不知道他要做什麽时候,他将大窗子给打了开来。冷飕飕的风灌了进来,本来就怕冷的林恩脸se瞬间再度苍白了起来。

「来啊,跳下去。」马卡斯说,他一直站在出风口,声音却没有被风吹散了:「我就能证明给你看,你的下辈子是不是真的美好。」

这时马卡斯忽然发出一声笑声,「呵,如果你有好好按照投胎九步曲的话。」马卡斯咧嘴一笑,林恩满脸胀红,x口不断上下起伏着。

「你闭嘴。」林恩小声地吐出这一句话,声音非常沙哑,刚刚的那几个大吼,似乎已经耗费了他所有力量。

「你无法证明我的理论是错的。」马卡斯露出了一个非常扭曲的笑容,他的耳朵已经完全胀红了。

「你也无法证明你的理论是对的。」林恩用马卡斯的话压了回去。

「我不用证明是真是假。」马卡斯凑近林恩:「只要有人相信就好了。」说完话,他又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他们一相信,」林恩说:「就代表已经错了。」

「凭什麽?」马卡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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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笑了出来,彷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林恩,而是一个经验老道的小丑。

「不需要凭什麽。」林恩尽量维持着语气的平静,他最後吐出了这句话。

「不要跟我作对,」马卡斯冷哼道:「林恩,你还不够格。」

「马卡斯,」林恩目瞪口呆:「你真的把自己当作马至尊了呀?还真的高人一等了啊?」

马卡斯耸了耸肩,「你说的。」他露出一丝胜利的笑容,然後坐回了沙发上,林恩站在原地,沉默了三秒。空气里蔓延着一片令人麻木的宁静,伴随着外头呼呼的风声,我们彷佛即将要住在这一刻了。

林恩终於开口,打破了沉默:「马卡斯,不要妄想自己可以c控人类的意志。」林恩吐出了一句相对理智的话。

「我没有c纵,是他们自己相信的,只要是这样……」马卡斯不疾不徐的吐出这句话:「……那麽就与我无关了。」

「这是歪理。」林恩说。

「歪理也是理。」马卡斯又说。林恩听到这句话彻底爆发了,老实说我听这句话,也已经听到腻了。

「马卡斯,你最好现在就收手。」林恩大声地吼着。

「为什麽?」马卡斯不在乎的耸了耸肩。

「已经三个人了。」林恩说,眼里好像闪出了一丝泪光:「会有更多人si的!」他喊出话的这一瞬间,一滴泪滴了出来,撒在了地板上,灯光被反s,闪闪发亮着,好似星空里的一颗星星。

「没差,他们都是在树立正确的榜样。」马卡斯说。

林恩发出恍然大悟的一声x1气,「新闻是你雇人写的,还是这些新闻就是你写的?!」林恩看向了马卡斯,只见马卡斯耸起一边的肩膀,满脸不在意,他抬了抬眉毛,嘴角露出一丝不在意的弧度。

「新闻就是说故事。」马卡斯说。

「但是那是真的故事。」我回答。

「没什麽不同。」他耸了耸肩。

「所有的新闻都是假的。」我看进马卡斯的双眼。

「没关系。」马卡斯满不在乎。

「新闻不是应该报导真相吗?」我喘着气说。

「新闻是一个又一个的故事吧,」马卡斯说:「重点是读者会继续往下看,这才是重点。」

我急躁的走来走去,差点失控地大吼,但相b与林恩,我已经算是非常理智了。林恩直接站了起来,然後朝马卡斯挥了一拳。

「等……」我还来不及反应,马卡斯脸上已经露出了一块瘀青,他0了0自己的鼻子,鼻血流了出来。

「呵呵。」马卡斯被打了一拳之後,先冒出来的却是单音的笑声:「我的客诉果然没有错,林恩,你真的有严重的暴力顷向。」

林恩一愣,我也说不出话来,四周一片si寂,过了好一会儿,林恩打破了沉默:「控诉我的人……」林恩看向了马卡斯:「是你。」

马卡斯没有否认,只是说了句:「反正现在结果是好的。」

周遭沉默了半响,「为什麽?」林恩问。接着他忽然很生气的指着我大吼了一声:「还有她!」我的身子震了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麽,於是我的目光不断在他们两人身上流转着。

「如果你们不辞职,会撒手跟我一起g吗?」马卡斯轻酌了一口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我歪着头,却不知该说什麽来反驳。

