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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称心怀抱着郝平潭另外给她打包的食物走出门口,因被挡住视线差点跌了一跤。
郝平潭稳稳地接住她,眼瞧着食物都堆到了她的肩头,把手托在盒子底部分担压力,开口道:“你怎么走,开车了吗?”
甄称心谢过他的帮扶,吃撑后整个人还在饭懵的状态,缓了一秒钟后:“我不会开车。”
那就是打车或者坐公共交通来的,郝平潭看她抱着一大堆食物摇摇晃晃的,皱起眉:“我送你回去。”
“你开车来的吗?”甄称心问。
“嗯。”让他去挤满是细菌和人的地铁,对郝平潭来说生不如死。
“那你家在哪?”甄称心说,“我不是想打听你的隐私,我是怕你不顺路,浪费时间和油钱。”
“海湾国际。”本就有以后带她回家的打算,郝平潭自然地报出小区名。
“哇哦,好地盘,小区地段很豪华。”甄称心不带任何谄媚地夸奖,“果然美人都住在适合他们的地方,珍贵的种子要放在肥沃的土地里养。”
“可是海湾国际和我家不顺路诶。”考虑到成本,甄称心有意拒绝他的相送。
但郝平潭显然没有发现这一点,他回问:“是吗,你住在哪。”
“便民小区。”
郝平潭微微一愣,海湾国际在城东,便民小区在城西,两个地方的确不顺路。但他从不考虑想做的事情是否合理,只在乎成功与否。
眼珠一转,“正好,我家的化肥没了,我去城西的花卉市场买点肥料。”
“诶,这样吗。”甄称心没想到他竟然没听出自己话里的拒绝,稍稍错愕。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现在都快十点了,花卉市场早关门了。”
……
郝平潭有些懊恼她的不解风情,男女在初相识的日子里大多都会用些无意义无逻辑的理由粘在一起,哪怕那个理由可笑滑稽,尽力延长双方的相处时间这一举动在郝平潭看来就是对个人魅力的最好肯定。
而他在尝试着表达自己很满意她的同时却没收到相等的回应,这让向来处于“被讨好”地位的郝平潭感到些许的羞恼和不知所措,但他并没表现出任何不满。
郝平潭清了清嗓子:“没说今晚就买,我先去考察下环境和牌子,合适再购入。”
“买个肥料还要看环境的吗?”甄称心还以为无论哪里卖的肥料都差不多。
郝平潭见她不像是了解种花的样子,索性睁着眼说瞎话,他点头:“对,有些规模小的市场买不到我要用的高级肥料,国外进口的品牌比较难搞。”
要不是抱着满怀的食物甄称心高低给他竖个大拇指。
“不愧是你,细节狂魔。”
郝平潭的嘴角稍稍展开,“走吧,我车在那边。”
他一把拎过最上面的几袋食物,因刚刚才撒了谎,背对着甄称心走得飞快,颇有羞于见人落荒而逃的味道。只可惜甄称心是真的不懂花,让她嚼花还行,让她说说种花的知识那真是两眼瞎。在短暂的接触后甄称心认为郝平潭是充分能做出挑剔化肥品牌这一事的,于是也没多想,安静地跟在身后。
直到走到车边,看见那闪着满满金钱味道的车标logo,她对郝平潭买化肥前要考察环境一事就更信任了。
她不情愿地坐上高贵的车,顿时觉得自己的屁股哪哪都不对劲。
过了一阵。
“要不你还是把我在前面放下来吧。”
“我打车回去。”甄称心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郝平潭只觉得她这人莫名其妙,换做其他人有豪车接送,不说乐得嘴巴咧到耳根,起码不会像她一样唠唠叨叨地喊要下车,察觉事有蹊跷,他张口问:“怎么了,是我的车哪里让你不舒服了?”
