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怎么了?在想些什么吗?”
“没什么,对了,小玉,你那里有没有敷抓伤的药。”
“你受伤了……你被阿狸抓伤了?”
“嗯。”颜迟迟疑了半会儿才回了一个嗯字。
“有的,阿姐要去伺候阿狸之前,我就托人去外面准备了药膏,方才我给阿姐拿去了一盒,还有一盒,等下回去以后给你用。”
“谢谢。”
小玉低低应了一声,随即照顾着灶里的火势。
颜迟收住话,好好地干起活来,不能再像刚刚那样走神,不然得把膳房熏得待不了人。
中午忙完之后,颜迟和小玉立即回到住处。小玉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木盒子出来。
“给。”
颜迟接过小木盒,道:“能把它卖给我吗?等我领了月钱再还与你。”
她一开始就没想过月钱这件事情。她就在府里生活,吃的也有,住的也有,就忽略了这一件事情。
既然她现在在府里做差事,那应该同其他下人一样有月钱的。
她身上没有一分钱,想办事也不好办,办不了。
现在想要一盒药膏都拿不出钱来付给小玉。
“这也不值几个钱的,你拿去用吧。”
“不不不,等我领了月钱再给你,多谢你了。”
小玉连连说不用。颜迟就不再说给钱的话,只又道了几句谢,心想着等月钱到了直接给她就是。
她握着小木盒,道:“我出去一下。”
颜迟穿过膳房,来到后院,阿丑不在后院。她以为他还在劈柴。
他当时被阿狸抓伤之后,血珠子一颗一颗地流,然而他如同感受不到疼痛一样,马上又去劈柴了。整个人木木的,仿佛没有知觉一般。
虽然不是她把他弄伤的,可是她还是感到愧疚与歉意。所以就找小玉拿了药膏,让他拿去用。
她要回去等他来了再给他时,就看见了他。他背着一大捆柴步子沉稳地走过来。
看见她后,他停了一停,随即继续把柴背到墩子旁,“咵!”地一下将柴放在地面上。他举起看起来就很沉重的斧头,又开始劈起柴来。
颜迟离他的斧头很远,道:“这是擦抓伤的药。”她说着就把小木盒递给他。
他脸上的血已经被擦掉,显露出的抓痕没有了血之后看起来就不那么恐怖狰狞了。
“对不起,阿狸它不是故意的。”
她不知道阿狸为何要抓他,大概就是脾气来了,就想抓人出出气。
阿丑又拿起了斧头。颜迟看见他的斧头,知道他要开始干活了,就不欲再打扰他。
她将小木盒放到他后面的凳子上,继而走出后院。
走出去时,她听见后面响起的一阵一阵的斧头劈在木头上的声音。
沉重锋利的斧头被放在一旁。
阿丑转过来,眼睛看着凳子上的小木盒。许久之后,他把小木盒塞进了衣兜里,随后又继续劈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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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染站得脚疼,现在已经到了深夜,她还得守在书房外面。
王爷这两日又是整日整夜地待在书房里处理政务。自午时一回府,就一直待在书房里没出去过,除了去前厅用膳,就一直没出来过。
书房内的灯火映照出王爷坐在桌案前的黑影。她想着,恐怕今晚她又要像之前那段时日一样,熬到天亮,熬到王爷去宫里上早朝了。
陆致看着桌案上的奏折,眼里空寡没有焦点。他撑起一只手,抵着头,缓缓阖上了眼。
蜡烛越烧越矮,只剩下一半时,他把手放下去。
他的半边脸隐没在阴影里,另一半边脸在烛光下显得比以往更加苍白,眉宇间的困倦与疲惫像是用钉子定在上面一般,浓盛又牢固,没有一点要消退下去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他站起来,走到软塌处,躺上去。他不像以往那般直直地平躺着,而是侧卧着。即使是侧卧着,他的身体也没有弯缩着,背脊挺直,双腿交叠。
慢慢地,他从怀里抽出一条带子。他把带子放在自己的枕边,而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指搭在带子上,闭了一会儿眼之后,他把枕边的带子拉近一点,又拉近一点,直到带子贴合在他的脸上。
他轻轻嗅了一嗅,然后皱起眉。
带子已经没有了原来的气味。他把带子又拿开,余光里出现一个圆球,他的视线滞留在那东西上。
石质的圆球,表面看起来很硬,是阿狸的东西。
圆球飞过去,砸在跪着的人的额头上,血从额头至脸颊漫下来,摔在地上像是一朵一朵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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