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宣喉间一凉,后脑勺重重的磕到墙上,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他脆弱的□□被人用坚硬的膝盖顶着,危机感直冲天灵盖。
他虚着眼,校医窝在他左肩处,微仰着头,稍长的眼睛透着不耐,细白的手指捏着雪亮的手术刀。
形式比人强。
谢文宣缓缓的举起手表示自己的无害:松开了。
他用眼神示意明乐移开刀片,喉间的痛感上来了,火辣辣的疼。
明乐讨厌与人接触,二话不说的退到一边,他掏出条手帕细细的擦着手指,望着谢文宣的眼神冰冷而嫌恶:你最好有什么事找我。
谢文宣舔舔嘴唇:我还不知道校医这么能打。还随身带着手术刀,真是变态啊。
明乐没什么表情,浑身写着关你屁事。
谢文宣佩服强者,男人的天性让他追逐着刺激和游走在生死边缘的危险感,他对假正经、阴郁伪善、关键是格外能打的校医起了浓厚的兴趣:你这样的人为什么来高中当一个小校医?
明乐转身就走。
谢文宣不认为在这里还能遇到其他人,他可不想在这潮湿阴暗的巷子里蹲一晚,他迈步追了上去:喂,借我点钱!
明乐充耳不闻,全当他在放屁。
谢文宣脑门青筋直跳,他深吸一口气,迅速分析起来:校医冷漠变态,性格阴郁,不但没有医者仁心,武力值还高。求不了,打不过,简直是油盐不进,刀枪不入,唯有在唐小棠面前装温柔有了。
谢文宣慢了下来,抱臂道:你想让唐小棠知道我喉咙是你开的缝?
系统从谢文宣出现起就提心吊胆,在明乐胆大包天让谢文宣见了血吓的系统都快散架了,好不容易盼着明乐离开了,谢文宣竟然威胁起了明乐,它要崩溃了!
明乐顿住了:他威胁我!我是受威胁的人吗!我肯定不是啊!
系统死鱼眼。
明乐很快欢乐道:但乔明乐是啊。他还指望知心温柔大哥哥这个人设攻略唐小棠呢,可得披好马甲了。没办法,热心善良的我只好去把主角攻安顿好了。你不知道,刚才我顶他胯的时候,真大好大!
系统直接爆粗口:太阳你。
明乐嘿嘿嘿。
青年缓缓转过身,他眉毛微拧,粉白的嘴唇紧紧的抿着,神情冷漠抗拒。
谢文宣就没占到过明乐的便宜,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心情却诡异的愉悦起来,他勾起唇,俊美痞气的脸耀眼夺目:您怎么不走了啊,要不要我给你开个疾跑?
明乐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阴郁起来。
谢文宣伸手,懒洋洋道:给钱。
明乐不动。
谢文宣挑眉:怎么?
明乐瞄了眼谢文宣的手,谢文宣背后窜起了一股凉意,毛骨悚然,他有种感觉,乔明乐想剁掉他只手。
但谢文宣是什么人?他会怕?
谢文宣非但不怕,还肾上腺素飙到飞起,整个人都亢奋起来:掏钱啊。他知道乔明乐不喜欢和人接触,故意去摸明乐的衣兜,当然,您要是不方便,我自己来也可以。
他其实也不想摸男人,但想着乔明乐更难受就很快乐。
明乐皱眉避开:我没带。其实是花完了,他吃遍了小吃街,兜比脸还干净。
捏住了明乐的死穴,谢文宣处在诡异发兴奋中:哦。你没带钱我去你家将就一晚也行。明乐诧异的看了谢文宣一眼:你在做什么白日梦?
谢文宣看懂了,他皮笑肉不笑:行,是我不配进您家我还就不进了,你想办法安顿好我吧。
明乐还真有办法,他就在这片贫民窟长大,摸的很熟。
他认清方向就往前走,走了几步发现谢文宣没跟上来,不太乐意的回头道:跟上来。
校医眉眼清冷,神情淡漠,连嗓子都又凉又哑,在黏腻闷热的夏夜显得格外的醒目,蝉鸣声减,白噪音降到最低,他双手插兜,微微侧目,冷白皮在月光下白到发光。
谢文宣心口漏了两拍,这一幕他记了好久,越回忆越是清晰,失去的痛楚针扎般隐隐作痛。
现在的谢文宣只是嗤了两声,漫不经心的想着乔变态真有副好皮囊,怪不得班里的女生三句话里两句离不开校医。
明乐带着谢文宣七拐八拐。
小旅馆的招牌掉了一半,肥腻腻的老板笑呵呵的跟明乐打了个招呼,用打量肥羊的眼神瞅了眼谢文宣后把钥匙丢给了明乐:306,单间,没热水,没电扇,没空调。
谢文宣估错了明乐的恶劣程度,他以为老板说的就是极限,进了306后才知道明乐的蛇蝎心肠。三楼是顶层,盛夏里闷的像蒸笼,呼吸都艰难,他不过进来两分钟,汗液顺着脊背顺流而下,手心和脖子一片黏腻。
他硬着腮帮子:我还不如去睡大街。
明乐掀了下眼皮,一脸无所谓。
谢文宣抹了把汗,看着干干爽爽还穿着外套的明乐,不爽道:你不热?他撩起了上衣,露出了一截精廋的腰身,人鱼线连绵而下,淌着汗的腹肌宛如摸了层蜂蜜般晶亮,散发着蓬勃热量。
闷热的盛夏、狭小破旧的小旅馆,隐晦野性的色情。
明乐撇开眼,嗓音愈发的沙哑:嗯。
房间里闹出了动静,一只蟑螂从床和墙的缝隙探出来触须,翅膀嗡动,一排小蟑螂钻了出来,在谢文宣发青的脸色里成群结队的爬向了厕所,大少爷当即炸了:乔明乐!
谢文宣勉强冷静了下来:故意恶心我?行,我住。但校医是不是得陪着我?少年眼里泛着戾气,不然把受伤迷路的学生丢到这吃人不吐骨头脏地方,多少有点说不过去,是不是?
明乐的小算盘被打翻。
青年垂下睫毛,淡粉的唇微动,没敢拒绝:行。
他只敢偷偷摸摸的做些小动作恶心谢文宣,他承受不起惹怒谢文宣的代价。
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相互憎恶,互相恶心。
为了这蝇营狗苟的小事不惜用出杀敌八百自毁一千的下三滥招数。
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大少,一个是患有深度洁癖的医生,隔壁蟑螂和苍蝇乱飞,两人如坐针灸。
谢文宣这边汗如雨下,坐卧难安。
明乐脱了外套,安静的坐在,清爽干净。
谢文宣脸又臭了,他必须得指使着明乐做些什么跟他一样难熬才舒服。
他摸了下还在隐隐作痛的唇角,故意喊明乐校医:校医是不是得给我治治伤
明乐瞥了谢文宣一眼,这段时间已经刺激够谢文宣了,今天更是踩着谢文宣的底线起舞,他不能在作死了。
青年起身,一言不发的推门出去。
谢文宣脸色一沉,表情倏然阴冷。
不过五分钟,明乐拎着医药箱回来了。
他熟练的拿出镊子酒精碘伏,看谢文宣还一动不动的杵着,浓密的眼帘一颤,缓缓朝上,浅色的眼珠愈发的清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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