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行舟在看信封,明乐又玩起了虎符,拿起来,又抛下。
秦行舟看得眼皮子直抽,明乐看见了,他丝毫不觉惭愧,还振振有词:看什么。
这是生气了。
秦行舟放下信纸。
火把很亮,添了蜡油,能燃得更久。
明乐很适合红色。
白皙的肌肤在火光下染了层暖色,唇色很艳,水光盈盈。
等战事了了。秦行舟落在明乐的身上的目光很温柔,我们就成亲吧。
明乐都听烦了:你最近怎么回事?
秦行舟有点多愁善感了,你都说了很多遍了。
没事。秦行舟笑笑,夜深了,你去休息吧。
他心头笼罩着阴霾,始终未散,见明乐还爱答不理的,你喜欢就拿去玩。
明乐捏着虎符,抬眼:真的?
原剧情里是柯明乐偷了这块虎符,他那么蠢,只知道这是个好东西。
凡是好东西,他都想要。
秦行舟无所谓:嗯。
这是块假的虎符,只不过做的很真。他怀疑身边有薛无衣的卧底,就想钓钓看。
现在看来失败了,可能是他多想了。
明乐顺手塞怀里:那我走了。
他拨开帐子,脚都迈了出去,忽然感到了熟悉的视线,顿了下,喉咙滚了滚,回头。
秦行舟在看他。
那双眼睛温柔有力量,清风、细柳,好似春风。
明乐骤然抓紧了营帐。
他五指捏紧,几近失声:谢哥。
就只有两息。
好似幻觉。
系统的警报声拉了起来,但也就只响了两声。
它上线:刚才是不是有道绿光窜过去了?
明乐迈出帐子。
没在回头,没在留恋。
此刻,月光皎洁。
风在呼啸,远方、树叶莎莎的响。
嗯。明乐煞有其事,是有道绿光。
他笑道,它现在还在你头顶,你没看见?
系统刚提起来的心口一下子破防了:你大爷!
它怎么可能被绿,挺起胸膛,非常骄傲,我没有对象!
说完它自觉有点不对劲。
它没对象。
它没对象。
它没对象。
万年单身统。
系统自闭去了。
秦行舟的预感是对的。
夜袭发动的猝不及防,火光照亮了半边军营。
有人声嘶力竭:来人、来人!
叛变的是个将领,带着他帐下的兄弟,和龙虎卫里应外合,劫了两个人出去。
这场哗变死了很多人,尸体堆成山一样高。
这将领是秦行舟的叔伯,没人想到会是他。
秦行舟举起长弓,拔箭欲射:为什么
没人回答他。
铁箭飞驰而出。
一箭毙命。
等秦行舟到跟前,那八尺壮汉还有口气。
他胸口的大洞冒着血,喘着气:我是大钦将士。薛无衣英明神武,比老皇帝强很多,秦行舟不该造反。
秦行舟垂眼:安歇吧。
将领笑笑,他有一副大胡子,秦行舟小时候总喜欢抓他的胡子。
小小的孩童已经长这么大了,他抬手:将军属下失职了
自古忠义两难全。
两难全。
秦行舟的脸颊染了血,是他叔伯的血。
那大掌粗糙温热,亦如幼年那般,只是有些黏腻。
哗变平歇。
一双双眼睛盯着秦行舟,士兵、将领,还有他的父亲。
这里,他是主将。
秦行舟起身,长风烈烈。
他银甲沾满血污,红缨滴血:来人,斩首,悬尸三月,以儆效尤。
城墙上。
这场雨来的不合时宜。
大钦建国三百三十六年,即将灭国。
城门大关,百姓们纷纷闭紧门窗。
一声闷雷,照亮了半边城墙。
薛无衣没打伞,雨水沿着鼻尖,打湿了衣服,长发。
他的脸白到透明,唇角依然挂着浅笑:行舟,别来无恙。
兵临城下。
小顺子抖得跟骰子一样,但他没跑。
太监宫女都跑完了,就他没跑。
秦行舟:别来无恙。
薛无衣和秦行舟很熟悉,两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杀意。
轰隆隆。
暴雨冲刷着百年城墙,水汇聚成沟,冲垮了黄泥地。
土腥味、热空气,挤得人心口窒息。
薛无衣捂唇,他看了眼帕子,不出意外的见了血。
他看着明乐,叹息:我是没想到会有你。
明乐很怕他,他也淋着雨。
他冷的发抖、浑身颤栗,可还是很漂亮,尤其是眉心的一点红,像簇火。头发湿哒哒的黏在脸上,肤色白的惊人。
健康,莹润,生机活力盎然。
薛无衣拨开明乐的冷湿的发。
穷途末路,他已经不想挣扎了,只是有些好奇:秦行舟会要你们谁?
柯明允神色猛一冷:你个疯子。
薛无衣看向柯明允,柯明允没有多少畏惧,眼神依然冷静。
他不喜欢,但不得不道:我们很像。
薛无衣和柯明允很像。
他们一无所有,天赋极佳,逐渐醉心于功名利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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