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唐宋嗷呜一口,咬住阿树小巧的鼻尖,装模作样轻轻咬了一下,恋恋不舍地松开。
阿树难得强势一次,拦住唐宋正欲退开的头,慢慢贴上去,吻住他的唇角。
几秒之后,她红着脸放开唐宋。
“我必须要回家了。”她不情不愿道。
小姑娘坐在餐桌上,鼓了鼓腮帮。
女孩肌肤莹润白皙,腮边染着红晕,像清纯可爱又妖艳魅惑的精怪,在偷偷朝他招手,引诱着他上手戳戳看。
唐宋也真的戳了戳她的腮帮,比想象中还要细腻软嫩。
“怎么啦?我脸上有薯片屑吗?”
见阿树仰头看他,圆圆眼睛里是真诚的疑惑,唐宋眼神游移一瞬,但打死也不能承认他刚刚走神,没听清阿树前一句在说什么。
阿树没多想,伸手揉了揉脸,幽幽叹气:“老男人真讨厌,我每次去哪玩他都要过问。我都二十岁了,他还管得这么宽。”
“顾教授也是担心夜路危险。”唐宋觉得自己也能理解几分顾沉光的担忧,毕竟阿树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大半夜走在路上真的不太.安全。
但是我想留下来,让你陪我过生日啊。
看到傻乎乎为顾沉光说好话的唐宋,阿树默默闭了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竟然有一瞬间,感觉在他的头上看见隐隐绿光。
老天爷哦,她在想些什么。
好罪恶。
顾沉光车停在唐宋家楼下。
阿树拖延着时间和唐宋闹了很久,才不情不愿的下楼。慢腾腾走过去,手刚碰到后排车门,顾沉光打开副驾驶门,“上车。”
“顾叔叔,我想坐后面。”
“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三遍。”他眼角眉梢都是冷意,在一分一秒等待里,早已维持不住温文尔雅的表皮。
阿树咬咬唇,不敢再激怒他,顺从的坐进副驾驶座,系上安全带。
顾沉光一脚猛的踩下油门。
两人都没说话。
阿树偏头看着窗外。
万家灯火星星点点的亮着,月光盈盈如水,倾泻在城市的每一处街巷。马路上行人稀少,夜色很深了。
今天车里有股很奇怪的味道,和往常淡淡的沉木香味不同,十分浓郁刺鼻,熏得她眼眶酸胀想要流泪。
阿树怀疑顾沉光把学生的化学试剂打碎在车里了,但她一点也不想主动跟顾沉光搭话,忍着呼吸想开窗透透气。
“顾叔叔,嗯?”
红绿灯口,顾沉光注视着红灯倒计时,嗤笑一声。
他偏头,路灯的阴影斜洒在他脸上,神色不明。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轻轻敲打着,似笑非笑地扯着嘴角:“晚晚啊,你就这么想和我划开界限?”
“……”
阿树放在车窗控制钮上的手一紧,没说话。
“老男人,呵。”他一字一顿,唇齿细细品味这个字词。
他目光里狠意刺骨,锋利的穿透镜片牢牢钉在阿树身上。
“告诉我,你计划和你那小男友做什么坏事?”他嘲讽地重复着她的话,唇齿间森冷叫人寒颤。
阿树被他的眼光吓住了,忍不住往车门挪了挪,却忽然反应过来:
“顾沉光,你偷听我?!”
“傻姑娘,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吗?”顾沉光轻嗤一声,风轻云淡地无视女孩的愤怒和畏惧,伸手揉揉她的头发,转过去继续开车。
是啊,顾沉光是电子信息领域的天才,美国科研领域一颗年轻的新星,就算回国窝在大学简陋的实验室里,每天也有大把的人求上门请他做项目。
阿树初见时就直觉,顾沉光这人她惹不起。
没想到他不仅主动招惹自己,更是领回家朝夕相处,想跑也跑不掉。
她本以为他只是受她父母所托,顺便照顾培养她。那她就当个乖巧顺从的小侄女,总能相安无事到她成年独立后,脱离他的管制。
但当他真正的意图暴露出来时,她恶心作呕。
阿树不动声色将手伸进包里,指尖碰到一个尖锐的物体,又突然停住。
她悄悄瞄了眼顾沉光,掩嘴打了个哈欠。
“睡会吧。”顾沉光把空调关小,“距离有点远。”
“不回家吗?”她家到唐宋家走路都只要二十分钟。
“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我……”
什么?
这么晚了他要去哪。
“乖,睡吧,睡一觉就到了。”
阿树本来不太困,但听着他说话,眼皮逐渐变得沉重,眼睑开开合合,视线里晃晃悠悠一片朦胧,困意涌上脑海,撑不住闭上眼。
不对劲,不能睡……
车行驶平缓,路边灯火倒退在身后,昏暗的路灯愈来愈弱,盘旋曲折的马路两边显得荒凉,应该是出城了。
为什么要出城?
阿树浑身发冷,骨头缝隙都渗着寒意。她努力咬着牙尖,挣扎着想保持清醒,全身却愈发疲软无力,头脑一片混沌。
睡吧,睡吧……
眼前最后的光景是顾沉光幽深漆黑的眼神,他脱去了眼镜,眼底的冷漠孤傲暴露无遗。她甚至没来及去拿包里的刀,眼皮沉重的合拢。
一片黑暗。
第5章偏执的叔叔(五)
再醒来时,阿树的脑袋昏昏沉沉,有种醉酒后的反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