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又是漫长的忙音,炎渺挂了电话转身和奥雨鸣摇摇头,“没接。”
奥雨鸣叹了一口气,这两个月费洛佩一直都很少联系家里,如果说一个月前他和费莉丝去度假了、费洛佩要考试,有时差聊不来电话,而这个月回来后几乎是完全断了联系电话基本是不接、家也不回、店里也不去,就偶尔回一两条信息报个平安。知道失恋的打击很大,但费洛佩这个状态实在是令人放心不来。
“你看,就前天才回了一条信息说‘吃过饭了,不用担心。’这怎么能行嘛。”奥雨鸣给炎渺展示费洛佩的回信,愤愤不平。
“叔叔别太担心,我会和洛佩聊聊的,看看她什么情况带她回家。”
“小缈谢谢你了。”
“来,小佩张嘴。”祈安拿勺子勺了一小口粥递到费洛佩唇边。
“我自己来吧。”费洛佩极力抬起手拿过勺子,这碗还没接过去勺子“哐当”一声掉进碗里溅起几滴粥在手上。“对不起,我太没用了。”手根本没有力气、不听使唤,费洛佩觉得自己真是睡傻了。这些日子她都住在祈安的诊所里,靠着他开的安眠药入睡,一天可以睡十几个小时,睡觉的需求是满足了,但因为经常躺着、不怎么运动,整个人都蔫蔫的感觉四肢无力。
“没事的。”祈安抽出纸巾擦干净,“只是睡太多了所以才没有力气,吃完粥待会我们去小院里走走吧。”
“好。”
这顿饭还是靠祈安喂食才吃完。脑袋空空,很适合形容费洛佩现在的状态,不用思考太多的事情,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起居饮食有祈安照顾着,除了洗澡上厕所是靠自己的,醒来还是晕晕沉沉的,有时候祈安没有接诊会抱她到办公室里坐一会,在落地窗旁晒晒太阳,跟她聊聊天;不过没聊几句她又想睡觉就是了。
有想过余衍吗?应该是有的吧;试图去梳理了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想揣测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做。这一次分手,费洛佩还是蛮佩服自己的,近乎绝情的冷静、处理好所有跟他有关的东西。可能觉得只要自己的行动速度足够快那些悲伤的情绪就不会追上来吧。
又或是说其实费洛佩在逃避着,不愿意去面对和余衍分手的事实。“睡不着”可能只是一个借口罢了,能让祈安开安眠药给她,她就能一直保持着昏睡不用想起他来。
跟个土拨鼠一样每天躲在祈安的办公室,吃了睡睡了吃,有那么清醒的一瞬间,费洛佩会想自己好像祈安圈养的一只小白鼠哦。被这个无厘头的想法逗笑。但她不在意,她只想把过去几十年缺失的睡眠都补回来。太累了,在预科学校里根本不敢睡,不知道拖把水什么时候会淋下来;出国学习从头开始学语言、学烘焙,基础差进步慢每晚也是因为焦虑睡不着、回国后也是要创业要学做生意。睡吧,睡着了挺好的,不用再想起余衍来;也不用再想起从前的事情来。
“哎,睡觉真好。”
费洛佩嘀嘀咕咕着,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又陷入了睡眠。祈安摸了摸她的头顶,在额头上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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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睛,不一会费洛佩就进入了深度睡眠。应该说是睡着了吗?反正觉得自己身体、四肢都动弹不得,但是脑子十分清醒。费洛佩环是了四周发现自己漂浮在一个黑暗的环境里,周遭很安静、安静得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到。费洛佩抬起头环视一下四周,发现天边星星点点在闪烁着一些光芒,不一会就看到有一颗流星在……飞过?不对,不是在飞过,而是在骑着一辆自行车略过。得,在做梦呢。都说梦境都是黑白的,但费洛佩觉得这个是一个伪科学,因为她的梦是彩色的,跟着那颗踩着自行车的流星走,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一个奇妙的世界里,不知什么时候她从天上走到地下,这个世界和现实无异,唯一不同的是梦里见到的人全部都没有脸。费洛佩倒不害怕,悠哉悠哉地走在街上,像一个局外人一样观察着梦里的每一个人和事物。那颗流星早已经汇入了街上的车流不见踪影,她穿过一个街区迎面而来是一只白色的小土狗,似乎一直在等着她,看到她便迎上去绕着她的腿然后走在前方,时不时回头看一下她示意她跟上;费洛佩跟着小狗左拐右转、穿过一个商场、一个市集,在接踵而至的人群里逆流而上,然后转进一户人家的后院、钻进一条绿化带隧道里,走进了一个花园,转个弯发现自己回到小时候住的那个社区,她看到以前一起玩的小伙伴,还有小时候胖乎乎的余衍,他们即使没有样子但凭着气质和体型,费洛佩还是认出他们来。他们在大树底下玩着一二三木头人,费洛佩看了一会也上去跟在后面一起玩,但他们对于她的加入都毫无感觉,看不见她似的,即便这样费洛佩还是玩得不亦乐乎。
“糟糕!四点了,要回家做作业啦!”