「但你没有过问我们意愿。」林恩突然强y的说。我从来没有看过他那麽生气。

「不需要。」马卡斯突然说。

林恩眼睛张大,没有料到马卡斯会这麽说:「为什麽?」林恩最後只再度吐出了这句话。

「因为这是最好的办法。」马卡斯说。但这回,林恩没有被说服,而是呜着自己的肚子,快步而沉默的跑上了楼,我觉得,应该是他肚脐的伤口又破了,我同时也知道,他应该是不会轻易原谅马卡斯了。

我不知道该相信什麽,唯一能够思考的,是看了一眼马卡斯歪掉的鼻子之後,我赫然觉得我应该要为之前对林恩的偏见道个歉,他其实不是一个娘娘腔,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爷们。

马卡斯扶着他的鼻子,然後站了起来,吐出了一句话:「我要去医院。」我赶忙拿了车钥匙,用我的毛巾呜着马卡斯的鼻子,坐着法拉利,我们很快来到了医院,因为医院的门口不能停车,所以我让医护人员把马卡斯接下来之後,我先去停车,然後才走上去医院的五楼:外伤科。

马卡斯应该没有什麽大碍,我指的是他鼻子部分,护士已经帮他包紮好了,虽然这让他的脸看起来有点恐怖,但我相信依照他现在吃得好、穿得暖的程度,应该一下子就会好起来了。

我上楼之後,看到他呆呆坐在白se的病床上,他第一句吐出来的话是:「林恩背叛我们了。」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觉得,林恩没有背叛我们,只是内心的道德太过崇高罢了,然而道德崇高并不是什麽错事。

「他没有。」我静静地回答,接着用一只手把马卡斯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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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走,回去了。」

「你不要帮他辩解。」马卡斯说:「他就是背叛了我们。」我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否认。因为我也无法判断到底谁是错的,谁又是对的,我脑中只是飞过了无数嗡嗡声。

我无法决定自己的判断,在我的潜意识里,我认为,两个人都没有错,两个人都是对的,因为要是其中一个人是错的,那麽,就证明,我也是错的;但在理x的这一面,我知道,林恩的做法才符合道德。

但做生意需要道德吗?或该说,难道带给人们希望,就不符合道德了吗?经历我们个人洽谈与课程的人,现在的日子都过得很好,充满了期待与希望。如果是这样,那麽又有什麽不符合道德?

明明现在是三更半夜,我却一点都不感到累,可能是被冷风吹过,又被林恩与马卡斯一阵折腾,我的脑子格外的清醒。

但就算我如此清醒,还是无法准确说出自己的立场,所以两人吵架的时候,我就像一个失踪的人一样,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们两个已经够激动了,不需要我去瞎搅和,要是他们踩到我的地雷,难保我还会心平气和的g0u通,很有可能我会直接甩门而出。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林恩与马卡斯应该是彻底闹翻了,虽然我们三个还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却已经三天没有说过话了,这并不少见,因为林恩本来就沉默寡言,但怪的是马卡斯却没有主动与林恩说任何一句话,而且在林恩出现的场合都不会说任何一句话,甚至会马上站起来离开,林恩也是,两人身上都散发出面对对方满满的敌意。

虽然两人似乎都打算与我抱持着和平的关系,但这让我有些难做人,因为两人都不愿意与对方说话,那我也不打算与他们两个说话了,距离笔录还有两天的时间,我们推掉了所有的行程,准备专注的待在家里把脑子好好地清理一下。

吃饭的时候,因为我是唯一一个身上没有带伤的人,所以都是由我去买的,而且现在大概只有我一个人会好好的买三个人的份。

因为两人闹翻的关系,这几天,我全部都买「饭食」,当林恩吃完之後,他会自动离席,马卡斯会在林恩消失的第三分钟後出现,然後开始吃他的饭,於是我便把自己吃饭的时间拉长,这样,我就会同时与他们两个吃到饭了,这也是为什麽我不买面,要是买面的话,第二个吃的人会很吃亏,等到他来吃时,面都已经泡烂了,也吃不了的,最後大概也是倒掉吧。