反正家里还有两辆,要是她真的不喜欢,下次他就换别的。
“嗯……”甄称心尽力让屁股远离昂贵的真皮坐垫。
“我说了你能不生气吗。”
“你说。”
“我裤子穿了好几天没洗……”话落她就瞧见郝平潭的眼角肉眼可见地跳。
他呼吸一滞,望向她棕黑色的长裤,安慰道:“不要紧,你的棕黑牛仔裤看着没有明显的灰。”
甄称心把头埋进塑料袋,想着不如一头闷死。
“我这裤子是棕色的。”
“什么?!”郝平潭的声音走调,紧紧握住方向盘。
“是这样的……我来约会前刚好小区里的孩子让我帮忙找猫,那猫躲在超市大妈自己开垦的菜地大棚里……估计刚浇过水,地上有积水,可恶的肥猫身手又太好了,飞檐走壁上蹿下跳的,我把猫送回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捉猫捉得裤子上都是泥点……”
郝平潭头痛地闭上眼,“所以你为什么不换裤子。”
“唔…捉完猫我预约的网约车师傅就到小区门口了,去
', ' ')('晚的话会被师傅骂一路的。”
城西的路况差,在城西跑网约车的师傅大多彪悍,甄称心住在便民小区的几年里已经被网约车师傅教育过好几次,所以养成了绝不迟到的好习惯。
“对不起啊。”知道他特爱干净的甄称心诚心道歉,“我应该一开始就告诉你的。”
“我不是要听这个。”郝平潭的脸色可以用阴森恐怖形容,他握着方向盘的小臂爆出青紫色的筋,足见此刻的愤怒和用力。
“我想问你为什么不在意穿成这样来和我的约会。”
比起车被弄脏,郝平潭更在意她对自己的态度和重视程度。要知道为了今天的约会他不仅提前到达酒店,出门前还搭配了好几套的衣服。毕竟是第一次与人约会,为了给她留下整洁利落、端正得体的好形象,在许多的穿搭风格中他是思索再三后才选择了这一身的搭配打扮。他不需要甄称心打扮完美赴约,但他需要起码的尊重和重视。就算他们只是准备发展肉体关系,但这种肉体关系也需要双方一定程度上的欣赏和沉迷,否则人与机器的区别在哪里。
想着都是聪明人,因此郝平潭从没想过甄称心会做出如此不靠谱的事。
他严肃地看向对方,“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甄称心最怕的就是在坐车时和开车的人发生争执,她挪动怀里的食物腾出手抚摸郝平潭的小臂,像给猫儿狗儿顺毛一般顺着他汗毛生长的方向轻抚,尝试安抚他的情绪。
“你别太生气哦。”
“开车生气不安全。”
想到这家伙不久前才捉过满身污渍的猫,郝平潭深吸一口气,压下脾气没有抽回手臂。
“看你怎么说了。”如果解释让他不满意,他绝对会在甄称心下车时踢她的屁股。
“嗯……解释就是我家的洗衣机洗不了干掉的泥。”
“怎么可能。”现在的洗衣机功能强大,郝平潭觉得这个理由太过荒唐。
“真的。”虽然说出来有些羞耻,但是比起激怒郝平潭,甄称心更倾向于自揭其短,“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现在居住的房子里洗衣机是房东用了二十几年的,平常洗洗普通的外套还有t恤还行,像是这种干掉的泥土还有化肥痕迹什么的就完全无能为力了。”
“用它来洗这些脏衣服洗不干净不说,洗完我还要清理洗衣机。”说到这里甄称心被自己的话逗乐,“嘿嘿还蛮好笑的,洗衣机洗我的脏衣服,我洗脏掉的洗衣机,这个循环好神奇哦。”
郝平潭无语她的天马行空,一记眼刀飞过,甄称心赶紧停止傻乐继续回答。
她不好意思地微低脑袋,说:“我就是想着反正要去酒店嘛,五星级酒店的洗衣服务多棒,把脏衣服丢给专业的人员处理就好,我也不知道后来我们会去吃饭,我还会坐你的车车回家。”
车车…郝平潭无心理会她的耍宝卖萌,冷静下来:“你很缺钱?”
“没有。”甄称心摇头,虽然比起郝平潭这种富贵她的财产只是九牛一毛,但养活自己滋润地生活完全足够。而且在甄称心看来,她的自由度日已经超过这个社会上绝大多数的人,豪谈不上,穷不搭边,日日在小康的及格线上徘徊,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形容最为贴切。
“洗衣机很贵吗。”
“不贵吧。”甄称心没了解过最近的家电市场。
“那你不换台新的?”
