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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受,早年父母双亡,只留下一个智力残疾,无自理能力的漂亮弟弟。因家庭条件不好,又要照料胞弟,保安至今未婚,只能在某私立高中讨一份职位守岗,领些微薄的工资,好养活兄弟二人。
他不放心弟弟一个人在家,值班时多数会带弟弟一起。学校领导方面了解他的情况,都是受过教育的高知分子,弟弟又长得乖乖巧巧,来了也只待在保安室中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受去了。
攻是这所高中的优异生,相貌俊美,但内里性格极其恶劣,不大好,也不愿与人相处。他偶然见过受在保安室里喂弟弟吃饭的模样,用汤匙舀出米饭,细细吹散热气。弟弟有时与他玩闹,便故意闭着嘴巴,清凉的眼底含着狡黠的笑意。他也不生气,耐心地把勺子举在弟弟嘴边,动作又轻又柔,哄着他吃下去。
攻看在眼底,却一点也不觉得这幅兄友弟恭的场面温馨异常。
相反,因为弟弟智力上的残疾,他很看不起这对相依为命,还给校方添麻烦的兄弟俩。
班里几个素质低下的同学,也曾在私底下模仿过傻子弟弟的言行,模仿完后,就是一阵哄笑。
攻对此不以为意。
某日夜晚,室友打呼。攻被吵醒之后,烦躁得睡不着觉,就批了一件衣服,去阳台吹凉风。
晚上校园的路灯彻夜不灭,这座男寝背对树林,从阳台看去,底下树枝掩映,一片窈蔼。
他觉得烦,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一盒私藏的烟,便想趁着夜色,偷摸地吸上一口。
夜间的风有些大了,攻低头,用手心半掩住火苗,点火机时,目光掠过底下的树影,却突然停住了。
是保安。保安和他那个傻瓜弟弟,两人相拥着躺在楼底下的草坪上。
弟弟身上披着一件常穿的衬衣,浅色的条纹,攻见过几次,已经洗得微微有些泛白了。
他底下黑色的休闲裤却已褪下大半,露出一片莹白的皮肤。压在自己哥哥身上,手搂得很紧。
攻离得远了,加上树枝的遮挡,听不清两人的低语。只能隐约看见那傻子不断耸动的身子,还有肩上两截结实的腿肚,很深的肤色,脚踝露在空中,叫人想起紧绷的琴弦。
夜风吹过树林,摩挲的树叶如同靡靡低语。攻点上香烟,一点一点抽着,垂眼看楼下的景况。
他从没想过,那样粗糙简陋的保安服底下,有这么一双矫健修长的双腿。
他的手臂像淋了蜜浆,在月色下流淌着釉质的光泽。那傻子身单体薄,再怎么卖力,也完全遮不住身下的人影。
攻看着看着,眸色却慢慢地变深了。
他把吸了几口的烟摁在墙边,于微风中吞吐了几口呼吸,便轻手轻脚地回了寝室。再出来时,手里就多了台手机。但是晚上光线不好,又有树枝遮掩,他放大了几倍,也拍不清楚下面两人的背影,只好放弃了。
但是没关系,他想,弟弟是个傻子,保安应当也聪明不了哪里去。
周末回家的时候,他偷偷地用打印机,将拍下的那几张照片打印了出来。然后装进牛皮纸袋中,穿上肥厚的连帽卫衣,戴上口罩,便在受值班的夜晚,将纸袋塞进了保安亭中。
周三的晚自习,他写完作业,一个人从教室后门溜达了出来。
隔壁楼的二三两层都是实验室,一旁的厕所鲜少有人过来。
攻倚靠在最里边的一间隔间里,还在想受看到里面的照片后,会是什么表情。
下课铃响的时候,隐约还能听见外面走廊的喧闹声,随后又很快安静了下来。攻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便稍稍往下移了移口罩。
他刚一动作,就听见外面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他立刻又戴上了口罩,侧过首,静静地盯着木质的隔间门。
笃、笃。
如同啄木鸟犹疑的问询。
攻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受爱的是弟弟,攻虽然坏,但自始至终只能当个纠缠不休的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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