「你怎麽又买卤r0u饭?」第二天的晚餐,马卡斯将饭盒打开之後问道,因为这已经是我们第四次吃卤r0u饭了。

我耸了耸肩,「鹅油饭卖完了。」我说,最後一碗鹅油饭在林恩那里,因为他先来的,所以先选,这应该也是合情合理的。

我们的笔录都安排在了同一天,我的笔录在早上,他们两个的同时在下午进行。我开着法拉利,带着他们两个来到了警局,不知道因为什麽,所有的警察都对我们很尊重,没有用手铐铐住我们的双手。

林恩与马卡斯两个先做在了休息室等我,休息室有一张长条形的沙发,两人一个人坐在右边,一个人坐在左边,形同陌生人一起搭捷运一样,中间隔出了很大的空位,从头到尾,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其他警员自然也不会主动搭话了,两人强大的低气压弥漫在空气中。

其中一个警员带着我走入了我的审问室,那儿的墙全都是灰的,散发着一gucha0sh味,我想是因为这里是林口的缘故,特别的cha0sh。在房间的中央有一张摇晃的桌子,我想我打si都不会将手放上去。

警员举手示意,我坐了上去,这张椅子也有点晃,还好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坐两脚椅,已经习惯了这种摇摇晃晃的t验了。

我并不认识眼前的人,不过我觉得他应该认识我,因为他长得有些眼熟,总觉得好像曾经在演讲现场或是个人洽谈的时候看过,但由於他长得有点大众,我又不是什麽认人好手,所以我无法准确判断;那个中年男人有一头稀疏的头发,有几撮灰发冒了出来,但还是看得出挑染过的痕迹,所以应该是来不及挑染吧。他的身躯瘦弱,但却有明显的啤酒肚,从他脸上的油光来看,应该是天天借酒消愁;看得出来他打拼了很久,但却没有什麽长进。他身穿深蓝se的警服,因为平时缺乏观察,所以我实在叫不出他的职位。

看着他,我说起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一直以为,谎言听多了,应该更可以分辨出来虚与实,但後来才发现,谎言听多了,反到更无法判断真伪了。

特别是,当你自己也开始学会撒谎的时候,你更无法判断别人的话是对是错了,因为真正的谎言,连自己都会骗过。

「故事的结尾。」我说:「我来到了这里,正和你说着话呢。」我一边说一边冷笑了一声。

说完了我的故事,我抬了抬眉毛,又努了努下巴,接着轻酌了一口水彷佛是在品尝一杯j尾酒,示意眼前的警官说话。

他抿了抿嘴,「我不认为你有罪。」他说。

「我没怂恿别人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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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

「你一直都没有。」那个虚弱的中年男子忽然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你是谁?」对於他突然的放松警戒,我皱起眉头。

「一个警官。」他说,脸se非常凝重。

「我知道……」我眯起眼睛:「你也是马家班?」

「我不是。」他摇摇头:「我没有上过你们的课,实在太贵了。」他自嘲的笑了笑。

我露出一个有一点点尴尬的笑容:「没办法,大家都要吃饭嘛。」

「我只参加过你们的第一场演讲。」他说:「那时候门票只有三百块,呵,已经算贵了。」

我点了点头:「区公所的那一场吗?」

「对,听完了那一场,我就被你们的计划给折服了。」这个警官闭上眼睛很陶醉地说道:「太让人动容了,马至尊走出门的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真正的上帝,哎,这麽说,可能有点夸张,我还流出了一滴泪水。」

我只能愣愣地听着他继续说下去:「哎!我一直都在筹钱,想要去参加你们的课程或是洽谈,你们真是如同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我终於知道他的手为什麽会颤抖了,不是因为他不是警官,而是见到我们实在太兴奋了,就像一个粉丝见到自己的偶像一样。