“嘿嘿。”说到这个话题她又开始傻乐,“房东大伯说这台洗衣机是他刚结婚时买的啦,很有感情和纪念意义,他还说哦「老货虽老但马力强劲,女仔啊,不要小看任何老东西」,我就想着一台洗衣机那么多要求干嘛,嘿嘿嘿能转能甩干已经很不错啦。”
郝平潭冷哼,又是一记眼刀,“说实话。”
“唔……”这回甄称心脸上出现的红晕才是实打实的,代表着她的厚脸皮终于感到不好意思了。
“我起不来。”
“什么?!”短短时间内郝平潭第二次被她惊讶到。
“不是我故意的啊。”甄称心赶紧解释,“我其实给小区附近的家电城打电话定过新的,但是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性质,经常不在家出去调查案子。”
“哪怕在家我也睡到日晒三竿才起,为了调整工作时日夜颠倒的作息。”
“所以呢。”郝平潭隐隐猜到原因。
“所以每次老板给我打电话通知送货上门我都不在嘛,要不就是睡得和死猪一样没接到电话。”甄称心心虚地抿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反正次数一多,老板也懒得做我的生意了。”
所以这才是她不了解家电市场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她不想去了解,而是她被加进了家电商场的黑名单,熟人社会的缺点在这时体现出来,别说便民小区附近的家电店都懒得做她生意,哪怕是门口超市的老板娘也向着家电老板,久而久之的她也懒得更换,反正有案子的时候顾客基本都会提供住宿基金,把脏衣服攒在一起给酒店清洗,环保的同时还节约水电,为此甄
', ' ')('称心得意了好长一段时间。
听完前因后果的郝平潭已经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此刻他的心情。
从邋遢程度来说,甄称心是他认识的人里最邋遢的,没有之一。
可是从吸引力来说,她对他又有着非一般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在听完她光辉的邋遢事迹后也不曾消减,这让郝平潭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被病毒侵入脑袋,导致此刻的他根本无法客观、睿智地辨别。
郝平潭挣扎沉默了一路。
将车开到便民小区附近的临时停车点拉下手刹。
他目视前方了一阵子,终于长叹一声。
“走吧。”
“诶,诶?诶!”这下轮到准备好被踢下车的甄称心感到惊讶。
“走去哪?”有错在先的她声音无力。
“去你家看看。”郝平潭下车。
“去我家干嘛?”甄称心跟上。
郝平潭用关爱傻子的表情望向她,遥控锁车后单手插兜,“去你家检查。”
考虑到这个地点以后很可能成为他的常来地点,再加上对方的邋遢程度,郝平潭认为为了能将性福生活进行下去,他很有必要提前检查一下对方的居住环境还有基本卫生。到底是邋遢到不能挽救转身就走呢,还是勉勉强强可以接受。而且哪怕卫生条件勉强合格,对他来说也需要提前适应习惯,要知道他自己的居住环境可是一尘不染。
甄称心对他强搜民宅的行为没有任何不满,拎着东西心虚地跟在对方身后。
由于刚才过于无语没注意到为她分担重物,郝平潭停住脚步抢过她手里的食物,满意地掂了掂,傲气一抬头。
“你先走。”
手中轻松浑身都轻松了的甄称心蹦跶到前方,“好家伙,我都忘记你是第一次来我家了。”
到底谁才是主人公。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在朦胧的月光和斑驳的路灯陪伴下步入小区,影子交叠缠绵在一块儿,始终保持着暧昧模糊的轮廓,谈话声儿断断续续的,惹人耳朵红。
“郝平潭你真好,给我打包了这么多的食物。”
“不要拍马屁,你这个邋遢大王。”
“你这个细节狂魔。”
“我问你,你内裤多久洗一次。”
“拜托,我起码是个女生,内裤每天都会洗的。”
“我不信。”
“你不要污蔑我。”
“邋遢大王。”
“细节狂魔。”
“色鬼。”
“骗子。”
“我骗你什么了。”
“你刚才都没路过花卉市场,你没发现么。”
……
“蠢女人。”
甄称心居住的便民小区是典型的老小区。
设施简单,建筑结构老旧,层数又低,所以并不是每一幢都加装了电梯。
郝平潭拎着两手的重物咬牙爬上七楼,直到脚踏实地踩住水泥地面才长舒一口气。
“我很久没遇见连电梯都没有的楼了。”
甄称心从口袋中掏出钥匙插入门锁。
“我刚才就说要帮你拿了吧,你非要绅士。”
吃力还没讨到好的郝平潭微抿嘴,“下次你说这话前,应该把你住在顶楼这事说在最前面。”
“诶嘿。”甄称心拧了好一会儿才把老化的门锁拧开,漆面剥落的木门低沉地咯吱一响,像是在欢迎她回到家一般。
她长臂一伸,“请进吧,我尊贵又美丽的客人,今晚真是辛苦你了。”
话音刚落玄关顶部的黄色小灯悄然亮起,照亮了玄关两旁挂满相框的墙壁,也不知她是怎么办到的,在她身后的宽阔空间里依次亮起两排同色系的射灯,暖黄色的灯光将未知的空间瞬间塞满,这让郝平潭一眼就看尽了整个房间的装饰布局。
他快速扫视,甄称心的家没有他想的那么脏乱,反而温馨舒适。
