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屋内就只剩下安静坐在床上的流悦,与恢复了真容耳尖微热不知如何是好的清澜。
久等许久不见人上前,流悦轻声道:“该掀盖头了。”
清澜那只挥剑可劈山河的手,此时骨节分明却也用力过大泛着白,拿着喜秤的手比起持剑斩魔时的从容淡漠,只能用生硬无措来形容。
他站至红绸遮面的女子身旁,却仿佛能看见对方在珠帘玉光之下精致明艳动人心神的容貌,也仿佛能预见到她轻轻抬眸时莹莹的眸光携着眉心的红痣轻易就能让他束手无策的模样。
哪怕她什么都看不见,也正因为她什么都看不见,这场丢了新郎的婚礼才能轮得到他顶替上位。
清澜谪仙般倾绝的容颜不同于往日光彩稍显暗淡,他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传出去就是一个人人不屑的笑柄。
身为师尊的他却心心念念自己的徒弟,甚至做出了在对方大婚之日顶替成亲的行为,后面流悦眼睛好了他完全不知该如何开口。
流悦适时疑惑:“绍陵?”
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名字顿时刺激到了清澜,他眸中墨色翻涌,心思沉淀下来。
喜秤一挑,红绸落地。
冥冥之中,因果已断。
流悦抬眸看向身前的男人,珠帘晃动时的轻轻声响无意中破了两人之间静默的气氛。
脑中看到的是模糊的人形轮廓,流悦唇角却微微勾起。
清澜撩开珠帘,就像掀开了世间最奇美的宝物封盒,露出了宝物耀眼的光彩。不由口中微干,眸中幽暗涌上,渐渐淹没了那岌岌可危的些许理智。
他垂眸细心将流悦头上的凤冠取下,发饰拿掉,一一摆至旁边托盘。
头上轻了许多,流悦仰首弯眸,似乎想要细细看去。
却觉眼前一暗,脑后一松。
竟是屋内所有蜡烛都被熄了,掩住眼睛的轻纱也被人松了去,古流悦此时对外的说法是见不得光,那么熄了蜡烛自然就可取下轻纱。
可偏偏她是真的失了明,蜡烛一熄,灵器一去,流悦就如一个真正眼盲的人,什么都看不见。
古流悦双手一紧,很快平复了骤然崩紧的心弦,努力不动声色地伸手向前探去,被一双带着凉意的手轻轻握住。
她稍稍松了口气,眼前一片黑暗连轮廓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