「太为之动容了!」警官突然惊叫。

「那……」我眉毛一抬:「要我给你点优惠吗……」我心里想,就抓紧时间做点好事吧。

「不需要。」他笑了出来。

「真的吗?」我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但是……你不是说,你很努力地筹钱吗?」

「但是没关系呀,」警官说:「我并不着急。」

「你不着急投胎吗……」我问。

「虽然我不满意这段人生,但是这一生也有我很热ai的地方……」警官回答我,他闭起眼睛望着天空,好像陶醉着什麽。

「是吗?」我看着他,我从来没有听过客户这麽说过。

「当然,人生不就是这样吗?有好有坏。」他说。

我瞅了他的仪容一眼,满脸油光的脸,十分厚实的啤酒肚,因为受折磨而稍微脱发的头顶,他的生活看起来一点都不幸福。但我再度看向他的表情,他似乎却是平静的。

「选择马上去投胎的人,没有要负的责任呀。」警官说。

「对……」我看着警官,他说的没有错,无论是胡秉辉、萧颐然,还是何芯蕊,他们没有需要负的责任,没有要完成的事,而且认为这世界亏待了他们。

「我没有急着到下辈子,因为我这辈子还有事情要做。我还有一个我ai,而且也ai我的人。」警官说。

「因为这样你才不急着投胎吗?」我说。

「没错。」警官说:「生活固然不容易,但是难道没有值得回味的地方吗?」他反问我。

「当然有,怎麽会没有,」我恍然大悟:「restart计画只是告诉人们,任何时候都可以怀抱希望,仅此而已。」

「这一生,我们不需要身t重生,只要内心重生就好了。」警官说:「这就是马至尊真正想告诉我们的吧。」

我看着他,这才真正的理解了马卡斯的意思。投胎九步曲带给我们的确实是希望,也是尝试的勇气,更是驱使我们活下去的推力;所谓的投胎其实是重生,但是重生,并不是到下辈子的事,而是在这辈子,抛开过去,拥抱所有好与不好,成为一个全新的自己。

所谓的投胎,是重生,与自己和解,才是真正的重获新生。

投胎九步曲里没有任何一步要人们si亡,反倒是让人们与自己的失望以及不堪和解。想让你si亡的,一直都不是投胎九步曲,而是源於内心的失望与不安,然而投胎九步曲引导你做的,其实是拥抱失望,与不安和解。

「第一步:投胎平衡,失去越多,你将获得得越多,承认了这辈子的不堪与溃败,下辈子才能得到相应的回报,当你真正释怀,人生才能进入下一个阶段。」这不正是与自己和解的第一步吗?

「第二步:创造全新,探寻真正想要的人生,找到内心真心所望。」难道这不就是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吗?

「第四步:心灵字典,在自己的心灵找寻最想保留的事物。」这就是警官所说的,这辈子你ai也ai你的人不是吗?

「第五步:yyan之地,在y与yan之间,听着大家的声音,找寻自己内心深处的平静。」这才是投胎九步曲的宗旨吧,找寻内心的平静。

「第七步:旅程之歌,在人生旅途中间找到最酷的一天。」那最酷的一天不就是要唤醒你对这世界的依恋吗?

「第八步:新舞旧事,重演人生中最酷的这一天。」能重演了这一天一次,就可以重演第二次,这一生真的如此不堪吗?

「第九步:彻底实现,遗忘这辈子的一切,去迎接下辈子吧,拥抱失去、拥抱拥有,然後彻底切割。」投胎九步曲从来就没有要一个人si,反倒是让人们学会与此生的一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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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拥抱拥有,但也拥抱失去。

这时候我才明白,我质疑的似乎不是马卡斯所描述的投胎九步曲,而是各种人面对投胎九步曲的态度。

希望从来就不是来自马卡斯的话语,而是来自与失望和解过後的自己,投胎九步曲教人们的难道不是正视自己的失望与希望,并且与其和平共处吗?。

如果能选择,你想要充满希望的自杀,还是带着绝望的si亡?如果我们与此生的自己和解,也许时间到了,si亡真的是重生,是下一段旅程的开始。如果我们真的完成投胎九步曲,那麽我们可以充满希望的si亡;因为到那时,我们已经直面了拥有与失去的一切了。

我们贩卖的不是梦想,也不是幻想,而是一个能够唤醒你内心深处希望的机会,我们能做的,只是提醒你希望的存在。

因为失望与希望永远是并存的。

我走出审问室的那一刻,我的肩上彷佛轻了下来,但也多加了一gu压力,那gu压力来自我内心熊熊燃起的荣耀。

我们三个人中,只有我一个人没有被起诉成功,多亏了那个检察官;因为我很确定,我没有说谎。但只有我那麽幸运,起诉被撤回,我想梅姐可能会气得牙痒痒,或者,如果她还对我有点感情的话,她可能会很庆幸。

最终马卡斯与林恩以协助、教唆及怂恿自杀罪被起了诉,认真读书的我与林恩当然知道这个罪刑,我甚至还记得在1991到1997之间修订过了几次,但马卡斯可就不知道了,认为这是假的。