甄称心站在客厅中央回望他,疑惑他怎么还不进来。
郝平潭低头看向与水泥地面泾渭分明的木质地板,有种即将踏入另一个世界的预感。
“脱鞋么。”
虽然他对这个邋遢鬼在家是否会经常打扫卫生存疑,但是询问主人家脱鞋与否,是他作为客人的基本礼貌。
甄称心站在原地认真思考起来。
嗯…如果是一般人的话,肯定是要脱鞋的,可对方是极度洁癖极度龟毛的郝平潭……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到沙发后面弯腰摸索,背对着郝平潭一番操作显得动作滑稽灵活。
终于,
“找到了。”
她拍打手中拖鞋灰扑扑的鞋面,走到郝平潭的身边蹲下后将拖鞋放置在他脚边。
甄称心用眼睛比了比,
“鞋码有点大了,但是问题不大。”
“呐,穿吧。”
郝平潭后退一步,表情十分认真严肃。
', ' ')('“别告诉我这是「麦克斯」来你家穿剩下的。”
要他穿别人穿过的拖鞋,郝平潭宁愿光着脚踩在地上。
甄称心眼疾手快地抓住他持续后退的小腿。
“不是的,这是我买来给包包穿的。”
“包包用不到我就搁置在沙发后面了。”
包包是谁?又是一个未知的对手么。
郝平潭没有问出口,他满意地将脚塞进拖鞋里,比起穿别人用过的二手拖鞋,郝平潭已经懒得计较这拖鞋在沙发底下呆了多少年,随手关上门后将东西放到餐桌上。
楼道里常年失修的灯光闪了两下,随着郝平潭走进甄称心的家,冰冷的水泥地面、微弱的楼道灯光、吞噬人的阴影统统被一扇门阻隔在难以想象是同一地点的两个空间。破旧的老木门依然兢兢业业地诶呀呻吟了一声,这一次仿佛在说欢迎新客人。
郝平潭站在餐桌前仔细地环视。
甄称心家的房型还算标准,也许是因为一个人住又不会做饭,所以餐桌小巧迷你,勉强能够坐下两人吃饭。客厅里大件的家具只有沙发和长条电视柜,但是能明显看出电视柜的年头远比沙发久远,轻欧式的风格在以木质、棉麻材质为主的主风格中略显突兀,却没到难以忍受的程度。
她并不是完全不会过日子的人,到处摆放的大小相框和玩偶抱枕说明甄称心的日常生活很丰富。虽然家中没有多少绿植,仅有的几盆多肉眼瞧着都焉巴了,不知什么时候去的世,但家里有许多藤条编制的小篮子,里面或满满当当的,或零零洒洒的,装着瓜果和零食。
郝平潭在心中给她的日常生活整洁程度打了个60分。
当然了,如果她能把乱丢在沙发上、地面上的脏衣服脏袜子收拢到一起,把角落拆到一半的快递箱子和完全没拆封过的纸箱分类摆放整齐,把电视柜上缠绕成团的数据线、电视线、机顶盒线一一梳理解开捆绑的话,也许他会给她更高的整洁分数的。
像是察觉到郝平潭的叹息,甄称心顺着他的眼神将满地的脏袜子脏衣服搂入怀中,做贼心虚地转了几眼后,一股脑地把他们都塞进了坚挺的「老东西」。
老洗衣机的容量还不小,哪怕她塞进去那么多的脏衣物,竟也能盖上洗衣机的盖子,甚至挺严丝合缝。
“嘿嘿”,甄称心惊喜的同时招呼郝平潭来看,“郝平潭你快来看啊。”
“我就说这「老东西」其实很够用了吧。”言语间竟然还掺杂了一些与有荣焉的骄傲感。
郝平潭无奈地走到阳台上,清凉的微风拂面吹来,甄称心家的阳台没有封窗,只是象征性地装了几根防盗栏杆,简陋的处理却拥有通风、贴近自然的好处,郝平潭甚至能闻到微风中夹杂的柠檬洗衣粉味道。
不廉价,很舒服。
他眯眼站到甄称心身后,为了好好参观她口中依旧坚挺、马力强劲的「老东西」靠上她的后背。
“给我看看。”
说着伸手虚虚地环抱住甄称心,因为少有机会看见如此老旧的古董洗衣机,也好奇二十年前的洗衣机放到如今成什么样了,郝平潭新奇地用手指在老洗衣机的面板上点按。
“是这样吗?”
老洗衣机的按键触感出乎意料的不错,圆润且有回弹震动,是现在普及的触控面板所没有的交互质感。
甄称心握住他纤细骨感的手指往正确的按键上带,
“不是啦,点这里,这个洗衣机线路修过一次。”
“「开始」是停止,「暂停」才是开始。”
郝平潭被握住的右食指酥酥麻麻的,像是爬满了蚂蚁在啃食他的皮肉,突迸出一股想被轻挠玩弄的延绵渴求。
他轻咳一声快速按向「暂停」键。
“好了。”
收回手,郝平潭默默地用大拇指摩挲食指的内侧,只觉得自己皮肉间的触碰与被她触碰的感觉截然不同。
甄称心展示了好东西正兴奋着,她转身抬头,双眸亮晶晶的。
“好玩吧,「老东西」是不是很有趣。”
因为挨得近,兴奋的气息喷到了郝平潭敏感的脖子上,这回轮到喉咙发痒,郝平潭不想被看出异样就没拉开距离,他微抬头,依旧保持着亲昵的距离。
“嗯。”
一声肯定像是打开了甄称心的某个开关。
要知道被一个吹毛求疵的人肯定,那种愉悦感和成就感格外得振奋人心,是被寻常人夸赞所不能比拟的。甄称心可太想从他的口中听到有趣的点评了,于是拉着郝平潭欢欣地到处参观。
像是家里随处可见的藤条篮子,其实是老手艺人发挥四十多年的手艺编织而成,她从装满巧克力和糖果的藤篮底部掏出一只草编的蚂蚱,破损老旧的边缘反而让草蚂蚱显得栩栩如生。
像是沙发边上不起眼的小木墩,那可不是给人坐的,上面刻画着密密麻麻的凹痕,甄称心卖弄地旋转了几圈将顶部的花纹与周圈的花纹对上,打开机关,郝平潭便见她从一分为二的木墩子中
', ' ')('掏出几袋发霉的面包,受到不小的震撼。
甄称心惊喜地喊道:“原来在这里啊,我都忘记了!”