其中一个小伙伴大喊一声,这些小朋友呼啦一声四处奔散很快就不见人影,空旷的草地上只剩下费洛佩一个人,而方才还跟着他们一起玩的小狗,似乎在小伙伴的喊声下也跑回了家。幸好这里都是和记忆中的旧家一模一样,凭着记忆应该是能找到路的,于是她继续前进,本来是想回到自家看看的,明明路线是对的她却走出了小区、重新走到了繁华的街上。
“呜呜~”传来大象的叫声,还有狮吼、鸟叫,远在天边近在耳边,费洛佩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动物,突然一大片阴影从头顶覆盖覆盖过来,费洛佩抬起头看到天空中有些动物在迁徙,地上地下是两个世界,在同一时间里地上的人群和天上的动物都在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费洛佩停在原地抬头看得入迷,听到身后有几个人在尖笑,回过头看到是读预科时经常霸凌她的那几个人。
叫什么来着?
费洛佩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算了,不重要了。
他们是alpha,在预科的时候体格已经非常强壮了,一边大声说话讨论着学校里的八卦一边迎面走来,换做是以前她一定会害怕得发抖,不知道他们在为她准备着什么恶作剧,是臭烘烘的拖把水还是食堂后面的泔水?真的是噩梦一样的过去。但现在的费洛佩并不感到害怕,站在路边看着他们,即便没有五官但还是能感受到他们现在的状态有多讨人厌,一定是在呲着牙猥琐地笑着,眯着跟老鼠一样精明的眼睛,在讨论着接下来要找谁的麻烦。和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费洛佩看到脚边有一个垃圾桶,想了想便抄起垃圾桶冲上去往那个最高大的人头上扣去,本以为他们会回头打她一顿,没想到垃圾桶扣到那个人头上的时候,这些人身体炸开一朵朵鲜花,花瓣飘飘扬扬落在地上,像下了一场花瓣雨。说实话,还挺美的。费洛佩伸出手接住了花瓣,没有香气的花瓣、轻如羽毛的花瓣、不值一提的花瓣。明明前一秒还活生生存在的几个人下一秒变成了花瓣消失,而周遭人的人似乎没有看到依然按照自己的路线前进着。
费洛佩看着脚下的鲜花,用脚尖碾了碾,碾出一地红色的、艳丽的汁水。
算了,就这样吧。然后继续走着,她想看看天上的动物会去哪里,于是她抬脚跟上了迁徙的末队,庞大的一群动物往东边走去,就像要去登陆诺亚方舟一样。过了两条马路,费洛佩看到于暖、蓝玉,还有店里的几个师傅,他们都抱着、提着大包小包在街上说说笑笑,应该是刚从超市采购完。费洛佩抬头评估了一下动物们前进的方向,如果真的是按照现实来对照,动物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正是海边。难不成真的要去登诺亚方舟咩?算了不管它们,费洛佩想一出做一出,原地放弃跟踪动物迁徙,提脚跟上于暖他们。没想到这些家伙走得很快,不带喘的一口气往前走,诡异的是他们还能说说笑笑,腿倒是开了两倍速一样库库前冲,费洛佩跟得气喘吁吁的,连走带跑;转了一个弯,好了跟丢了,人都不见了。
啥啊,这啥啊。都走出人类极限了吧。费洛佩扶着腰喘气,这在梦里怎的跟现实一样会累呢。
等气喘顺了环视一圈,发现自己来到祈安的诊所外面,刚才只顾着跟上于暖都没留意到自己走去哪里,而且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挂着星星和月亮。诊所外面亮着一盏路灯,和里面温暖的灯光相互映照,把整栋建筑都照得毛茸茸的。
要不去看看祈安在干嘛吧。
费洛佩抬脚正要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