「没有这种罪名。」马卡斯笃定地对我说。

「有。」我说:「事实就摆在眼前,不要再争辩了,先想要请哪里律师还b较实在。」

「请林口的吧。」林恩说:「那里有个人我认识。」说这些话的同时,林恩都直愣愣的看着我,不愿意往马卡斯那边看,因为他平常很少一直盯着我瞧,这让我觉得有些古怪。

马卡斯这时也开了口:「艾迪蒂,就交给你了!」我瞄了一眼马卡斯,他们一人站在我右侧,一人站在我左侧,但两个人都拼命盯着我不放,要是我一离开,两个人的眼神一定会对在一起;俗话说的好,王不见王!为了避免王见王,我伸出手,像史内卜一样,将他们两个的头颅都转开。

「好了!兄弟,」我说:「你们就各自继续生气吧,剩下的事情交给艾大哥来处理了。」

於是我帮林恩与马卡斯雇来了一对老阿姨双胞胎律师,她们看起来有些苍老。其实她们的妈妈应该会觉得十分荣耀才对,生到了双胞胎,刚好养得起,而且还同时当上了律师,真是一箭双鵰,为本国司法t制贡献了一份力啊。

我们开庭的地点在林口,所以我们与双胞胎姐姐与双胞胎妹妹相会的时候,地点也是在她们的律师事务所。

我认真的向她们重述了我们三人的故事,虽然她们大多都已经略有耳闻,但听到我本人说,两人还是听的津津有味,并且表示很有把握能够打赢官司,让马卡斯与林恩无罪释放。

我只给了他们一个微笑,并且谢谢她们的保证。

林恩出庭时,马卡斯也来了,因为他正在准备他的审判,听说是想要观摩一下,x1取经验之类的,两人的恩怨我不知道什麽时候会冰释前嫌,但现今,没有人有心思去考虑这些了。双胞胎妹妹则没有来,因为她还在准备着马卡斯的证词与脱罪的方法。我应该是雇对人了,看她那麽认真的为我们整理资料,我就信她一把吧。

法庭很大,整个空间都是由一种米hse基调所组成的,相b於那种深棕se的法庭,至个法庭的颜se显得稍微轻松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点,作为林恩与马卡斯的朋友,说不紧张是骗人的;法官的座位很高,站在地面一伸手连法官的袍子都0不到,在下来一点点,一边站着被告,一边是原告席,旁听席则在海拔更低的位置,我们坐在台下,所以的人就像小蚂蚁一样,消失在这里了。

在法官的座位旁,有一扇很大的窗子,虽然一旁有灰se的窗帘,但没有拉上,yan光从那里透进来,林恩开庭的这一天,是一个y天,外头照进来的白光,反s着室内的米hse调。

这里的冷气开得很强,散发着一种很陌生且疏离的味道,好像是在大学教室里会闻到的味道,很像是除虫剂的臭味,但从味道的强弱,我也能判断出来,杀虫剂应该至少是三个月以前喷的。

受审时,我与马卡斯坐在旁听席,但马卡斯显得非常心不在焉,还在纸上画了一些小脸,这些小脸让我看得出神,可能是因为他画了很多螺旋形状的缘故,於是我决定将脑袋撇开,认真的听林恩的审判。

法官想要找出主嫌,放走其中一个人或至少能让随便一个人的罪刑少一点。我觉得法官都是这样的,其实还是心疼年轻人吧,毕竟他的孙子或儿子可能跟我们差不多大。

林恩的律师是双胞胎当中的姊姊,她长得b妹妹略矮一些,头发b较长,但白发也更多了些,没想到只差个几分钟也会有差,双胞胎妹妹相b她姐姐来说,还是稍微年轻个这麽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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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动作乾净流利,口条好得要命,让现场观众听得一愣一愣;马卡斯坐在我旁边,拚了命的抖脚,发出有规律的喀喀声,真不知道他是太紧张还是怎麽样,配上他画的螺旋状,又再度让我有了耳鸣的感觉,於是我用力踹了一脚马卡斯,然後用眼神告诉他,不要在抖脚了。