郝平潭疲惫地闭眼,想不明白她将面包藏在木质机关里直到腐烂的理由。
但甄称心没有解释,紧接着她带郝平潭参观平平无奇的厨房,顺便打开空无一食物,只有啤酒的冰箱让他仔细欣赏。在郝平潭婉拒了她的喝酒邀请后,又跟在她的身后参观了还不如狗窝整齐有序的卧室。
毕竟连狗狗都知道枕头应该在床上而不是地上,内裤应该放在衣柜里而不是镜子旁,尤其是那像被狗啃过的窗帘,郝平潭尤其好奇这种只有在鬼屋才会出现的战损版窗帘挂在家中能起到什么作用。
方便夜晚别人爬窗扮鬼吓唬她吗,还是方便早晨的第一缕阳光迅速照到她的脸上,又或许是方便她在家中扮演乞丐生活。
郝平潭暗暗叹气,甄称心殷勤地将他拉到浴室,浴室是她花费最多时间收拾整理的地方,她觉得浴室肯定能得到郝平潭的一句称赞。
郝平潭看到她的浴室倒是眉眼略略舒缓。
奶黄色的瓷砖和纯白色的瓷砖成片交叠,虽然没有做干湿分离,但是通过颜色一眼就能分辨各自的区域。洗手台是很简单的矩形款式,大理石的材质,台面上摆放着炸毛的牙刷和一次性水杯,依旧很有甄称心的粗糙中带着点柔情的个人风味。
郝平潭没想到她竟然用一次性水杯当牙刷杯,实在是忍不住了,
张口道,
“你……”
甄称心迫不及待地拉着他的手放到水龙头下,献宝地一顿操作。
“我跟你说哦,这个感应水龙头可是我自己买来又自己安装的。”
“不仅能感应出水,顶部还能拉出来旋转伸缩,站着洗脸方便极了。”
“这可是我的一大杰作。”
郝平潭无法理解现代人还会因感应出水、改变出水方向而沾沾自喜,他无语地顺应着甄称心的动作,不知该不该开口打击她的积极性。
甄称心紧握他的手在毫无反应的水龙头下挥了挥,
“诶,奇怪,怎么没出水。”
一张嘴比大理石的台面还硬,左试右试的,就是不肯承认感应水龙头的感应功能出现问题。
“你等等啊。”她放开郝平潭的手,尝试用老一辈常用的办法「拍打」修理。
啪啪啪,啪啪啪。
手掌拍打金属龙头的声音频繁传来,可想而知她内心的烦躁和焦急。
郝平潭看不下去她用肉身碰瓷金属的行为,想要阻止。
感应水龙头突然呲地出水,冰凉的自来水快速冲刷着他的手掌手臂。
“好了。”甄称心满意地拍手,紧接着去拉能伸缩的龙头。
郝平潭敏锐地察觉到冲刷手掌的水流速度不低,
“等等……”
刚一张口就被喷了满嘴。
美人沐浴是美好的,但美人落水也会变得狼狈。
霎时间,甄称心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刺激的水流冲偏脸,精心打理过的发型坍塌在脑袋上,昂贵板正的风衣外套倒是轻度防水,只可惜内搭的衬衫和休闲裤吸饱了每个角落,姣好诱人的曲线一览无遗的同时显得他怪柔弱可怜的。
直到甄称心慌张地关上水龙头,郝平潭才睁开阴恻恻的眸子。
甄称心傻傻地握着水管,她双眼瞪大,嘴巴张开到能轻松塞下一个完整的鸡蛋。看着被突然喷溅成落汤鸡的郝平潭浑身发凉汗毛竖起,身为侦探的她知道那是人类身为动物的本能在提醒她远离危险,高度危险导致血液都流向脚底。
再张口就是结结巴巴的,
“那…那什么…”
“对不起啊……”
对不起当然是最无用的,虽然她也不清楚好好的水龙头水管怎么就突然出现裂口,也不清楚为什么一向温和的水流突然变得激烈凶猛,更不清楚为什么早不坏晚不坏的,偏偏在她给郝平潭展示的时候坏了,但甄称心知道事已至此,开始在心里计算起矜持高贵的男人从头到脚一身的行头价值多少钱。
紧张到舔嘴唇,她想只怕比重修浴室的钱还要贵上几分。
如果郝平潭知晓她此刻的想法大概会嗤笑一声。
别说几分,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件不是大牌,风衣burberry,衬衫saturent,尤其是裤子,那是他几年前在kiton定制的,有价无市。
全身行头加起来估计够她把浴室重装个几次,用几倍来计算还差不多。
可郝平潭动开口的第一句话是:
“有新毛巾么,我要洗澡,你出去。”
