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憨厚老实,一直都对她很好,她希望他能帮帮她。
“师兄,我走了。”她对他挥挥手。
师兄还是呆怔的状态。
颜迟不管了。她必须得快点离开。她来到后山,从后山的小门处出了去。她靠在墙边,把链子拿出来。
忽地,她紧皱起眉头,链子上缺了两颗珠子。最重要的两颗珠子没有了!
难道是方才落在地上时弄掉了?她急急又从小门外进去,她得找到那两颗珠子。她按着原路跑回去,一边跑一边注意着地面上,看能不能找到那两颗小珠子。
等到她重新回到小屋时,看见师兄木木地靠在门柱上,在发现她时,终于动了起来。
“去尘?”他忙道。
颜迟:“师兄,你有没有看见两颗珠子?”
“我不曾见到过。”师兄摇摇头。颜迟掠过他,在屋子里找了一通,又在柜子里找了许久,仍然没找到。颜迟急了。要是没有那两颗珠子,她要这链子有何用!
“去尘,你……”
颜迟吐了吐浊气。她把链子拿出来,仔细观察一番,上面有啃咬撕扯的微弱的痕迹。她眯起眼睛,道:“师兄,有谁碰过它吗?”
师兄挠挠头,憨实的圆脑袋上锃亮,“我也不晓得,反正师兄没有碰过。”
师兄不会说谎。
从这痕迹看来,这两颗珠子被人偷走了。
颜迟不禁跺脚,她怎么没有早点想起有关这链子的记忆,不然她就不会是现在这般被动的状况。
可是没办法,珠子找不到了。颜迟咬咬牙,“师兄,告辞。”她飞快地往前走,却走不动。
因为师兄把她攥住了。
“师兄?”她回头。
“去尘,你是女子?”
“我是。”
忽然间,颜迟被放开。
“你,你快些走吧。”
颜迟嗯了一声,旋即奔了出去。她就算拿不到珠子,她也要从江修玺身边逃开。她要去陆致那里,把一切事情都弄清楚。
江氏上完香后,按照以往惯例,要听方丈讲禅半个时辰。颜迟还不归来,江修玺等得不耐烦。母亲去听禅,他不喜听禅,每每都到佛堂侧边的禅院里休息到母亲听完之后才回来的。但是今日他却没心情去禅院休息,因为颜迟还没回来。
去拿个东西要这么久?
倏地,他蹙眉,她不是跑了吧?
江修玺看向外面,就见有个人进入了佛堂。
是他的暗卫。
暗卫来到他身侧,耳语了一句话。
果然啊。江修玺冷嗤。果然跑了,要不是他安插了两个暗卫看着她,她恐怕逃得连影子都没有了他还不知道。
“别拦她,我倒要看看她要到哪里去。”他微微上挑的眼角挑得更高。
颜迟发现后面有人。她从后山小门出去后就察觉到有人在跟着她了。她暗暗瞥了下藏在暗处的那人,没遮住的紫黑的服色正是江修玺的侍卫穿的衣衫的颜色。
她就说他怎么可能这么放心地就让她一个人离开,原来还派了人跟着她呢。有人跟着她,那她还怎么跑?她不再动了,站立在这里,看了看前面的情况。
后山上种满了竹子,此时正值春日,竹叶青青,风一吹就是叶子撩动的清响。
从前她与师兄一起在后山采过树菇,对这里的地形她很熟悉。她记得,往竹林斜地里再行一段路,前面有一个捕猎的地坑。
她慢慢地走着,把后面的人往地坑里引。她靠近地坑,地坑上铺了草,她以前险些掉下去过,直知道这草与周围的草颜色有点不同,但乍一看是看不出来的。她角度很巧妙地绕过去。走了不远,就听见了什么东西掉落下去的动静。
后面的人掉下去了。她赶紧躲到了大石后面。
下一瞬,掉下去的人又跳了上来。颜迟感觉到他在寻找着她。她凝住气息,躲在石头后面。许久后,她探出一截眼睛,看到那人向着原路迅速地返回去了。她拍了拍胸脯,松下紧紧绷起来的神经,然后开始大步跑了起来。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她一边撑着膝盖喘着粗气儿,一边往后瞅,没人追上来。不再那么累后,她直起腰,却猛地卡顿住。
通身黑灰的小野猪站在她的正前面。她整个人被冻结住,半天也移动不了一步。
小野猪弯弯的牙齿咧出来,尖利发光,它正呼呼呼刨着泥沙。
颜迟惊然,她居然跑了这么远,跑到了后山野地。这里时常会有野畜出没,方丈师叔们严禁弟子们到这里来的。
“吼吼吼!”小野猪朝她叫着。颜迟急促地起伏着心口,她缓慢地扭头,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可以作抵御的东西。
只有草和石子,没用的,连根棍子都找不到。那么就只有跑。她做好准备跑的姿势,深呼吸几口后,拔腿就往后方跑了起来。她以从来都没有过的拼劲儿全力跑着,所有力量都集中到腿上。
后面有热乎热乎的粗喘冲过来,颜迟被撞了一下,她趴在地上,慌急转过来时就看见小野猪张大的嘴巴。颜迟躲不开了。
突然,从头顶上传来一声惨叫。颜迟抬眼,就看见小野猪倒在了一旁,它灰黑的身上插了一把长剑,鲜红的血在草上渗开。颜迟惊惶未定,忽而瞥见了前面的一方影子。
是陆致!
“陆致!”颜迟大声叫道。
陆致望着她,手里拿着剑柄,肩上蹲着阿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