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封就回来了,屋里没有点灯,舒意孤零零一个趴在黑暗的卧室里,瞧着真有几分楚楚可怜。
他挑了挑眉,脱鞋上床把没睡着的人揽进怀里,声音又轻又柔:“怎么不睡觉?”
舒意先检查了一下蔺封手臂上的伤口,看到没有渗血后才安心靠在他怀里,“等你啊。”
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三个字,落进男人耳中,好像一汪暖流,格外温存熨帖。
他略微收紧了怀抱,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郑重其事的承诺便这么脱口而出:“等到前线战事平稳了,我们便补办婚宴,我要堂堂正正地把你娶进门。”
他此刻提到前线战事,看来后续的事态发展和原来的情节相差不离——江淮二省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南省大军应该很快就会加入战局,从中渔翁得利。
不过……说到补办婚礼,舒意倒是想起另一件十分重要也避不开的事情来。
于是她故意轻哼一声,似乎对男人的许诺并不买账:“蔺先生,你知不知道,如果想要堂堂正正地娶媳妇儿过门呢,成亲之前男人别说是和未婚妻躺在一张床上,连岳家的门都不能随便进的。”
蔺封闻言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挑起她的一缕发丝把玩,一本正经回道:“那些旧礼,倒是没必要太讲究。”
“哦?是吗……”舒意又是一声冷哼,“那您遵照旧礼抬进门的那十来位姨太太又该怎么算呢?”
这个问题过于灵魂,男人不禁沉默片刻,思索着缓缓开口道:“我回去就让刘煊处理了。”
实在不是他有意略过这件事,而是蔺宅那些姨太太在他这里的存在感微乎其微,他甚至都记不清那些女人是怎么被抬进府的,更不要说心里惦记着了。
谁会记得大街上擦肩而过没有任何印象的路人呢。
“怎么处理?”舒意挑挑眉梢。
男人这话听起来颇有种“杀人灭口”的气势,她有些好奇。
“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蔺封答得果断干脆,毕竟在没遇到舒意,不知道真相前纳了那么多姨太太进门,是他理亏。
得到满意的答案,舒意轻嗯一声,“其他人呢我不熟管不着,雪青姐当初可是有婚约在身被你的人强行送进府的,这些年她唯恐连累娘家,一直在府里安安分分的,连青梅竹马的未婚夫都不敢多想,祸根在你这儿,你得处理好,别让雪青姐再受委屈。”
蔺封没有说话,连把玩她头发丝的动作都停顿了。
舒意稍稍坐起来,屋里没有点灯,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勉强看清他淡漠的轮廓,“怎么?你不认账?”
男人这才迎上她的目光,“你说的雪青姐……是谁?”
舒意:“……”
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