甄称心已经傻了,她的脑袋停止思考,自然是郝平潭说什么都好。
她脚步虚浮地去翻衣柜,胡乱一通翻找后,站在浴室门口颤颤巍巍地递过一条绣着小黄鸭的毛巾,毛巾的边角有些绒毛起球。
“郝、郝平潭。”
“嗯?”郝平潭站在半掩的门
', ' ')('后脱下外套和衬衣。
“家里,家里没有全新的毛巾。”
甄称心努力地将小黄鸭毛巾往里递,声音是藏不住的担忧和焦急。
“你先用这个随便擦一下行吗,我马上去给你买。”
郝平潭接过毛巾,一摸就知道这毛巾被人用过。
他怔住,
“你去哪买?”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小区门口他只见到一家超市还在营业,而且当时老板娘正在把门口的招牌往店里摆,很明显马上就要结束营业。
她又不会开车,离这最近的开着门的超市,跑着来回也要二十几分钟。
“那、那怎么办啊。”甄称心伤而欲泣。
郝平潭细细揉捏毛巾边角的起球,葱玉般的指尖浅浅揉弄。
“小黄鸭是谁用过的。”
“啊?哦。”甄称心以为他连用这小黄鸭随便擦擦都不愿意,“我用过的,之前浴袍被洗破了,就用小黄鸭擦了几次身体。”
郝平潭轻咬嘴唇,顿时觉得手中毛巾干涩刺手,想丢到地上却下不了手。
他的睫毛扑腾煽动,眼中蔓延开复杂的情绪,
“知道了。”
“就这个吧。”说完攥紧毛巾。
甄称心蹲在浴室外面,直到听见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才双腿一软摊倒在地板上。虽然郝平潭表现得不太生气,但甄称心觉得自己身为过错方,赔礼道歉和弥补都是应该的。
于是等郝平潭上身赤裸下半身围着风衣走出浴室,看见的就是甄称心用飞一般的速度收拾出来的整洁卧室。
大红花图案的床单加上粉色牡丹的枕套带人瞬间穿越回90年代,郝平潭看着颜色充沛、质地淳朴却和自己气质完全不搭的三件套,脸色比刚才还臭。
“你这是在干什么。”
甄称心讨好地眨巴眼睛,双手拍打焕然一新的床铺。
“我把东西都收起来了。”
“这个床单和枕套是我翻出来的,绝对干净,绝对卫生。”
“你的衣服今晚肯定干不了,请您委屈地睡在这好吗。”
本就打算留宿的郝平潭狠狠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猩红。
“好啊。”
“你闯的祸,你收拾。”
甄称心以为他在说那身衣物的赔偿问题,连忙点头。
郝平潭不带感情地扯开嘴角,故意不解释让她收拾什么。
因为他知道,
最完美的猎手,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的。
安顿好郝平潭的甄称心快速地冲了个澡,她把一地狼藉的浴室收拾整齐,再将郝平潭换下来的衣物仔细清洗晾晒,时间悄然来到凌晨一点左右。
以为郝平潭早已入睡,她在门口脱下拖鞋,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中。
“搞偷袭?”黑暗中传出喑哑的男音。
“吓我一跳!”
“你还没睡啊?”
甄称心摸摸脑袋,差点左脚踩上右脚。
郝平潭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虽然清楚身下的床铺用品是干净的,但身处陌生的环境,加上敏感的体质,更别提被子下他全裸的身体,种种因素堆叠在一起,实在是让他难以入睡,这才在她猫进卧室的第一时间就有所察觉。
自然的,失眠的痛苦让他对眼前的罪魁祸首没什么好气。
“你觉得呢?”
察觉他心有怨气,甄称心只能傻乐,摸黑走到床边后蹲下拧开小灯。
灯光缓缓照亮她视线所及的地方,只见郝平潭安静地躺在床上,绣着牡丹花的棉被轻巧地覆盖在他的身躯上,圆润白腻的美人肩好似散发阵阵清香,甄称心恍惚地将手搭上床的边沿,痴望着他姣好的侧脸,被寻常见不到的美人面给迷花了眼。
“嘿。”她自觉地放低声。
“你需要点什么吗,要不我给你来杯热奶?”