他一脸无辜的看向我,我的喉咙发出两声单音的低吼,这时候,法官的声音响起,回荡在整个空间里。

「是时候翻篇了,你的未来还很光彩。」法官对林恩说:「无罪。」他敲下了法槌。

林恩微微的向法官点头示意,然後走向我,眼睛没有看马卡斯一眼,接着我们三个沉默不语的走出了法庭,双胞胎姐姐经过了我,然後我与她点头示意,我们已经结束合约关系了,我给了她一个笑容,她也淡淡的回了我一个微笑,但我看的出来,她的内心很高兴自己打赢了这场官司,如果我有透视眼,她的脑袋瓜里应该不停的放着烟火。

我们三人开着那台法拉利,回到了家里,一路上,气氛接近了冰点,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笑,没有人哭,也没有人欢呼。

接下来的几天,马卡斯都在外头与双胞胎妹妹律师开会讨论,他可不希望下半辈子都在监狱里度过。

因为马卡斯不在家,於是这几天我与林恩都很祥和待在一块,虽然我有些担心马卡斯可能会被判刑,我相信林恩也一样,但我们两个还是一副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趁着这段空闲的时间,我与林恩准备回老家一趟,我要回去看看外婆,他要回去探望他的阿姨;这次马卡斯没有一起回去,除了因为他在准备上法庭之外,他在老家也没有什麽值得留恋的人吧。

这是我们将近一年来第一次回到老家去,因为从来没有坐过高铁,所以我俩趁着不用与马卡斯那个名人一块出门的机会,搭上了前往老家的高铁,我与他并肩坐在高铁上,「你还怪马卡斯吗?」我故作轻松的说。

林恩没有回答我。於是我自顾自的自言自语起来:「你觉得我们带的伴手礼够多吗?」

他微微点了点头,「说来也是很奇怪,」我说:「回自己家为什麽要带伴手礼啊。」

「就当成礼物吧。」林恩回答。

「没错,这几盒东西我们想拿来g嘛都可以。」我说。

「不过卖给我们的人还是预设了些什麽。」林恩回答。

我睨了他一眼:「但是我们想它是什麽就是什麽。」我将jjg的盒子拿起来翻转端详着。

「不要乱动它。」林恩一边说一边阻止我继续翻动jjg的盒子。

「你看嘛,」我说:「我甚至可以把它拿来当作桌子呢。」

他听到我的话,转头过来看着我。我对他耸了耸肩。「我想拿买来的东西做什麽,都是我自己可以决定的。」我对林恩说道。

林恩看了我一眼,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接着再度沉默下来,好像在思考着什麽。

我们搭乘的这台高铁虽然老旧,但是宝刀未老,行驶的还是十分快速,大约半小时左右就到达了老家,但当出了高铁站之後,我马上想念起了小法法,高铁站外的计程车虽然多,但是却极少数愿意载我们回到老家去。

好不容易坐上了愿意载我们回老家的计程车,却又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怎麽走,被多骗了好几百块。经过了一番折腾,我们终於拖着大包小包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村口。在这大包小包里,我们个人物品占的很少,大多都是带回来给乡亲父老们的礼物。

还没走进村里,我就看到村里出现了马卡斯的壁画,我与林恩对看了一眼,接着走进了村里,幸好,可能是因为马卡斯不在的缘故,我们回到村子并没有受到多少人的关注。

到了林恩家门口後,我就与他分道扬镳,继续往前走,看见了外婆的房子,看着这栋房子,我转头望着这座村子,还有在村里辛苦工作的村民们,他们的表情虽然并不快乐,但都很平静。

我转头,再度看向这栋用砖头盖成的小屋子,我看见外婆推开门,在这一刻,我找到了我内心深处最想保留的事物。

一转眼,时间就来到了马卡斯审判的这一天,双胞胎姐姐没来,听说是因为帮马至尊的gu东打过官司,所以已经出名了,我无法想像,那双胞胎妹妹帮马至尊本人打官司,会出名到什麽地步。

马卡斯的法庭与林恩的法庭是同一个,法官也是同一个,连律师都是双胞胎,这时林恩已经恢复了清白,所以他对法官特别的友善,没有双眼冒着敌意。反倒还带着一gu敬意。

林恩还是陪我去观摩马卡斯的审判会了,我不知道为什麽林恩还愿意来,我也没胆问他是否原谅了马卡斯;对不起,请容我当一个结果论者,论结果,马卡斯没有错,因为我们现在过得不错,甚至林恩还欠了马卡斯一个道歉,把他的鼻梁给打歪了。