郝平潭睁开眼,转头,用杏仁状猫眼宝石般亮的黑瞳盯向她的面。
而后被她犯傻的模样逗乐,调侃道,“你家哪来的奶。”
这才想起冰箱里只有啤酒的甄称心尴尬一笑,轻轻捏起被子一角,温柔地遮盖他裸露的肩膀,动作轻巧得仿佛他是易碎品一般,守规矩又不掩珍视的态度直戳郝平潭的心房。
“对哦,那你想喝奶吗,明天我早点给你买。”
日常毒舌惯了,郝平潭下意识回:“你起得来吗。”
说完后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破坏了当前温馨美好的氛围,懊悔地含紧犯错的舌头,手脚也逐渐冰凉起来。
幸好甄称心并不在意。
她没露出一丝尴尬和不悦,反而憨笑起来。
“嘿嘿被你发现了,我还真的起不来诶,你要是想喝,我等会定个外卖上门好么。”
“郝平潭,你喜欢喝什么牌子的?”
这回郝平潭在心中来回推敲过用词才开口。
“算了。”
', ' ')('“我刚才不是在埋怨你起不来。”
显然「解释自己」这种行为并不是他所擅长的,郝平潭别扭地挪动了几下身体,这才继续说道。
“反正我是第一次来。”
“我也想看看你日常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明天你不用为了我特意提早起来,也不用特意点外卖。”
“你平常都吃些什么?明天带我去吃那些吧。”
话说到这儿,许是想到甄称心认识没多久就对自己包容有加,不仅不介意他的毒舌和挑剔,还会迁就他的洁癖,郝平潭轻咳几声温柔地补充。
“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把店名告诉我,要是明天你真的起不来,我起得早就给你买吧。”
甄称心被他温和妥帖的态度弄得心房缭乱,满脑子都是“妖孽”、“妖精”、“狐狸精”等词,当然偶尔也会快速飘过几个不能说出口的句子。
例如:「天哪,难怪都说美人冢美人关的,原来美人不经意散发魅力就是这样的」、「老天爷,我何德何能啊。」、「妖孽!俺老孙火眼金睛才不会被你迷惑呢」。
同时她也清楚自己一副色鬼受不了诱惑的样子过于上不得台面,将手抵在唇边掩饰几分失态,努力地让自己看上去还算正经。
“好啊好啊,那我也太幸福了吧,睡懒觉还能吃到好饭。”
当下恨不得一股脑地把小区附近所有好吃的店都报上名来。
但考虑到郝平潭是第一次来,终究收敛了一些,选了她的心头好,“小区门口就有一家夫妻经营的早餐店,世界上最漂亮、心地最善良的郝美人,我想吃那家的小笼包、油条、生煎包子还有甜豆浆可以吗。”
“拜托拜托拜托了。”
“豆浆的糖要多多地放,和老板说是给我喝的就行啦!”
许是说到喜欢的食物,她的双眸都在发亮,配合上拜托拜托的小动作,更显得像是一只调皮撒娇的可爱小狗般。
郝平潭的心变得软乎乎的,他从被窝中伸出手臂,用带着香气的手指勾住她耳下飘荡的碎发,指尖缠绕打圈攥紧,接着指节一弯刮过她的脸颊,任由香艳勾人的的胸膛和茱萸在她眼中绽放。
“要不要脸,给你点吃的,就这么讨好我?”
明明是责问的话语却用亲昵的语气问出,郝平潭轻轻一推,便将这场名为暧昧的暗流从这头推到了不可忽视的那头。
头一次见到活生生的狐狸精,甄称心根本受不住他动动手指头的勾引,双眼变得湿漉漉的,重重喘息两声,短短几秒的挣扎过后便忍不住地扑进他的怀里。
“不要勾引我。”她把脸埋进郝平潭的肩窝。
灼热的气息烧得郝平潭肩颈发烫,心也跟着颤动,他难受地轻喘两声,用手浅浅地抚摸甄称心的后背。
“蠢货。”俩个字都走了调。
“要不要摸。”接着拉起她的一只手,隔着被子放到不可言说的地方。
触碰的瞬间两个人都不能自已地抱紧了对方。
甄称心满脸的潮热,就着他的动作隔着被子轻轻揉弄他的下体,平日只有自己能触碰到的地方第一次「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被人“参观”,郝平潭不好意思地夹紧腿,害羞情动的同时发觉她的动作越来越猖狂。
逐渐不对劲的下半身让他不得不打破矜持,郝平潭急促地嗯哼一声,接着大力地捉住了甄称心愈发不老实的手。
“等等。”
甄称心茫然地抬起头,瞧他的脸色分明是享受里夹杂着痛苦,没明白自己错在哪了,只能依着他停下,然后用相对「干净」的那只手擦去他额头上薄薄的一层汗。
笑话,要是她敢用碰过小潭潭的那只手去碰他的脸,甄称心相信明天的新闻绝对是城西老小区惊现断手凶案,女子被开膛剖腹连砍十八刀之类的。
郝平潭不知她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当然也没精力去管,来回几个深呼吸后开口说道,“不是不让你摸,你……”
“什么?”甄称心一脸的疑惑。
郝平潭颇有些咬牙切齿的,
“你动作倒是熟练的很,不知道轻一点慢一点吗。”
“啊?弄痛你了吗?”