那天,我与林恩坐在旁听席,就像那天在哈佛的演讲厅,马卡斯万人瞩目,而我俩只是没没无闻。那天旁听席的人显然多了一倍,不愧是马卡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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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有天生的x1引力,连出庭都会有更多人来,真是不容易啊。

但不知道来的人都是谁,是来做什麽的,为他辩解吗?还是来看他笑话的?我回头一望,汪雷与陈思锺也来了,他们两个都带着黑se的口罩,黑se的帽子,一身黑的坐在最後一排。

我们用眼神互相打了招呼,他们显然也不希望别人注意到他们,所以我也没有上前做出会让人注目的动作。毛芷佳则坐在左侧的最後一排,她一样穿着华丽,画着浓妆。提着一个小到没法装东西的包。

法官与马卡斯的对谈、律师的辩护、证人的言语、马家班们对马至尊的惊呼与求饶,我几乎都听不见,我只是直愣愣的看着一缕从外头洒进来的yan光,我想,外头的云层应该变化的很快,yan光忽明忽暗,我看得出神。

那道yan光洒在法官座位旁高低起伏的天花板,我赫然发现,那个天花板的造型与多l多大学的造型完全一样,都是经过修饰的天花板转角,与我家的也一模一样,可能是一个固定格式吧。

那道修饰天花板转角的木工,让那道从外头照进来的yan光,增添了一些趣味,因为视觉错觉,我甚至无法判断出那个天花板真正的形状了。

律师双胞胎妹妹站在律师席,大声说着话,为马卡斯猛烈的辩护着,「写假信不能代表什麽,」她说:「他只是想要缓解人们的丧子之痛。」她字正腔圆地说道。口气坚定而确信,我甚至在她的语气中听见了马卡斯说话的影子。她稍微走向了法官,高跟鞋敲击木头,发出了清脆的喀喀声。

就这样,原本是诈骗案,经过双胞胎妹妹这麽一说,这瞬间上升到了道德问题,乍听之下甚至有点像哲学问题,忽然台下一个人大喊附和着律师的话:「对!马至尊英明!」

「马至尊是为了我们好!」

「马至尊是救世主!」不知道什麽时候,现场的马至尊门徒都忽然冒了出来,他们着迷似的开始大吼着。

「马至尊是万能的!」我回头一看,看见了审问我的警官站在那里,声嘶力竭地大喊道:「这是期待呀!」

「那封信不是假的!我亲眼看过!」

「至高の神!」还有人用日语喊道。

「ВepxoвhыnБoг」我听到了一串自己听不懂的语言,但下意识地认为应该也是关於至尊的呐喊。

「马至尊,我们支持你!」马至尊门徒的声浪从四面八方而来。

「马至尊,我们不能没有你!」这道声音好像哭喊着。

「马至尊!一切都成真!」「youarethehighsupre!」「???!」各种不同的语言传到我的耳中。

顿时,我迷失在了人们的尖叫与争辩当中,我甚至无法分清,这些声音到底来自我的脑中,还是我的脑外,所有声音都与冷气声混在了一起,交织成了像人鱼一样的尖叫声,强烈的冲击着我的耳朵。

我的脑袋开始肿胀,其中一支耳朵失去效用,我感到一阵恍惚,我抬头看像林恩,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盯着前面。

我的脑子一片浑屯,视线也有些模糊。声音传入我的耳膜,震动着我的耳膜,但就只是震动罢了,我的脑子停止了运作,我无法分辨出来这些声音的方向,於是我再度失去了我的方向感。

现场一片吵杂,连法官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望着发疯大叫的众人,正举起法槌,正要敲下去。

「马至尊,解决一切的方针!」我被淹没在众人的声音里,如同我们在哈佛讲厅的那一次,我只听见了马卡斯末尾的那句话,其余的所有声音被耳鸣的呜呜声盖过,我甚至有了被海浪吞噬的错觉,直到马卡斯用皮鞋敲击地面的声响出现,我的耳鸣才随即消失。

「我们只是给了他们希望。」穿过了众人的欢呼或哭喊,我听见马卡斯这麽说。法官愣了一下,我看向林恩,他小声的喃喃:「是希望啊……」又一次,在吵杂声下,我竟然清楚地听见了林恩的声音。

马卡斯坚定的望着法官,砰的一声,法官敲下了法槌,我的声音同时响起,两种声音交杂在一起。

「是啊,是希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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