不是甄称心在大惊小怪,而是她以前就是如此对待其他人的,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评价下手过重,不免怀疑起自己的技术。
这下郝平潭的咬牙切齿就明显多了,羞恼地瞪向她。
“你……!”
总不能告诉她因为自己是第一次,被她轻轻弄几下就要泄了,郝平潭还想留些面子。
于是改口问:“你家里还有干净的被子?”说完斜眼瞟她,一副她怎么这么不懂事的模样,“弄脏了这床被子我今天睡哪里。”
甄称心这才恍然大悟,感情他的洁癖发作不仅针对当下,还要预防未来可能出现的情况。她在心中暗暗赞叹郝平潭非一般的远见,顿时一点小动作和小旖旎也不敢有了。
她给
', ' ')('郝平潭重新盖好被子,动作老老实实的,一板一眼没有丝毫的僭越。
“你说得对。”
话落还不忘给郝平潭把被角紧紧塞好。
“那不弄了,弄脏了你就睡不成觉了。”
“嗯…明天还要吃好吃的小笼包呢,你可不能失眠。”
“多耽误事啊。”
虽然与她才相处短短几个小时,郝平潭却把她吃货的属性看得十分透彻。心中清楚这个家伙哪里是担心他吃不上小笼包,在他看来,她分明是在担心她自己吃不上香喷喷刚出炉的暄软白面小包子。
再想到她竟然把吃包子这事排在和他羞羞前面,郝平潭更感无奈又无语。
于是戳破她的小心思。
“是吗,我看你倒是很期待和我做羞羞的事情,以前也没少和别人做吧,怎么着,要不我忍一忍?大不了不睡觉好了。”
“总不能让你这个小色鬼空手而归吧。”说完他还故作遗憾地叹气。
真情实意的叹气吓得甄称心连连摆手。
“别别别,不着急不着急。”
“那什么…”她摸鼻子,“这不是你第一次来吗,你看衣服也都没干,再让你休息不好,我还是人吗。”
“郝平潭你放心睡啊。”甄称心拍着胸脯保证,“我就守在客厅里。”
“保证没有人打搅你。”
郝平潭被她幼稚的保证逗乐,一时间只觉得和她在一起快活极了,心情忽上忽下、忽高忽低的,全然不似平日里的他,感到十分的有趣和新鲜,伴随着困意的上升也没了继续取乐她的想法。
他点头,“行,你去守门吧。”
“蠢货。”这次两个字的音调依旧不一样。
甄称心替他关上灯,笑着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却听黑暗中郝平潭突然地叫住她。
“等等。”
甄称心关门的动作一滞,站在原地等着他的新指令。
“你一开始,摸黑进房间是想做什么?”
郝平潭也是看到她摸黑退出房间的动作才想起这一茬,怕明天忘了,便立刻叫住了她。
甄称心这才想起一开始要办的“大事”。
她迫不及待地从睡裤口袋里掏出一块白色布料,然后冲着郝平潭的方向扬手,借着客厅的光源,郝平潭清清楚楚地瞧见那块布料正是他之前才换下来的内裤,为了不引起她的注意,他还特意放在了浴室的角落中。
郝平潭的心中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只听甄称心开始炫耀。
“郝平潭我把你的内裤洗干净了哦。”
“我还用吹风机把它给吹干了。”
“嘿嘿,刚才我偷摸进来其实是想把它塞到床上去的。”
郝平潭见她详细地描述着如何对待他的内裤,额角不免跳跃,但她也是出于好心,便也不好开口斥责或怪罪甄称心什么。
他默默叹气,正想让她把内裤拿进来,却见对方一个小幅度的后仰加上挥手,一道纯白色的抛物线划破暗黑的空间以肉眼可捕捉的速度朝他飞来。
只是此刻郝平潭的手脚被甄称心紧紧地束缚在被子下方,他只来得及张嘴惊叫一声“啊”。
接着纯白色的物体便融入漆黑的夜精准无误地落在他的脸上。
被自己的内裤秀了一脸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在今天之前的郝平潭绝对想象不到自己还会有如此滑稽可笑的时候。
而惹了滔天大祸的甄称心暗叫不妙拔腿想跑,只见硕大的枕头朝她迎面袭来,幸亏她的反应力不错,一个弯腰错身才勉强躲过凶狠如斯的暗杀报复。
你问郝平潭为什么不把内裤扔回去?
当然是怕这色鬼再贴心地给他洗一次。
甄称心默默地关上门,接着便听见屋里传来郝平潭的暴怒声。
“蠢货!”
得了,这两个字从他的嘴巴里吐出来就没有过平淡的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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